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应过来,医生已经利落的包扎完了。
“好……好了。”女医生恨不得自己会隐形,大汗淋漓的说。
厉墨司也终于松开了云琉璃,盯着她额头的白色纱布,指腹摩挲着下唇,还残留着她的触感,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他心情好了不少,扭头问医生,“有什么注意事项?”
“三少夫人额头的伤口有点深,虽然不用缝线,但千万要注意忌口和按时换药,如果伤口愈合的过程中很痒,那也不要去挠,挠了会很容易留疤的,再就是尽量不要沾水,否则容易感染……”
女医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云琉璃基本上都知道。
她恼羞成怒,瞪了眼厉墨司。
哪怕明知道他是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可……还是很羞愤。
因为她明明可以扛过去的,他却趁机来占她便宜。
“知道我长得帅,但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吧?”厉墨司似笑非笑的,凑近她耳边低语。
云琉璃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挥拳捶向他胸口,“蟋蟀!”
她又做了几项其他的检查。
最终结果出来,有轻微的脑震荡,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恍惚间,云琉璃梦到了那个漆黑的深夜。
她跟那个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遍遍不知疲惫的做着男女之间的事。
比以往的浑然无知不同,这次,她仿佛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须后水味道,夹杂淡淡的酒香。
那味道……
是厉墨司的。
她猛地睁开了眼。
厉墨司刚好在给她盖被子。
见她醒来,一双漆黑的眸紧盯着他,厉墨司声音低哑,语气很轻缓:“吵醒你了?”
云琉璃有些难为情,“不是,我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想洗澡?”厉墨司眉头蹙了蹙,她身上还有伤,洗澡很不方便。
云琉璃对上他关切又纠结的眼神,浑身一颤。
“我昨天也没洗,刚才又出了一身的汗,再不洗一下我就要发臭了。”喉咙突然像被人紧紧掐住,囫囵说完,几乎是逃一样的避开他的视线。
她刚醒来时,厉墨司看她的那种眼神……
好像快把人溺毙。
他本来长得就帅,又是在这种孤男寡女的环境下……
她口干舌燥的,再加上那场怪梦,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居然会做那种梦,幻想和他在夜里……
疯了疯了。
云琉璃狠狠一口咬破了舌尖,疼痛让她变得清醒,又重复了一遍,“我要洗澡。”
厉墨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换。
一会是羞赧,一会是眼神心虚,一会又是坚定不移,眉峰蹙得更紧了,不自觉伸手在她额头摸了摸,没有发烧,难道是做噩梦了?
和她对视了几秒,最终妥协了。
“我去给你放水。”
“去吧。”云琉璃点点头,巴不得他快点走。
等男人高大的身躯远离了,云琉璃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感觉空气终于顺畅了。
她肯定是被厉墨司给蛊惑了……
都开始臆想他了。
不行,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云琉璃捂着心脏,嘴里碎碎念佛经。
几分钟后,浴缸里放满了水。
厉墨司想抱着云琉璃去浴室,云琉璃果断拒绝了。
但厉墨司并不放心她的身体,半扶着她去浴室的。
浴缸内放满了温热的水,还滴了几滴精油,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味。
云琉璃看看厉墨司,厉墨司也看着她。
然后……
她囧了。
“我要洗澡了。”
“嗯。”
“……”你嗯什么嗯?我洗澡要脱衣服的啊,那你大爷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云琉璃咬着下唇,又强调了一遍:“我真的要洗澡了。”
“你已经说过了,不用重复,我还没有耳聋。”
“……那你怎么还不出去?”云琉璃恼了,想想他杵在这里这么盯着她,简直不忍直视。
厉墨司仿佛认真又一本正经的说:“你身上有伤,医生说过为了避免感染,暂时不应碰水,所以,需要我帮忙么?”
“……”云琉璃默了一秒,然后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气恼地推了他胸膛一下:“我自己就是医生,不知道怎么避开伤口么?你出去,快点出去……”
明明就是一本正经的耍流氓,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的手推到他的胸膛,软软绵绵的,其实一点力气都没有。
厉墨司却像被取悦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拉。
下一秒,耳朵传来温热的触感。
男人略微俯下了身,热气往她耳蜗里缓缓吹拂。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么?不仅可以帮你避开伤口,还能免费提供搓澡服务……其实你的身体我也早就看过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没什么好……害羞的……害羞的……
云琉璃的脑子嗡的一瞬炸开了。
浴室里水雾迷蒙,透过氤氲的雾气,她看到洗手台上的镜子里,倒映着两人此时错位相拥的身影。
瞹昧的拥在了一起,仿佛爱人间最亲密无间的依偎,那样的契合。
云琉璃垂在腿边的手指慢慢蜷曲,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醉。
她刚想说点什么,可厉墨司又很是“体贴”的松开了她。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你慢慢洗吧,有什么需要再叫我,我就在外面。”
直到鼻尖他清冽的气息彻底消散,云琉璃还保持着指节蜷曲的动作,一动不动。
与云琉璃病房内的温馨不同,厉老爷子病房外气氛凝重。
乌泱泱的一大堆医护人员都守在走廊外,随时候命,就怕老爷子病情反复。
“爸,你怎么让云琉璃给爷爷看病呢?她万一把爷爷治坏了怎么办?”厉铭威和厉非凡都重病卧床,厉瑶瑶躲不下去了。
她挽着厉海霖的胳膊,粉嫩的唇撅起,语气满是不屑。
“不要胡说,你爷爷的病就是你三嫂稳定下来的。”
“可那张药方我让院里的老中医看过,就是清热解毒,还不如张老医生的对症下药。”
说话间,病房内传来了厉铭威低低的咳嗽声。
自从云琉璃离开后,厉铭威迷糊间又醒过来几次,但断断续续的咳嗽就没停过。
张老爷子本就不想云琉璃的形象太光辉,故意说:“厉太太客气,也许这位云小姐是医学界奇才,能用最简单的药治最复杂的病,老朽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