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长年纪不长脑子
能不安全吗?!广陵有陈登守,泰山一带倒有三万余人守着,淮南有袁耀等人,还有徐庶,袁胤,纪灵等辈巡守,徐州之东是海,马上又北征,除非徐州有内乱,否则,便是真有人想快点打到徐州城来,也难!
暗夜静谧,有许多并不肯入睡的人,也有些人闷闷不乐,有些则是忐忑不安,而有些则向着憧憬,以期能得徐州重用……
而此时的吕布是暴跳如雷,拎着戟要去杀马超。副将等诸将皆拦之不住,纷纷劝道:“此非征战,而是演习,既是演习,输便输了,脸面难看,再夺回营便是,真不必真动刀动枪。切不可多事啊,主公!”
吕布气的破口大骂,道:“狗屁的小吕布,吕布在此,他一个黄毛小儿也敢小我,偷袭我营,趁我醉,夺我营帐,我定不轻饶他!”
虽不再说要杀马超的话了,但还是骑着赤兔马,趁着醉意未散,跑在营外叫骂,道:“马孟起!给老子出来,休做缩头乌龟!”
马超得了营,早喜不自胜,哪会有战意?挂了免战牌,也不出来。只在帐中忍笑。
庞统也是何其的得意了得,他这个人可是好显摆的,出来刺激吕布,道:“温侯,能夺营是凭本事,温侯若是想夺回,也凭本事便是,只是若想偷袭,怕是不成,我营中上下皆在防备,只恐温侯不能得意……”
吕布气的要死要活,道:“庞士元,你休在此卖弄口舌!叫马超滚出来!”
庞统不答,只咧着嘴笑。
吕布气的口不择言,“你不是看马超不顺眼么,为何与他沆瀣一气?我儿叫你去,不是为了与他狼狈为奸的!”
“温侯此言差矣,这叫同仇敌忔,”庞统被骂了,也不痛不痒,输了被骂是要跳脚,但是赢了被骂,反而很爽!
吕布气的在营寨前来回徘徊,想来是很暴躁的。
庞统也不再多说,竟然径自回营去了。
吕布简直都惊呆了,气的痛骂不止。
庞统进了帐,见马超闭耳不言的样子,便笑道:“不料温侯如此小器。”
马超哧笑一声,这庞统还有脸笑人,输给司马懿的时候,也比吕布好不到哪儿去吧,那小气巴巴的样子,都没眼看。
反正都是耿耿于怀,不能释怀的性格,谁能更好啊?!还是该比谁更差才是。
却说那边司马懿匆匆的回了营,见营中早遍插了马超的旗子,一时无语,见虎威军不忿,便马上安抚,又匆匆来到吕布前,气都还未喘匀一口,就被吕布给拉近了前,道:“军师,速布阵,破马超,此子欺人太甚!”
那虎着脸,一脸输不起的中年男子,直把司马懿给噎的不轻,心里也有点恼火,他在家与父兄相聚好好的,此人竟是片刻也等不得,忍不得,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被夺了营就算了,还要再夺回来。
这大晚上的,就不能稍忍让一二,等明天再说吗?!
司马懿便是心中郁闷,也是知道的,吕布就是这个德性,他就是这种人,你还能指望这种人,能为你着想吗?!别指望,哪怕他现在也是中年了,其实与三岁也差不多,哪怕他到了八十岁,也还是这个德性。只长年纪,不长脑子的人!
