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级罪犯，遇赦不赦，是罪行最严重的人。只有十一个A级公民才能给定这个罪名，一旦定下，只有他们自己同时反悔，才能推翻”

冯伟仑说出这番话后，想要看到卓川脸上是不是有绝望的情绪产生，但让他失望的是，卓川很是平静地听着，就像听一个陌生人的事情一样。

他皱了皱眉头，接着又说，“其实X级罪犯，应该是神魂俱灭的，不管他之前有多大的贡献。你还能活着，其实是你的身体特性救了你”

卓川稍稍思考，猜测道，“你是说我这上位公民的躯体，能产生具有上位公民潜力的灵魂？”

“哈哈，你只猜对了一半，确切地说，是能产生同样具备时空属性的灵魂，这才是他们无法做出毁灭你的根本原因”

“原来如此，”卓川一直就知道自己灵魂属性是独一无二的，连仙主那样的存在，都想拉拢自己。

“元”性格极其冷酷自私，对任何人的看法，都只遵循利益判断，从无人情考虑。但它同样看重自己的价值，不然上次也不会接受自己建议，给那些试练场中死亡的人，一个复活的希望。

“现在你就明白了吧，实际你会被关押到你这个灵魂老死之后，再出现新的灵魂后继者，才能出去。不过，你觉得那时候，还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么”冯伟仑抛出了最后的答案。

“那谢谢你了，又解决了我一个疑惑”卓川平静地说着。

冯伟仑见卓川居然毫不动摇，相当讶然，他问道，“你在被关押后，当时的灵魂连公民层次都没达到，这两年来你无处可去，肯定也没有丝毫进步，那你顶多和普通后备公民一样，不到200年寿命，你能忍受这种局面？”

“还能有灵魂自然老死的待遇，这样的局面有什么不能忍受？”卓川和对方一本正经地装蒜，以后竞争的对手就是上位公民了，得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他们的行为模式和思维模式，才有利于以后如何应对他们。

冯伟仑接着刺激他，“哼，你以为这个待遇是他们的恩赐么？要不是担心直接毁灭你的灵魂，会伤害到你的躯体产生下一个灵魂的潜力，你早该被处死了。但你为什么不觉得自然老死，对你来说，才是更痛苦的事情，一点希望也看不到，只有日复一日地在暗无天日的囚牢中熬着？”

卓川摇头，“你接下来就会说，要是我能将藏起来的灵魂武装给你的话，你就会消耗自己的贡献，给我一些帮助，让我可以过得不那么无聊，甚至还有可能突破到公民层次，多活上几年吧？”

冯伟仑点头道，“既然你早明白我的条件，就该知道这是双方共赢的选择，你留着灵魂武装又有什么用处？无非最后会便宜了你的灵魂后继者，不如拿来给自己换好处”

卓川心中暗叹，上位公民在人心把握方面很有一套，换成自己真处在那种绝望的局面，恐怕也未必还能坚持。

不过他现在当然摇头，“我怎么相信你的信誉，现在我们可是绝对不对等的交换双方，恐怕X级罪犯，也没什么法律再来保障他的交易行为。现在你会许诺各种条件，无非是因为连地母也找不到我的灵魂武装藏在哪儿”

冯伟仑心中一喜，对方这显然是有所意动了。

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这个简单，签订灵魂契约好了，这可是连行星本源都不能破坏的契约，是在时空本源的见证之下，订立的契约。我记得你有一个灵魂智能向导，它应该告诉过你的”

卓川点头，灵魂契约，就是他和猩猩订立过的。

“那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灵魂还年轻的很，我还是再等上一百年后，再去考虑这个灵魂契约的事情吧”

“好好，那你就慢慢等吧，相信我，你等得越久，将来就会更后悔。现在的你，在我提供的一些帮助下，还有可能突破公民层次，活个千八百年的。但你等到一百年后，那根本没有机会突破公民层次了”

卓川心中好笑，自己现在就是公民层次了，对方却看不出来，显然正如大黑所说，就是灵魂理论和技术发达的新世界中，想要直接看出一个人灵魂层次，也是极为困难的，只能从他本人掌握的几种灵魂技能上进行精确判断。

