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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遭遇伏兵

第二天一早,魏延率领一万大军先行出发。

这一万大军包括两千骑兵和八千步兵,一个个憋了好几个月没打仗,早就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赶到战场,与敌军大杀一场,所以这些士兵们全都士气高昂,一个个如撒开腿的兔子一般,一个时辰就跑出了四十里。

大军从辰时中出发,一直到未时末的时候,竟然跑了一百二十里,魏延估算了一下距离,命令大军停下休息,就地埋锅造饭,同时命令得十几个得力的斥候去前方探查敌情。

那些斥候答应了下来,立刻就骑着马准备出发。

“慢着。”魏延忽然在马上大声说道。

“不知将军有何吩咐?”一个身材矮小的斥候恭声问道。

“你们也都跑了大半天了,粒米没沾,这可怎么行?”魏延随手为那个斥候摘掉了头盔上的一根杂草,然后从马鞍旁的口袋中取出来十几个胡饼,笑着说道:“先吃一个胡兵垫补垫补,等到回来本将让你们吃肉。”

那十几个斥候都流着泪接过了魏延发给他们的胡饼,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就对着魏延恭敬地施了个军礼,然后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一行十余骑一口气跑了五十里,忽然发现前面的密林之中扑棱棱飞起了数十只鸟雀,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猛的一提缰绳,那马尽皆直立的站了起来。

但是十几个斥候却全都安然无恙,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由此可见他们骑术的精湛。

“鸟雀惊飞,前面密林里肯定有古怪,但是我们也不敢确定哪里到底是不是真的埋伏有伏兵,所以,大家务必探查清楚,好向将军回报。”那个矮小的斥候魏闯想了想,一咬牙说道:“大家先原地休息,待到傍晚时分我们再展开行动。”

“诺。”

其余的斥候都是魏闯的下属,全都恭敬说道。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申时末,天已经蒙蒙黑了起来,就在这时,魏闯翻身起来,沉声说道:“王彰,刘羽,你们两个立刻骑着马往回返,跑到三十里外,一个时辰后不见我们回来,就是说明前方有埋伏,你们立刻回去见将军,说明这里就是敌人伏兵所在之地。其他人随我去道旁砍伐树枝,并把树枝绑到马尾,然后擂起鼓来,一同前往前方密林中去。”

“诺。”除了两个看起来比较稚嫩的少年骑兵外,其他人全都轰然答应,立刻到旁边去砍伐树枝。

“头儿,为何是我们去见将军?您是我们的队长,经验又最丰富,理应是你回去。”王彰和刘羽知道魏闯他们这样一去意味着什么,上前拦住魏闯,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不服气的说道。

“呵呵,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敢给老子讲条件。老子告sù你们,第一,老子是队长,没有扔下兄弟自己跑的可能;第二,老子是将军的亲兵,将军的亲兵怎可做逃兵?第三,你们两个都是独子,而且还没有成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你们两个必须给老子回去。好了,不说废话了,耽误了老子的大事,就算做了鬼都不放过你们。”

魏闯转过身去,坚毅的脸庞上悄然滑过了一滴泪珠,然后默默地去砍树枝。

王彰和刘羽对着魏闯的身影郑重的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毅然上马折回。

直到马蹄声远去,魏闯才返回身来,拖着一根枝杈茂盛的树枝,熟练地绑到了马尾之上,又默默地向前方看了一眼,这才沉声说道:“弟兄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将军平日里待我们如此优厚,今日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我们就算拼尽性命,也要探查出前面密林中到底是否潜伏着敌军主力,不知道大家怕不怕?”

那些斥候全都坚定地说道:“不怕。将军对我们恩若父母,刘将军又对我们这些捐躯将士的家属如此优待,我们又都有了妻子儿女,还有何顾虑的?”