司马懿吸了口气,也不对他抱有什么指望,只劝道:“主公,此时夜深漆黑,不利观察军情,不若等天明探明虚实,再战不迟,那庞士元必知夺营定会惹恼主公,他定留有后手,此时若去,只恐中计,反而更丢颜面。”
吕布虽不满,但听了,只能忍着气道:“行,到了天明,再夺回来。且先再安营扎寨去。”
一时都撤退了。
司马懿也上了马,各战将都来请罪,十分无颜的样子,道:“军师,实是庞统极为奸诈,吾等不察,就被趁机夺了营去。”
司马懿道:“此二人不是不和吗?!怎么会又突然来袭营。”
“必是军情有误,”有副将道:“更可能是这二人在演苦肉计也。”
这二人不和,是众所周知之事,然而经过磨合,却能在战事前,摒弃隙怨,哪怕吵过打过,都能有默契的用兵用计,这两个人,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这已经是超越了个人的欢喜,升华到了另一个境界了,就是无关个人的喜好,而不影响正确的用兵布谋之策。
司马懿觉得棘手,想要再夺回营,只恐要出奇招了。
众副将悔恨的很,又觉得对不住司马懿,道:“军师虽留下防守,是我等无用,竟没能守住。”
司马懿道:“兵家用兵,胜败是常事,无需放在心上。”
众副将却脸色灰败,更激起战意,因为在演练中,只是胜败,不会死人,然而真到了战场上,一步失,就可能全局皆败死的下场,他们又怎么能甘心?!
真到了战场上,遇到这种阵势,不仅仅是营被夺走这么简单。
众将领舒了口气,又都凑了上来,道:“军师,明日一早一定要夺回营,不洗刷此辱,如何振我虎威军之威,竟被犯边的小儿夺了营去,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你一句我一句的,全是重振威严的声音,司马懿安抚了他们,道:“且寻地扎营休息饱食,明日探明军情再战!”
一时便都如潮水般退去了。
夜中,又恢复了静谧。
而城中温侯府,吕娴,臧霸,赵云三人对坐,美酒,美食,相谈甚欢。
臧霸与赵云说了一路来经过的州府,境况,吕娴一一听过,然后对赵云,道:“子龙,还请务必留下,不看我父颜面,只看我与宣高,还请与我们二人共襄盛世。”
赵云道:“云敢不从命。”
吕娴一惊,随即一喜,问的时候很忐忑,不料竟得到这般惊喜的答复,原以为要费很多口舌功夫的,也预备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然后再力劝,怎么说服,打算歪缠功夫都要用上了,哪知道,赵云就这么答应了!
答应了?!
吕娴简直不敢相信,惊喜来的太快,以至于她都来不及反应。
臧霸笑道:“女公子,子龙先前已经答应了要留在徐州辅佐女公子。”
吕娴大喜,道:“子龙,我准备了万言要劝子龙留下,不料子龙真的答应了?!”
赵云听了也很高兴,笑道:“云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女公子一路护佑百姓与司马氏,不惜以身犯险,为他们争得一条生路,此不为义举,天下又有何人堪为义举,云早心服女公子之为人,必为英主。再加上这一路来,经过泰山直到徐州路上,见百姓承平,路上并无褴褛之人,流民都已安置有家,此与北方完全不同,云更心服口服,云愿留下,无需女公子挽留,云更该自请留下才是!”
吕娴十分高兴,道:“子龙信我为人就行。”
赵云道:“一个敢于赴险的人,一个能交付后背的人,云深为信任。”
他留下并非是为了吕布,而是为了她。
“好,极好。”吕娴笑道:“王师已成,有你们二人在,此次征伐,必有功。”
“能护佑女公子左右,是云之幸。”赵云诚恳的道:“当今天下,诸侯侵乱,相互征伐,汉室无人能保,云也知,若说吕氏保汉室,亦是强求,云不敢如此相求,只是女公子,云只希望将来,若是能进北方,还请务必善待汉室与天子。”
“子龙不必说,我都不会亏待汉室,我是何人,子龙是知道的,只要我没死,只要我还在,绝不负今日之言。”吕娴真的喜出望外了。
都说赵云是因为汉室才跟着刘备的,真的是屁话。在赵云心中,最重要的,始终都是百姓,都是义字。
而赵云现在说的话,就是默认了,将来他会拥护吕氏德高望重。而不是默认吕氏是为了保护汉室而去北方的。
赵云其实是个通透的人,他不是死板的不知变通的人,也更不是天真之人!
