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既然你们总说下界来的人怎样怎样，那我想知道，以往下界来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崔蓉蓉主仆二人先后愣了愣，怎么说呢，这问题有些不着调。

这人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初来乍到，却一不问实力，二不问势力，开口就是前人死于何处。

这也太怕死了吧。

短暂的怔楞过后，崔蓉蓉心头反而浮现出一种古怪的欣赏，不得不说，有时候惜命确实是一种优点，即便遭受万人唾骂，但这种唾骂中往往带着遗憾，毕竟能与之对比的存在都死掉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成功。

看着曾经的敌人一个个被埋进土里，这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快慰。

不过这样看的话，她最初的打算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了，因为在最初得知这个年轻人独自猎杀了闪电鬼狐之后，她真的动了爱才之心，想将之收入门下。

不过现在看……人果然还是需要多观察。

春姐的反应同自家主子截然不同，她自觉听明白了杨业的话背后的意思之后，眼中便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薄……懦夫、怕死、胆小鬼。

崔蓉蓉的古怪笑意背后却是失去了对最后一分对此人的热情，所以她空乏的回答说：

“很简单，四个字——目中无人！”

杨业品了品这四个字，点了点头。

“目中无人……就像两位对我表现的这样吗？”

话一出口，两位女性顿时面色一变，任谁都能听出杨业话中的讥讽意思，人人都以为他胆小怕死，真没想到包袱在这里等着她二人呢。

你找死……金瓜大锤再度出现在春姐手中。

可还没等这春姐动手，她的动作再度被崔蓉蓉拦下。

而杨业这里，他没给二人太多思考的机会，直接开口道：“第三个问题！”

见二人安静下来，杨业轻笑两声，“第三个问题就问个更简单的吧，这附近最近的人类驻扎地点在那？”

……

杨业独自行走在这篇蛮荒原始的森林，四周尽皆是参天的古木山植，看起来一派安稳祥和，但元气的滋养下，其间危险自不必多说。

再次翻过一个山头，杨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依旧在他不远处盘旋的一只群青色大鸟。

“哎，什么鬼地方！”

从之前碰到的崔蓉蓉两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这片森林名字叫做蕴灵之森，在巨大的上界的板块中不过一隅之地，但杨业在天上飞了一段，这破地方实在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那种。

也正是因为这次飞行，杨业再次接受到了这世界土著的热情接待。

飞行是种很好的交通方式，可在这上界却没有交警来指挥交通，杨业原本在天上美美的飞了一段，却一不小心扎到了身后那青色大鸟的地盘中。

空战是人家的看家本领，这几只青鸟虽然比那闪电鬼狐差的多，但在空中却如鱼得水，更是成群结队。

如此情况下，杨业只好重新扎到丛林中，但天上的青鸟竟颇有些不依不饶，始终坠在杨业身后。

杨业表示无所谓，丫乐意跟着跟着就跟着好了。

第一天晚上，杨业觅了个干燥的洞窟，半修炼半睡眠的呆了一晚上，到了今天早上，杨业半飞半跑的继续向着崔蓉蓉指点的方向前进。

走啊飞啊，杨业豁然发现身边的树木眼见稀疏下来，山下一个镇子模样的建筑群，隐隐有几道炊烟氤氲着浮上半空。

而就再次是，镇中忽然电射出来十余道流光。

流光径直飞向杨业所在的方向，不过他们的目标却是远在高空上的青鸟。

天上的战斗结束的很快，三下五除二，一群纠缠了杨业许久的麻烦就这么变成了别人手中的资源。

杨业抿了抿嘴唇，迈步向规模不小的镇子走去，天上的流光相继落下，隐约传来了哈哈的笑声。

……

在森林深处还不觉得，但来到人居住的地方后，那种决然不同于从前的风俗文化所带来的冲击感这才用一种最直观的方式撞进杨业的脑袋。

杨业沿着一条石子小路径直走向了小镇，镇子路口处有一个青白色的石质牌楼，牌楼四柱，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牌楼上方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这里的名字叫做阳镇，杨业猜测这名字应该来自这牌楼，因为那上面只剩下最开始的一个阳字还勉强能看。

“走在这里还真有种过阳关道的感觉……”

从山林间杀出来，回到秩序的地方，杨业感觉还不错。

过了门楼，一条颇为宽阔的道路出现在杨业面前，道路上有步履匆匆的人流来去，而道路两侧有许多的人席地而坐，面前铺着个小地摊，这地面材质莫名，看起来是土质，但踩起来感觉极为坚实。

杨业饶有兴趣的走到沿街的路边，一边向前走，一边走马观花似的浏览那些商品，从血肉皮毛到朱砂红纸，再到旧衣杂物应有尽有，这分明就是一个小型的草头市场。

百余步的距离转眼即过，杨业继续向前走去，眼前是一个特别大的路口，路口两侧分别矗立着两栋高大的建筑，两栋建筑的风格截然不同，一个温吞仿佛香观，另一个菱角分明沉默内敛。

比较相近的是两栋建筑的门楼设置，入目并非直入，而是一面屏风样的影壁设置，上面各自书了一个大字，一边曰“器”、一边曰“丹”。

杨业舔了舔嘴唇，这处地方的灵韵十分强大，透着一股子财大气粗的气息，看起来对他这名新上界一穷二白的新晋穷鬼格外不友好。

他不经数了数自己身上的装备，一身半仿古的白色长衣，一柄七星剑，一只色泽莹润的养魂珠，一个小盒子，一布包来的路上采摘的草药，还有一块橙红色的生皮。

真是身无长物啊！

摇了摇头，杨业继续向前走，过了那两大建筑之后，道路两侧清净许多，有三家看起来就高大上的宗门驻处，主要售卖一些符纸阵盘之类的物件。

回到牌楼前的草头市场，杨业装作客人，专挑售卖猎物的，逐家打探皮毛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