“好,既然如此,大家随我杀,呵呵,虽然一旦前面有伏兵,我们必死,但就算死也不能白死,总要拉几个垫背的。”魏闯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狰狞,从马背上取出来两面小型的战鼓,然后开始奋力的敲了起来。

其他人也都与魏闯一般,各自取出战鼓敲了起来。

“咚咚咚……”人数虽少,鼓声却是整齐划一,听起来令人心神震动,但是他们十几个却感到精神振奋。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听到战鼓声了。”魏闯等人夹了夹腿,齐齐驱动着坐下马,大声吼叫着往前杀了过去。

咚咚的战鼓声,扬起的漫天灰尘,马蹄踏地声,这一qiē都给人造成一种假象,好似有千军万马杀了过来一般。

其实魏闯所料的确不错,这里面确实埋伏着敌兵,而且正是从湘南和醴陵而来的共计一万人马。

在听到隆隆的战鼓声的时候,他们立刻就想到有人向这里杀过来,又根据在暮气之中看到远处扬起的的大片灰尘可以判断,这一次来的必然是大股部队。

奉命在这里设下伏兵的乃是两县县尉,原本都是贼人出身,湘南的县尉叫区虎,乃是长沙贼区星族人,醴陵的县尉叫徵隗,乃是蛮人与汉人的混血儿。看到征尘四起,战鼓骤响,两人尽皆大喜,因为他们知道敌人已经开始进入包围圈了。

“哈哈,看起来前面这只人马为数还不少,起码应该有好几千,看起来应该是刘琦的先头部队,今日我们就先吞了这几千人马,给那个刘琦一点教训。”

区虎眯着眼睛望了望前面高高飘扬的尘土,对着徵隗说道。

“没错,大家速速做好准备,等到敌军来到附近之后,两翼伏兵一起出动,定要让敌军片甲不留。”

徵隗也是一脸的期待,哈哈笑道。

过了片刻之后,一支队伍来到了两位县尉的视野之内,他们再也无法按捺住心中的兴奋,立刻挥刀喊道:“杀。定要杀光敌兵,立下这首功。”

话音刚落,区虎第一个率军冲了出来。

徵隗也丝毫不甘落后,也同样从另一个方向杀了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他们才失望地发现,对方竟然只有十几个人,每个人都在马尾后绑着树枝,手中敲着战鼓,就这样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

“真他娘的扫兴,竟然是这么几个人。”徵隗不由得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

可是紧接着,他就听区虎喊道:“斥候。这些一定是对方的斥候,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刺探军情。我们一定要把他全部杀死,否则我们的伏兵就会暴露。”

徵隗一听,连忙点点头,指挥士兵们将这十几个人团团围住,然后大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刘琦派来的斥候?如果谁第一个把你们队伍的情况告sù本官,便可免去一死,呵呵,你们这一伙人可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机会哟,当然,你们可以用手中的剑封住别人的嘴。”

徵隗最后这句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引诱了,意思很明确,你们完全可以通guò屠杀对方而成为最后一个幸存者,从而获得向我告密的权力,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活命。

由于徵隗的身上混杂着蛮人血统,所以生性比较残忍,他最喜欢用这样的法子来折磨那些被包围的敌兵,让对方为了争夺唯一的一个生存名额而互相残杀,然后等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再把那个人杀掉,并且在对方死之前再告sù其真相。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那最后一个人临死时候的满脸绝望与懊悔。

他的这个法子虽然残忍,却屡试不爽,从来没有失败过,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任何人,只要能够看到生的希望,他就不可能去寻死,虽然只有一丝非常渺茫的希望,但求生的意志却还让他选择“生”那一条路。

徵隗脸含残酷的笑意,准备看那些斥候们互相残杀。

可他却惊讶的发现,那些士兵一个个儿竟然如同泥塑木浮雕一般,没有一个移动半步。好像是他们竟然没听懂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一般。

“本官再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这已是最后一次了,你们所有人到最后只一个人能够活下来,而你们身边的人多死一个,你们就多一分保命的希望。呵呵,就算你们不对昔日的袍泽动手,他们也定然会对你们动手的,所以,你们不必迟疑,快快动手吧。”

徵隗见他们不动手,便不厌其烦的引诱着,这样的事情他见的多了,也确实有一些讲究情义的队伍,在一开始谁都不会动手,但是只要有人动了第一刀,其他人就会立刻性命相搏。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斥候来到自己的面前,说道:“还是我来说吧。”

“好好,既然其他人不反对,那你就是唯一的幸存者了,其他人一会就要被杀掉,嘿嘿,真是可惜啊,你们这些人不识时务,最终免不了一死。

徵隗见终于有人乖乖配合自己了,心中也是十分得意,因为在他认为,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就要开始了。

这时徵隗见那矮小男子缓缓来到自己面前,笑着说道:“我军的秘密我现在就告sù你,请听好了,我方的大将名叫……”

那矮小的斥候魏闯说到这里,忽然从腰间取出来一把剑,对着徵隗的脑袋就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