“子龙,我吕娴虽不敢自诩是什么圣人,然而我无愧于天,不惭于地,仰立于天地之间,定保民而王,绝不负今日之义!”吕娴道。
赵云红了眼睛,道:“云信女公子。”
一个早在冀州时,已经选择了保护部下和百姓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他此生寻找的伯乐,拥护的英主。
他郑重的出列,然后重重的拜了下去,道:“末将赵云,愿追随女公子麾下,随护左右,至死方休!只要云不死,无人可伤女公子性命!”
“好!”吕娴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快起来!”
赵云起了身,笑了。
“宣高来,我们三人当饮一杯,”吕娴道。
臧霸端了酒上来,三人痛饮一杯。
“喝下这杯酒,就是兄弟了,”吕娴笑道:“今日月圆,该拜个天地,约为兄弟,号举为义。来!”
她一手抓一个,到了书房外,也没设香案,只是摆了三块石头在地上,然后跪了下来,二人也跪了下来,只是都稍退后半步。
“天在上,地在下,月为鉴,我吕娴愿与臧霸,赵云约为兄弟,此生此世,身到黄泉也不负义心!”吕娴道。
臧霸与赵云也跟着道:“天在上,地在下,月为鉴,我们二人愿奉吕娴为主,此生此世,身到黄泉也不背诺,不敢负心!”
三人三拜九叩,然后起了身,哈哈大笑,露出一个彼此坦诚,永远信任的眼神。
“我们三人谁最大?”吕娴道。
赵云道:“恐是宣高年长。”
臧霸道:“霸觉得倒不必非要列长幼排序,既差不多大,还是以往旧称,也无不可!”
“好,”赵云笑道:“不能失了尊卑,我二人,既奉女公子为主,恐不能为女公子之兄长。”
臧霸亦道:“不错,毕竟非江湖举义。”
吕娴见他们坚持,也便作罢,“明日,我带子龙去见我父。子龙啊,我父亲他,略有些不好名声在外,旧时所为,也的确有不齿过,然而,人都是会变的,还望不要对他苛责。”
“不敢,既是徐州之主,便亦为云之主,绝不敢苛责。”赵云道:“温侯虽有过背信弃义之举,然而,宣高所言,确实不错,在徐州所为,不负大义,小义上节有失,也是无伤大雅之事了。况且这么久远的事,也过去了。”
不说丁原,只说董卓也确实是该杀的!
“好。”吕娴高兴的不得了,道:“多谢子龙。”
赵云却是拱手,不敢承谢。
臧霸也抿唇微笑,心中松了一口气。
吕娴精神焕发,她知道,有赵云在,她要组建的王师终于组成了,去北伐,一切有望!
这简直是太惊喜了,她还以为,赵云想走呢,她都准备了浑身懈数,打算了很多,若是赵云坚持要走,她都要强留,歪缠也要缠住了。万万没料到……
一时感慨万分。
赵云其实活的很通透的一个人,他是好人,却也是通透人,更是明白人。不是那种刻板印象上的好人标签的那种。这样的诚实又值得信赖。
吕娴真是如获至宝,她有臧霸与赵云二人,真要北上,不愁了。
直聊至四更天,吕娴才让赵云去了客房休息。赵云也确实是累了,便跟着侍者退下了。
吕娴十分高兴,道:“留着子龙在府上住着,待我将他介绍于公台文和他们。待北征回来,再为他准备府第也好。”
“城中拥挤,既然外城要扩建,不如安排在外城安家极好,”臧霸笑道:“女公子去了一桩心事,心中了了否?!”
“然也!”吕娴笑道:“这几日你们离的越近,我越忐忑,生恐子龙不肯留下啊。”
“女公子有所不知,在来的路上,霸心中已十分笃定,子龙必留下,”臧霸道:“子龙自进境内以后,连续收到刘玄德数十封书信,要揽他前去,子龙一开始收了信,很为难,却一言不发,后来信越来越多,竟然不见外的叫我也看信,我看了信自然不发表意见,只是略露出悲伤的神色,他便对我十分不忍,我便知道他不想走。因此心中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