第631章　恩威并施

“无非是恩威并施罢了。”赵飞度道，“通过这件事，顾知祥更加确定了你是真的喜欢顾德音这个妹妹，自然会打主意让她跟你多接触，力求以后套到更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又会担心自己这个四女儿有朝一日不受掌控，所以也会朝她施压，而愚笨的五姨娘就是他的筹码。其实，这对我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顾宛央脸色微变，“你打算将计就计，顺顾知祥的心意，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给德音？可我觉得德音应该不会被他威胁而背叛我。”就像当初的顾静姝一样，她哪怕自己吃苦，也绝对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

“她不背叛最好，我会为你多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高兴。可是央儿，自古以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能肯定她不会背叛你？要知道，五姨娘可是她的亲生母亲，这天底下很少有置亲生母亲于不顾之人。”

顾宛央一时语噎，因为她的确做不到十成十地信任顾德音。

赵飞度接着道，“我们可以透露一些事情让顾德音知道，她不告诉顾知祥最好，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可若是她告诉了他，那我们便可以反将一军。”

“夫君，我不想把德音卷进来。”顾宛央眼眸里满是不忍，“就让她做一个无忧无虑爱绘画的单纯女子，这样不好么？”曾经她想要给这样的生活给顾静姝，可最终却是无能为力，那是她一生的遗憾。

“可她有了顾知祥这样一个父亲，注定已经卷了进来。央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若是一直不背叛，那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

顾宛央长叹了一声，在这京城中实在是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顾德音是自己放不下五姨娘要回丞相府，所以不可能把她送走，那就保护好她。只希望，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顾德音来到书房之时，顾知祥正坐在案几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她缓缓开了口，“父亲，女儿如今腿上有伤，实在是不能给你行礼请安，还希望你能够见谅。”

闻言，顾知祥抬眸看她，“你我父女，不必太在乎这些礼数。燕尔，你先出去，本相想跟四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燕尔不安地看了看顾德音，只好忐忑不安地走出了书房。

只见顾知祥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顾德音面前，声音里透着难得的慈爱，“德音，为父不在的这段时日里你受苦了。”

若是顾德音在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肯定会感动万分，可今日她只觉得越发心寒。明明是他在幕后指使人伤了自己的腿，如今却又在这里扮演慈父的角色，实在是可笑至极。

至始至终，他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他能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妻女。他今日之所以还愿意对她和颜悦色地说话，甚至还装出一副关心她的模样，无非是她对她而言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顾德音的眼眸里无波也无澜，只是淡淡回答，“人生在世，难免会出现些意外。女儿这一次虽然伤了腿，但好在性命无忧，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所以并不觉得自己受苦了，反而觉得自己的命相当不错。”

“你能想得如此豁达，倒是一件好事。”顾知祥道，“如今五姨娘已经被我送到了城外的庄子里去，以后她再也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你放心养伤。”

“只是送到庄子里而已？”顾德音终究还是有些担忧，害怕顾知祥额外让五姨娘吃一些苦头。

“为父知晓你舍不得让五姨娘受苦，所以虽然把人送到城外的庄子里去了，但仍吩咐过她的吃穿用度依然跟在相府里没有两样，所以你不必为她挂心。”

“那就好。”顾德音道，“虽说她素日里行事鲁莽，又有些不可理喻，但她终究是生下了我。所以我怎么也不忍心让她受苦。父亲，这件事女儿理应谢你。”

“父女之间不该如此生分，所以不必言谢。”顾知祥接着道，“德音，你现在是相府唯一的女儿，无论父亲做什么肯定是第一个为你打算，你一定要理解父亲的苦心。”

“女儿明白。”

“既然如此，你倒是跟父亲说句实话，你与那秦院长之间究竟有没有情？”

顾德音立刻就怒了，气得脸色通红，“秦院长和女儿之间不过是师徒之宜，我们行的正坐得端，父亲实在是不该听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话。”

“为父只不过是想要问问你的心里话罢了。”顾知祥道，“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如今是相府唯一的女儿，为父自然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幸福，所以你心中若是真有那秦院长的话，不妨说实话，为父倒是可以成全你们。”

“女儿现在一心只想以学业为重，所以格外地敬仰秦院长，不可能有其他心思，所以父亲不必再为女儿操心。”现在的顾德音并不蠢，自然知晓顾知祥刚才那番话绝对只是试探，但凡她的回答有任何问题，他绝对会出手。

顾知祥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你腿伤痊愈以后就继续在德馨女子书院念书吧，争取早日有所成，也不算辜负皇后娘娘一片心意。”

“是。”

“德音，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喜爱你，日后你倒是可以多去凤栖殿走动走动。你知道为父和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有些紧张，但有了你的帮忙以后肯定会逐渐好起来。”

顾德音早就已经猜到，他今日待自己如此慈爱，就是为了借自己去拉拢顾宛央。

“父亲的吩咐，女儿会尽力去做。”

“这样很好。”顾知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德音，只要你听话，为父一定不会亏待你，五姨娘也会一生平安。”最后四个字他加重了语气，顾德音知道他这是在威胁自己。

“父亲请放心，就算女儿很五姨娘之间有再多的龃龉，但她终究是我的亲生母亲，血缘亲情怎么也不可能割断。所以为了五姨娘，我一定会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