当通讯器中的上位公民冯伟伦说到这里时，突然囚牢的门开了，一个卓川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执法机器人出现在门前。

卓川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B47995，你之前的罪名，已经被赦免，从现在开始，你之前的待遇已经恢复，请跟我离开特别监狱”

“怎么会这样？”通讯器中的冯伟仑，听到这一对话，一张长脸上的表情是相当好看，“是谁下达的赦免命令，他们怎么可能有这个权力？为什么我会一点消息没有得到？”

那执法机器人看了看通讯器，回答道，“是十一位A级公民联合发出的特赦命令，走的是地母特殊通讯渠道，您还没有权限提前得知”

“那些家伙们居然也会集体反悔之前的决定，真是罕见，肯定有问题”冯伟仑听到居然是这个答案后，非常吃惊。

但随后卓川就看到他立刻变脸，脸上挂上虚伪的笑容，“那好吧，B47995，你的运气还真好，之前的事情就算了，我在这里祝贺你成功出狱”

这人脸变得真快，一点不觉得这有什么突兀。这个见风使舵的本事，还真是熟练得很。卓川感叹道，但并没趁机讥讽对方，那没有意义。

现在不是和对方进行全面冲突的时候，他只是冲着通讯器点点头，然后就跟着执法机器人离开囚牢。

当卓川前脚踏出囚牢，跟着就听到通信器中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大概是那个上位公民气急败坏后的表现。原来他们也不过如此，在情绪控制上也只有这个程度。

带着这样的想法，在执法机器人的引领下，卓川很快出了这个重犯监狱。

…………

此时此刻，遥远地表上一座山腹之中，外面寒风呼啸，内里却温暖如春。

一群家政机器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主人大发雷霆。

一个长脸男子，一身黑服，他正暴怒着，身边那些昂贵的家具，瓷器，壁画纷纷破碎了一地。

“可恶，眼看我两年的水磨功夫快要水到渠成，居然在最后关头功败垂成，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那个时候，就像有人在故意等着看我的好戏？”

“那家伙的特赦肯定是早就下来了，肯定是有人掐准了我这个时候去劝说他，才会在那个时间点上公布？能有这么无聊的人，上位公民中只有聊聊几个”

“不过，居然能让十一个A级公民集体反悔之前的决定，这件事情才是当下最重要的”暴怒之后，这个长脸男子迅速甄别清楚当前的事情。

…………

走出监狱后，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绵延曲折，不知道通向那里。

卓川回头看看，只能看到这座关押了他两年之久的监狱的黑色大门，两侧都被通道墙壁挡住。

卓川无心再去分辨这监狱的形状，他问了问带他出来的执法机器人。

“我怎么回家？”

执法机器人让他不要着急，很快一部无人驾驶汽车从背后的黑色大门中行驶出来。

“说出你现在想去并且能去的地方，它会带你过去的”

卓川点头上车，然后说出了一个地方。

无人驾驶汽车，很快沿着长长的甬道飞快行驶，整个通道里只有这一辆车，空旷无比。

看来距离很长，在行驶了一段路后，这汽车行驶的模式很快就变成了飞行模式，四轮离地，整个车悬浮起来，提升到空中六米的高度，开始向前极速行驶。

卓川以前都是短途乘车，从没见过这无人驾驶汽车开启飞行模式，这还是第一次。

两侧单调的墙壁景色过了很久才发生了变化，卓川看看时间，至少有三小时，窗外景色这才换成了卓川熟悉的地下城市景色。

卓川知道这是进到了地下城市，然后汽车的飞行模式立刻改变成了普通驾驶方式，汽车缓缓落下，然后速度变成普通汽车的速度。

卓川这就明白，那刚刚的监狱，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离别数年，他颇有些想念那里的情况现在究竟如何，他的同学，朋友，在这两年多中，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坐在自动驾驶汽车里，道路两旁划过地下城市中的风景，和往常一样，路上很少有人行走。

从行人脸上较为放松的神色来看，卓川心里也松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