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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八章 不可理喻

“至于刘三娘为什么会突然毒发,定是她知道了臣派人跟踪的事情,怕事情暴露,所以恶人先告状,太子不要中了她的奸计。”

张远趁机道:“齐王说得对,殿下定要仔细查清楚。”

予怀目光在他脸上刮过,犀利而冰冷,“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了?”

“卑职不敢。”张远的认错并不能令予怀满意,冷冷道:“先是花蕊,接着又是你,看来我平日真是太纵容你们了,令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谁才是主子,去外面好好跪着,没我的话,不许起来。”

“是。”张远什么也没有辩解,默默起身走到外面跪着,风声呼啸,杂夹着冰冷的雨滴,在他衣服上留下一滴滴濡湿的痕迹。

看到跪在风雨之中的张远,予恒恼怒地道:“张远并没有说错,太子这样罚他,不觉得过份吗?”

予怀冷眼扫过,“究竟是我过份,还是齐王手伸得太长?”

“什么意思?”

“这里是东宫,是我的府邸,齐王却屡屡插手,在我府中指手脚,这手……还不够长吗?”

予恒气得哭笑不得,“我是不想太子被奸人蒙蔽,令仇者快,亲者痛。”

予怀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孰忠孰奸,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以为昨日的事,会让你收敛一些,不曾想你竟变本加厉,真是令我失望。”

予恒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所以……太子宁愿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下人,也不愿意相信臣?”

予怀面无表情地道:“我只相信事实。”

这句话一下子激起了予恒积压在心底的愤怒与委屈,厉声道:“事实就是你被人下药,是非不明,对错不分,糊涂透顶!”

“放肆!”被他这样当面指责,予怀登时大怒,“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吗?”

予恒痛声道:“就是因为有太子,才不希望你一错再错。”“一错再错的那个人是你!”予怀怒容满面地道:“看在母后的面上,我对你一容再容,你却得寸进尺,先是听信花蕊胡言,害我府中下人,随后又冤枉太后,简直是莫名其妙。”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我明白了,你自詡为父皇长子,却没有被册为太子,你不甘心,昨日又被我夺了参政之权,所以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言,想让我与太后为敌,你好从中得利,甚至夺走太子之位。

呵呵,父皇和母妃出征在外,皇后是你养母,她一定会帮你,你们母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虽然知道予怀是受药物影响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予恒还是忍不住伤心,“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以前确实清楚,但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涉及到功利的时候,太子之位……皇帝之位……乃至将来的天下之主位置,足以让你变成另一个人!”

“变得那个人是你!”看到予怀自以为是的模样,予恒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醒一醒,不要再被人利用了!”

予怀意外没有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半晌,嘴角勾起一道深远的弧度,“你说的没错,我是该醒了。来人!”

守在外面的护卫听到他的喊声,赶紧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予恒扯着予怀衣裳的情景不由得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后,恭敬地道:“殿下有何吩咐?”

予怀冷冷盯着予恒,一字一字道:“你们都看到了,齐王以下犯上,目无君主,立刻将他押入京兆府大牢!”

一众护卫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虽然听清楚了予怀的话,但都一个个犹豫着不敢上前,毕竟那是齐王,是天黄贵胄,押去京兆府,未免……

其中一名年长些的护卫大着胆子道:“殿下,您和齐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予怀冷冷盯着他,令后者一阵心慌,后悔自己多嘴,正想要请罪,耳边已是传来森冷的声音,“将他一并押去京兆府!”

护卫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好意的询问,会惹来牢狱之灾,慌得急忙跪下请罪,无奈予怀心冷如铁,根本不给他机会,“还不赶紧把他们押下去?”

其他护卫怕会落得一样下场,不敢再犹豫,走到予恒身边,小声说了一句得罪后,将他双手押了起来。

予恒紧紧咬着牙,眼底充斥着痛心、难过、悲伤,“你究竟要错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

“我现在很清醒!”予怀冷冷说着,那双眼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简直就不像人的眼。

张远一直留意屋中的动静,这会儿看到予怀执意要将齐王押去京兆府,心中大急,顾不得自己还在受罚,起身上前道:“太子息怒,齐王真的是为您好,您醒一醒吧!”

予怀怒极反笑,“呵呵,看来你是一门心思向着齐王了,好,很好!”

“卑职……”

予怀漠然打断他的话,“我刚才说得很清楚,没我话,不得起身,你现在违令,说吧,该怎么处置?”

张远咬牙道:“卑职贱命一条,任由殿下处置,卑职只求您不要中小人奸计,伤了与齐王的情谊!”

“好!”予怀徐徐吐出这个字,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抽出护卫腰间的佩刀,刀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雪亮的寒光,等到寒光散去,刀尖已是指向张远的喉咙。

予恒骇然失色,“你想做什么?”

“违令者——当斩!”在说出这句话时,予怀心中竟升起一种嗜血的冲动,刀……不由自主地往前递了几分,刀尖锋利无比,瞬间划开张远的皮肤,流下一道殷红的痕迹。

予恒见势不对,赶紧上前攥住他的手,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他的怒吼令予怀神智稍一清醒,但很快又被心中的魔鬼操控,讥笑道:“你们主仆感情倒是很好,互相维护。”“我不是维护,而是……”予恒气得不知该怎么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张远跟了你那么多年,就算真的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要处死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