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53】

顾沅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醒了?

面对他幽暗的眸光,她迅速镇定下来, 放软了嗓音, “我口渴,想起来倒杯水喝。”

光线昏沉,她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殿下, 你捏疼我了, 是我吵醒你了么......”她挣了挣手腕,语气透着无辜。

裴元彻回过神来, 松开她的手腕, 也坐起身来。

他按着她的肩膀, 让她重新躺下, 沉声道, “口渴与孤说一声便是, 孤给你倒。”

顾沅靠着柔软的枕头,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小声道, “我怕扰了殿下歇息。”

“无妨。”

裴元彻说着, 掀开烟霞色幔帐, 随手挂在金钩上, 踏鞋往外走。

不多时, 他端了杯温水回来, 在床边坐下后, 径直递到顾沅的唇边。

顾沅愣了愣,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淡的望向她, 她垂下眸, 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裴元彻见她只饮了一半,便端起茶杯,将剩下半杯喝了。

见顾沅看着他,他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孤也有些渴了。”

顾沅抿了抿唇,没多说,只垂下头,将被子往身上稍稍拉了些。

不一会儿,裴元彻重新在她身旁躺下,动作娴熟的将她拥入怀中,温声道,“以后半夜想喝水,或是别的什么事,记得叫醒孤。”

“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孤不觉得打扰。”

他大掌轻轻拍了下她的臀,语调满是慵懒,“好了,睡觉。”

这轻佻的动作让顾沅僵了一瞬,心头骂了句不要脸,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这回,她没再乱动,而是保持着依偎的姿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泛着蟹壳青色,身侧早已不见裴元彻的身影。

他已经三天没上朝了,现在她恢复了,他也该处理正事去。

这日的天气依旧闷热得很,就算殿内用了冰,也闷得人心慌。

午膳过后,顾沅就坐在书桌前刻章。

练字与雕刻印章,是她的两大爱好。

她心情好时,爱作画练字;心情烦闷时,就会摸一块玉石或是木头开始雕刻,这个过程能让她的心变得沉静下来,有助于她思考。

就比如现下,她就在思考着,既然已经决定逃离裴元彻的掌控,那她该怎么逃?

若她还没嫁进东宫,大可直接削了头发去当姑子,圣旨总不能逼着尼姑嫁人。

可现在,她已经嫁给了他。这就意味着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涉到永平侯府。

她要是直接跑了,侯府难逃其咎。更何况,她现在居于深宫,重重宫禁,可不是说逃就逃的。

直接逃跑这条路,行不通。

那就只剩下另外一条路——诈死。

顾沅面色严肃,手中捏着刻刀,一笔一划,细细在那块精巧的墨玉石上雕刻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傍晚时分,裴元彻踏着夕阳来到瑶光殿。

“听说你刻了一日的章?”

裴元彻掀袍,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见顾沅要坐在他对面,他朝她伸出手来。

顾沅眸光微闪,缓缓走到他身旁,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捏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熟练地勾住她的腰,将她环抱在腿上,像是抱孩子般。

“这手上的伤,是今儿个弄的?”他盯着她指间小小的伤口,浓眉紧拧着,“刻了些什么,拿来孤瞧瞧?”

“闲来无事,刻来玩玩罢了。”顾沅抬眸,看了一眼谷雨。

谷雨会意,很快将那枚小小的印章呈了上来。

裴元彻接过那不到一掌长的精巧印章,凤眸微眯,凝视着下头刻的几个字,念了出来,“琴瑟和鸣。”

他眉梢挑起,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向顾沅,“将这送给孤如何?”

顾沅尴尬的扯了下嘴角,“我是打算刻来送给景阳的。”

裴元彻面露不悦,“你还未送过孤礼物。”

顾沅,“.......”

“这个章孤要了,改明儿你得空了,再刻一个给她便是。”他不容置喙道。

拿那小小的印章把玩了片刻,也不知道又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挥手将宫人挥退,俯身搂着顾沅亲了好几下。

顾沅被他亲的有些懵,等他要吻她的唇,她回过神来,伸手直接捂住了嘴。

裴元彻黑眸一眯,似是有些不虞。

顾沅心头猛跳了两下,讪讪的缩回手,乌黑的眸子盈盈盯着他,轻声道,“殿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与你商量。”

裴元彻见着她眉眼间的认真,低低道,“什么事?”

顾沅鼓起勇气般,迎上他的目光,“我想与你一同去江南。”

裴元彻微怔,端详她半晌,他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白皙的小脸,散漫的问道,“之前孤要你一同去,你不是不答应么?怎的改变了主意。”

他的轻抚弄得她的脸颊痒痒的,顾沅压住想把他手拍开的冲动,咬了咬唇,水眸潋滟的望着他,“我怕。”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裴元彻神色一凛。

他手中动作停下,又见顾沅委屈巴巴道,“殿下,我不敢一个人在宫里。你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万一,万一父皇那边......”

她没说下去,脸颊涨得通红,眼圈也红红的,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裴元彻心头一软,忙揽住她的肩,将她按入怀中,轻哄道,“不怕。”

顾沅纤浓的睫毛垂下,遮住眸中的清冷,两条软绵绵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腰,柔声道,“殿下,带我一同去吧,我保证乖乖地,不会给你添麻烦。平日你若是出门办事,我就在住处等你回来......”

她的声音软糯怜人,勾得人心痒痒。

裴元彻本就不舍得与她分开,如今见她这可怜害怕的模样,更是心疼不已。

说实话,他也不能完全放心将顾沅一个人留在宫中,谁知道紫宸宫那老东西会不会色-胆包天,做出些什么混账事来。

黑眸冷了几分,他沉声道,“好,孤带你一起去江南。”

顾沅心头松口气,这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按照她的想法,在宫内搞诈死,难度太高,且长安作为皇城,各处的守卫都是一等一的严密,她逃跑也是个难事。

但在江南,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起码临时居住的府邸护卫肯定没有皇宫那么严密,她若想出门,也比在长安自由的多——

只要与裴元彻撒撒娇,说几句软乎话,他九成九会答应。

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此去江南,她还得与他虚与委蛇一路,不能露出马脚,惹他怀疑。

一想到这,顾沅有些心累。

但转念想到以后的自由生活,便觉得忍这一时,算不得什么。

缓了缓心神,顾沅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扬起小脑袋,看向裴元彻,“殿下,你对我真好。”

这一笑,笑得裴元彻身子都酥了半边。

他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盯着那樱桃般的唇瓣,喉结上下滚了滚,下一刻,狠狠地吻了上去。

顾沅呆住。

等反应过来,她瞳孔猛缩,连忙按住他的手,“殿、殿下,不,不行,我头还有些疼......”

裴元彻动作一顿,黑眸扫过她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眸中的深色也渐渐压下,恢复清明。

若不是念及她才苏醒,身子虚弱,他定要将她抱去床上,好好折腾一阵。

他松开她的下巴,俯身,高挺的鼻梁埋在她的脖间,鼻尖盈满她的淡淡香味。

强压住身体那阵燥热,他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哑声道,“先不碰你,等你伤好了,孤再好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