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死神。”周防尊忽然说道:“死神不是不杀人么。”
“工作而已。”古屋花衣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不杀人是因为,没有人会愿意得罪死神。”
“呵。”后者咧嘴,吐出一个烟圈:“他是王。”
“我记忆力挺好。”古屋花衣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但,那有怎样?”
“你弄不死他。”无比肯定的陈述句。
“或许。”少女随意地耸了耸肩,似乎并不怎么在乎:“不过对于我来说,他死不死,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身体里涓涓流淌的红色液体,和能支撑她离开的足够能量。
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
“你弄死他的下场,是什么?”
“什么?”
这不是周防尊第一次正眼看古屋花衣,但却是第一次,用这种无比认真的眼神。
“既然是互相制衡的,那么‘规则’就不会让你们轻而易举的互相残杀。”古屋花衣淡淡开口:“不然的话……七个岂不是太多余?”
“有意思。”后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古屋花衣:“……”
然后呢?一句有意思就打发她了?!
就算是应付乞丐还得给点钱呢!!
深吸一口气,古屋花衣别开了视线,反正这事跟她没关系,好奇心这东西,压一压也就下去了。
“不说就不说,但我要换条件。”免费的杀手听上去是挺不错的,但她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
“你想要什么?”周防尊问。
“四百毫升血液。”古屋花衣笑靥如花。
顿了顿,她又特地加上一句:“你的血液。”
周防尊:“……”
古屋花衣就这么坦然地将自己的要求摆了出来,完全不在意对方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反应。要知道,做交易和打架可不一样。后者先下手沾光,前者先下手遭殃。
既然周防尊所代表的吠舞罗已经把自己的条件先摆在了桌面上,那可就任由古屋花衣漫天要价了。
当然,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也就只有这一个。
同意,就合作。不同意,还有下一个目标。
反正有七个王呢……
不急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
对方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淡然许多,在听了她的话后,脸色自始至终就没有变一下。
“可以。”
“……”这么好说话?!!
古屋花衣觉得自己幻听了,于是她又加上俩字:“每天。”
“嗯。”
“不问我做什么用?”
“没兴趣。”后者已经很不耐烦了。
“……”
此时此刻,古屋花衣的心里只剩下一句话,来来回回地刷屏中——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啊!!
亏她之前都已经在琢磨如果万一被拒绝了,怎么才能抹掉他的记忆力!
她讨厌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属于【不按常理出牌】这一类人的古屋花衣,直接跳上了周防尊坐着的沙发。后者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手掌中燃起一撮火焰,挡住了古屋花衣冲他伸出的手。
灼热的高温扑面而来,即使古屋花衣完全是在第一时间就收回了手,但还是被灼伤了指尖。火辣辣地痛感沿着神经末梢传来,看着从指尖不断渗出的细小血珠,她完全是下意识地将手指塞进了嘴里。
……不得不说,自己的血真的没有别人的好喝。
而且还有点糊了的味道。
等她将手指头拿出来的时候,上面的伤痕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道歉。”这一次,古屋花衣学乖了,直接坐在沙发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一脸惊诧的周防尊:“不然我就将其视为挑衅。”
“你刚刚……”视线扫过古屋花衣的手指,顿了顿,他还是将到嘴边的话改成了:“想干嘛?”
“收取报酬啊~”银发少女回答的理所当然。
周防尊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她。
“你的血,每天四百毫升。”古屋花衣一点都不介意地提醒道:“新鲜的。”
“……”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他现在为什么越想越觉得这个交易不太对呢?
“这里没有抽血设备。”
“没关系~我可以自取。”少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显然忘记了自己总是随身携带针管的美妙人生。
一边说着,她一边亮出了自己那两颗洁白锋利的獠牙:“不会痛的。”
说真的,这个表情再配上这句话……
实在是,太没有信服力了。
“吸血鬼。”在看到那对獠牙的一瞬间,周防尊便想到了某种生物:“原来真的存在么。”
“至少你眼前的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古屋花衣挑眉:“怎么样,后悔跟我交易了么?”
周防尊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微妙。
就在古屋花衣被对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后者忽然收了视线,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似是在回答她,更多的却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有意思。”
古屋花衣:“……”
真想也甩他一脸的呵呵!!
明明自己才是俯视对方的那个,怎么能被对方的气势压过呢?!
想到这,古屋花衣果断决定,甩个缚道过去,然后强上!然而,就在她准备进攻的时候,一条胳膊却忽然伸到了自己眼前。
古铜色的皮肤,精壮有力的小臂,还有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
……古屋花衣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古屋花衣看向胳膊的主人,后者正百无聊赖地仰躺在沙发上,枕着另一条胳膊。
顿了顿,她有些为难地开口:“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得寸进尺。但是……”
后者瞥了她一眼。
古屋花衣羞涩地开口:“介意换成脖子吗?”
第56章 k
古屋花衣发誓,她想换脖子只是因为那里的大动脉喝起来比较爽。
但对方却似乎误会到了另一个层面上去。
“我没有随便让人咬脖子的兴趣。”后者仰躺着直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也不是谁的脖子都随便咬的。”古屋花衣不甘示弱地回瞪:“你应该感到荣幸。”
“没兴趣。”后者不屑地撇嘴,直接将伸出的胳膊收了回去:“不要算了。”
“脖子为什么不行?”某少女依旧不死心:“反正也死不了,哪里不一样?”
周防尊直接闭上了眼睛。
“……”
古屋花衣接触多了的人都知道,她是那种明显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如果周防尊随便说出个理由,哪怕是他脖子怕痒这种借口,她都能勉强接受。但巧就巧在,吠舞罗的赤王陛下也是那种‘我愿干嘛就干嘛,不愿意你也管不了我’的唯我独尊性格。
于是,刚刚建立起没有五分钟的合作关心,就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岌岌可危。
“非暴力不合作是吗?”
已经充分了解到对付这种闷骚的人,行动比语言更管用的古屋花衣直接欺身上前,冷冷地注视着身下的男人。完全不觉得两人此时的动作究竟有多么的……难以直视。
“知道了我的秘密还不合作的人,通常只有两种下场。”
“哦?”后者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古屋花衣薄唇轻启,蹦出一个字:“死。”
“另一个呢?”
“生不如死。”
“……”
“不过大部分人没坚持到第二个选项。”顿了顿,古屋花衣又十分认真的加了一句:“恭喜你,成为了历史的开拓者。”
“真是,不胜荣幸的啊……”周防尊拖长了腔,与其说是感叹,不如说更像是在讽刺。
“你讽刺我?”向来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的某少女直接不悦地问道。
“没有。”对方咂咂嘴,继而若无其事地说道:“通常惹了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很好,不是讽刺,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是么。”她将一缕垂下的发丝别到脑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