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洛嚼着满满一大口，说着让人听不太明白的话：“在书荒研究那两各玉上……”

年把饭菜端进去的时候，风轻语已经醒了，风轻语眼神低迷，看见年，她嘴角漾起恬静的笑，此时的风轻语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病弱的女孩，柔弱无力，但很纯净。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年语气轻柔地问道。

风轻语有气无力地反问道：“董明……他已经死了对吧？”

年点点头，道：“嗯，被直接贯穿了心脏，当场就死了。”

“呵。”风轻语轻笑一声后，继而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真想好好感谢他啊……所以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有意见，深仇已报，我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就不必再背负这十几年来的罪恶活着了。”

“……饿了的话，先吃饭吧……”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风轻语的问题，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挣扎以后，年最后的决定是放风轻语离开这里。

“年，你曾经问过我五年前为什么不杀你，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也是关于五年前的事情，那个叫兰的人……她是谁？”风轻语直直地看着很是惊讶的年。

年不知道风轻语是从何知道这个名字的，兰的存在甚至连加烈玉、陆柒洛和四娘这三个年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那个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抱着我，说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名字就叫兰。”

年沉默了良久，坐在床边，说道：“兰和我曾经是青梅竹马，我们曾约定要一起修炼，一起成为尊士，但是后来她病死了，你的眼睛……和兰的很像……”

“那你对我，是真心的吗？呵…经过了这么多我还问这种问题，我真的很蠢吧？”风轻语微睁着的眸中透着悲伤，藏在被子里的手握成拳，“年那一晚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女人而已，答应我制裁董明也只是可怜我罢了，我欺骗了他，甚至杀了他的朋友，我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年没有看风轻语，五年前遇见风轻语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把风轻语当成了兰，但他知道风轻语不是兰，而年爱上的人，也只是风轻语而已。

“轻语，五年来我并不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廿的眼中浮现出当年的大雨天，还有那些躺在他面前的尸体，那个时候，他挚友睁大的瞳孔就像是在满目怨恨地盯着他。

“不恨我？我明明杀了你的朋友……为什么你会不恨我？你不用骗我，就算你恨我，我也无话可说。”风轻语全然无法理解，年怎么可能会不恨她。

“我恨的是我自己，五年前我确确实实爱上你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发现什么，把你留下来的话，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你也不会一错再错。”

风轻语的眼角止不住地流下泪来，她觉得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感到开心，年爱的人真的是她吗？风轻语泣不成声，她伸出手来挡住双眼，无声地笑着。

万道学院的厨房屋顶上，聂星河和冷沐雪并肩坐着，天上的圆月慢慢变成了苍白色，吹来的一阵冷风扬起了冷沐雪的长发，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冷沐雪脸上，冷沐雪静谧的神情显得愈加清幽纯美。

冷沐雪轻轻地把头枕在聂星河的肩上，她就喜欢这样安静地和聂星河一起看月亮，聂星河悄悄低下头，下巴就碰到了冷沐雪柔软的头发，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冷沐雪抬起头，两人正好四目相对。

聂星河眸中柔情似水，俊美沉静的面容在月下看起来十分深沉，冷沐雪眼中似有着千万种风情，她莞尔一笑，就像是冬日的暖阳，又如同春日的晚风，让人觉得温暖而纯粹。

“星河，年大师和风轻语两个人，会一起离开这里吗？”冷沐雪垂下眼睑，眼神哀怜地继续说道：“如果能这样的话，那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啊。”

“嗯，风轻语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被赏金者找上，镣花会的其他人都已经被送入罪城，风轻语的通缉令肯定会被重新贴出来，而且赏金会上升，这是加烈先生告诉我的，如果年大师带着风轻语离开这里的话，我想我们当中没有人会有意见。”

“星河，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你在的话，我会不会也变得像风轻语那样？我能理解风轻语的痛苦，还有她的仇恨，就像是当初爷爷死的时候，我憎恨黑石那样。”冷沐雪的命运和风轻语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她们都失去了挚爱的人，但冷沐雪还能看见她身边有聂星河在，风轻语当初却看不见年。

聂星河握着冷沐雪纤柔的手，说道：“仇恨是会侵蚀人心的，但爱能化解仇恨，我很庆幸我能遇见你，接下来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星河，你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以前有很多人接近我都只是为了得到我，但和你在一起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真心实意爱着我的，谢谢你，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我爱的人。”

冷沐雪依偎在聂星河怀中，此时此刻，已经不再需要什么言语。

风轻语在年的搀扶下来到学院外面，两人坐在地上，风轻语抬头看着天上的皎月，“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不敢看月亮，象征着团圆之意的圆月，我身边却是空无一人。”

“轻语，你离开这里吧……”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圆月，低声说道。

“你……要放我走吗？”风轻语别过头去，很是诧异地看着年，年清秀的侧脸沉浸在月光中，他的眸中透着一种叫做爱怜的情感。

年点点头，终是没有回头看风轻语，“镣花会现在只剩你一个人，罪城那边很快就会更新你的通缉令，你继续留在这里不安全，我不能把你送进罪城，我做不到，五年前我没能留下你，那以后就让我和你一起背负这份沉重的罪孽，如果是你的话，我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