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道:“我不太懂这些规矩,怕唐突了佛祖。 添些香油钱吧,不进去香了。”说罢,掏出了一张银票,双手送了去。
可没想到小沙弥看了银票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摇摇头,单手礼佛,念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把这银票收起来吧。我们这山也没有其他的铺子,要这银票何用?”
柳雅听了一愣,好的问道:“山没有铺子你们可以下山去采办啊。可是没有银子,拿什么买米买面,吃什么、喝什么?”
小沙弥又念了一声佛,道:“需要米、面,我们下山化缘便是了。后院有块小菜地,我和师父、师兄自种自吃,足够了。后山还有一眼山泉,泉水清澈甘冽。吃的、喝的都不愁,这银票确实没用。女施主的心意还请收回吧。”
柳雅这才知道,这圣元寺可不是那些只为了香油钱的寺庙,想必那位枯墨禅师也是一位真正的苦修和尚吧。
沧千澈前将柳雅手的银票按了按,道:“雅儿,收回吧。禅师和小师父都是不会要这些俗物的。要是你有心的话,一会儿我陪你去山转转,采些草药回来送,算是我们对佛祖的一片诚心了。”
柳雅听了点点头,又转头看向了那个小沙弥,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小沙弥点点头,道:“沧施主说的对。我们这庙里不收银钱,但施主施舍的食物和草药都是需要的。”
柳雅点点头收了银票,又朝着大殿诚心的拜了拜。
小沙弥带着柳雅和沧千澈他们去了后院禅房休息。
这后院果然有一小片菜园,绿油油的一片,里面栽种的油菜、花菜、茄子、萝卜、小白菜,样式还不少。
不过看这园子也没有多大,可见这庙里的僧人并不多。否则小沙弥刚才也不会说自种自吃足够了。
众人坐下来,小沙弥送了一壶白茶。这白茶其实是白开水,用了一个“茶”字是为了表示礼敬。
柳雅他们每人倒了一杯喝,虽然只是白开水,却滋味甘甜,绵软清新,看来这后山的泉水还真是不错。
这样坐了一会儿,也还没到半个时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小沙弥说了一声:“我师兄来了。”迎了出去。
听到外面有人问:“是谁来了。”小沙弥答了一声:“是沧施主。”
然后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走了进来。清瘦高挑的身形,模样长得很秀气。
一进门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说道:“众位,我师父刚刚结束了功课,我这去告诉师父一声。”
沧千澈连忙起身走了过去,说道:“元肃小师父,请代为转告枯墨禅师,说是穆家青羽公子来了。另外,内子有事求见禅师。”
元肃听了点点头,朝穆青羽看过去,又看了看柳雅,还向他们颌首示意。然后又跟众人作了个佛礼,这才转身走了。
等了一会儿,元肃回来说道:“师父有请。不过,只请了沧施主和您的夫人。”
柳雅听了站起来,朝秋影递过一个眼神,告诉她不要着急,自己去看看好。
秋影点头回应,并没有显得多么急躁。
毕竟枯墨禅师是穆青羽的叔叔,是穆家的掌家,她算是急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在这里等候柳雅的消息了。
枯墨禅师的禅房距离他们休息的屋子不远,出了门往右一转,顺着围墙走了十几步,看到一个独立的小屋,简单到无门无窗,只挂了几片草帘子遮在门口和窗户。
因为帘子顺下来,柳雅也看不到屋里的情况。不过光是看着这个普通人家厨房大不了多少的小屋,柳雅的心里不由的好。
怪这枯墨禅师究竟为了什么,要如此自虐?苦修苦到这个程度,算是虔诚了吗?
元肃前去,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师父”,然后挑起了帘子,请柳雅他们进去。
屋里倒是不怎么黑,不过却是有些凉。这屋子夏天都凉成这样,不知道冬天又在山,这位枯墨禅师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进屋,屋里也是简单的要命。家具什么的不用说了,床铺都没有。
只有靠墙角一张草垫子,面是两片草席,应该是一张铺的一张盖的。连被褥都不用,这又让柳雅一阵吃惊。
桌椅也是没有,地放着几张草编的蒲团,仅此而已。
而其的一个蒲团,坐着一位僧人。因为他是面朝着墙壁坐着,所以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从背影看,非常的清瘦,但肩膀很宽、身形高挑。想必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身姿挺拔的、骨架秀美的人。
元肃并没有进来,而是等到柳雅和沧千澈在两个蒲团跪坐下来之后,放下帘子站在了门口。
沧千澈先开口道:“禅师,我来了。只是内子古雅。”
因为柳雅已经认祖归宗,所以她是应该姓“古”的。但沧千澈还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把她的名和姓都介绍出来。
柳雅则是朝着那僧人的背影弯腰施礼,说了一声:“枯墨禅师好。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枯墨禅师“嗯”了一声。这才用手撑了一下地,身子坐在蒲团没有动,却见他带着蒲团一起慢慢的转过身来。
当枯墨禅师转身之后,柳雅才看清了他的样貌,心里不由的一叹:好俊的男人!
柳雅听到“枯墨禅师”这个名号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以为这应该是一位老和尚,是得道高僧。大概应该也是眉毛又长又白、满脸皱纹、手如枯树皮。
可是当她真正看清了这位枯墨禅师的时候,心里着实惊叹了一下这个男人的绝世姿容。
虽然不敬,但也确实只能用“绝世”二字来形容这位枯墨禅师了。
虽然他看起来也有四十来岁了,加常年吃素脸色不好,又消瘦的厉害,可还是不能掩去他五官的精致和俊美。
可以想象,这位枯墨禅师在年轻的时候,在出家之前,必定是美艳魅惑的一位翩翩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