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之门高361米，是一个规则的圆，有五分之一被埋在地下，也就说实际直径.....emmm，来个数学好的同学算一下。

直径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目前的状态。

姑苏城以“南天门”为中心建造，代表青龙、玄武、皂磐、夔鸾四圣的四个大厅分布在周围四个方向，这些大厅前具有象征意义造型的朱红色门扉，则被统称为“四圣门”。

四圣门内就是姑苏最为繁华的街区，只有临河的画舫才能与之媲美，但现在这片韵味十足的繁华已经破得不能再破，被拉莱耶来来回回犁了好几次。人员损伤和财产损失换在现实已经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只有在游戏里才会有人面对这种情况还无动于衷。

陆弥让人偶轻轻移开断裂倒塌的墙体，在废墟中扫开一条路，女帝近卫们分布四周，关翎则走在他们最前面。这个时候陆弥才发现他身上外骨骼机甲模样的钢铁战衣实际上是与他的身体连在一起的，并不像器具可以分开。

夏鸢提着比她脑袋还大的鲸油灯，照亮陆弥的视野，让他能将圣痕在构装人偶身上铭刻下去（读条）。

他手中动作不停，主动开口问道：“你那身战衣也是‘仙人’传承？”

这里只有他、夏鸢和关翎三人，问题的对象自然不必多说，关翎握着一块龙鳞状的盾牌，是与他战甲一般的深青色，盾牌外沿是锋锐的刃，在火光照耀下反射着寒光，听见陆弥的问题，他身子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回答：

“某十四岁得‘壮缪仙’传承，入禁军，后任女帝四侍，被封‘青龙圣’。”

“麻烦说点简单易懂的话。”陆弥挠挠耳朵：“‘壮缪仙’传承.....你参加过登天门大典？”

关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过了良久才缓缓点头：“这是自然。”

“‘登天门’是大夏传统，自南天门矗立起，登过天门的人就有机会得到仙人青睐，收获传承。仙人无数，传承的内容也不相同，有战斗能力的入女帝近卫，其他则入大夏机关城，登天门大典五年一届，通常由机关城主主持。”

他介绍了登天门的由来，陆弥却注意到一个问题。

“仙人是从‘南天门’出现之后才开始有的吗？在此之前大夏没有仙人？”

关翎回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的确如此。南天门矗立后，大夏子民中常有人幼年时在梦中受到仙人感召，获得能力，被称为‘仙人弟子’，十四岁后可到姑苏参与登天门大典，得仙人传承。”

陆弥对夏鸢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此前遇到的黑桐应该就是这样成为“仙人弟子”，两人也都明白“仙人”恐怕就是那位苍玄第四旭冬公主借用天界之门搞出来的玩意。

“如今这种情况，登天门大典居然不延期、不取消，你们的陛下不顾城内居民死活，也不管这些怪物，看来这个大典对你们的确很重要。”

“自登天门大典问世以来，从未有过取消延期的例子。”关翎很快回答道：“至于陛下为何如此重视，我也不知道，但陛下一定有她的理由。”

得！

陆弥叹口气，他和一个明显死忠的女帝近卫说这些干什么。

于是他换了个问题的方向：“登天门大典有什么路线要求时间要求？”

“供奉祭品后一天之内，穿过南天门就算成功，其他没有任何限制。不过每个人只能参加一次。”

“一人只能参加一次？”陆弥疑惑。

“参加过大典后，无论是否得到仙人传承，此后不得再参加第二次，再次参加可能会受到仙人厌恶，重则当场死亡，轻则失去理智。”

关翎解释完这一句，就迎上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的一只拉莱耶幼体。

陆弥却僵在原地，甚至连手中还在读条铭刻的圣痕都没有关注。

人一生只能参加一次....那么女帝又是怎么回事？她本人可是亲自带领成群的民众不顾拉莱耶威胁也要参加登天门大典，难道她不受这个规则限制？

不！不是这样！

陆弥的思路换了一下，也就是说，女帝也是第一次参加登天门大典才对！

这个猜想一经成立，陆弥整个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天界之门出现已经超过两百年！两百年来，她居然一直忍得住不参加这个她亲自搞出来的大典，一直到今天，是为了什么？

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能让人忍耐下去的动力永远是未来看得见的利益。

什么利益能让女帝一位前苍玄皇室公主、现大夏女帝忍耐两百年！强大的仙人？还是其他？

陆弥有了明悟，或许弄清楚这个问题，就能明白当前现状的真相，完成任务引导的第一步。

“关将军！你最好来看看这个！”

某个女帝近卫从黑暗中探出头，关翎将吗，面前的拉莱耶幼体切成两半，也不等陆弥和夏鸢，就朝那个近卫的方向走去。

陆弥勾勒完构装人偶身上圣痕的最后一笔，也顾不得查看属性，脚步不停跟了上去，夏鸢举着灯和他一起。

三人穿过某间只剩四面残垣的房子废墟，带路的近卫在转角一停，让出位置。

在陆弥的示意下，夏鸢举高手中的鲸油灯，温暖的火光照出一片碎石砂砾、烧得焦黑的木制家具以及这些东西上方，面容惊恐带着恐惧与不甘的人类尸体。

看样子尸体应该是房子的主人，拉莱耶来袭后没有选择逃跑而是躲在家里，最后被杀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陆弥失声问道。

他也意识到同为玩家的典明粥意识到那个问题，《黄昏纪元》中居然出现了尸体，而没有爆散消失！

尸体狰狞的惨状仿佛让他以为自己误入了某R级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关翎弯下腰，从尸体与碎石中捡起一块腰牌样式的翡翠，擦掉灰尘后能看清上面的字样“青金”。

“这是.....”夏鸢躲在陆弥身后，咽了咽口水。

“青金仙的信物，这人是青金仙的‘弟子’，腰牌是仙人信物，恐怕是来参加登天门大典是士子。”

关翎解释道，他同样不擅长眼前的情况，或者说《黄昏纪元》中根本没有“尸检”这个概念。

“他被拉莱耶所杀，为什么没有消失？”

陆弥皱着眉头。

“我不知道。”关翎将腰牌丢回碎石中：“仙人信物应该会在持有的‘弟子’死亡后消散，但现在信物也还完好的留在这里。”

“哥哥。”

夏鸢忍不住说道：“会不会这个人....还没有死？”

还没有死？

陆弥和关翎齐齐一愣。

仿佛为了印证夏鸢的说法，尸体蓦然间动了起来，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挺直身子，就像陆弥看过的那些丧尸片。

“尸体”扭了扭脖子，看向几人，并没有张口，声音就响在他们脑海中。

“吾名青金.....”

“前生为仙，今生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