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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援兵

红儿一路朝着靖王府的方向驶去,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她抹了抹眼角,身影落在府内。

“太医,你看看,这可是解药?”红儿踏进内室,将黄色锦盒里的小瓶子递给了太医。

她的手指微微一抖,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太医倾倒出两粒闻了闻:“没错!就是这个!快给殿下服下一颗!”

红儿忙将柳涵扶起,就着巩右端来的温水给他喂了一颗解药。

那薄红的唇泛着水色,肉眼可见地浅了下去,只一刹那,过分艳丽的容颜如同潮水般褪了色,显现出原本苍白的面色。

“退了退了!”刘管家惊叫出声。

“太医,殿下怎么还没醒?”

红儿皱了皱眉,这都服下一刻钟了,人依旧还是昏睡着。

太医上前把了把脉:“莫急,再等等看,这毒在殿下的身体内待了多年,一时半会还未完全解开。”

“那要怎么办才好?”

太医倒出小瓶子里的解药数了数,旋即道:“再服用一个月的解药即可完全解开。”

“怎得如此麻烦?”倏忽传来男子不耐的声音。

红儿抬眸看去:“殿下,你醒了?”

巩右忙上前一步,为柳涵在身后垫了垫隐囊,好让他坐起来。

柳涵抬手揉了揉眉心,昏睡的这几天,他的意识一直浑浑噩噩,身体僵化了一样无力。

“扶本王起身!”再躺下去,他都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巩右应了声上前扶起柳涵,微红的眼角透露出他的不平静,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抑制了想要哭的情绪,在柳涵昏睡的这段日子,他没少悄悄抹泪,不停地祈祷上天保佑柳涵无事,天总算开眼了。

柳涵顺着巩右的力道,站了起来慢慢走着。

刘管家看着这一幕,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忙别开眼,用袖子沾了沾,以免让人看到了笑话。

走了一圈,柳涵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他沉眸扫视一圈,淡淡开口:“云姑娘人呢?”

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四周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

巨大的热浪朝着云依依扑了过来,带着一股狂妄,试图将她卷入其中。

云依依下意识闭上眼,预想而来的灼热却没有到来。

她不禁睁开了眼,一个人影高举着手里的长剑,死死挡在了柱子面前。

火光冲天之际,她隐约觉得背影有些熟悉。

“你是……”

“夫人,你快先走!”

这是……陈慈的声音!

云依依瞳孔一缩,不由怔楞了一秒。

“夫人,你先离开这里!”陈慈抬了抬剑,费力开口。

“那你怎么办?”

云依依试图想要过去帮忙,但火浪太大,差点烧到她的手。

“夫人你往前面退些距离,我自有办法离开。”陈慈屏住呼吸。

云依依点点头,马上又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她连忙朝前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高声道:“我没事了,你快点过来这里!”

眼瞅着那柱子都快把人压倒了,云依依看得心惊肉跳,几乎将心搁在嗓子眼了。

陈慈运了运力,猛地一个回旋,身子向后仰去,疾步朝着云依依这边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柱子将本就残败的寝宫压得七零八碎,全都成为一堆废墟。

“夫人,得罪了。”

陈慈趁着这波爆炸,单手搂住云依依的腰,几个呼吸间,带她离开了皇宫,最后缓缓停在了宫外的一座偏僻宅院门口。

“夫人,到了。”陈慈松开手,体内气血翻腾,险些让他支撑不住。

云依依见他满头大汗,拿出帕子递给他:“你还好吗?”

陈慈不敢要她的贴身之物,忙摆手拒绝。

他扶住墙,勉强站了起来。

“夫人,我没事,我们进去说吧。”

说着,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云依依原本以为他只是随意地找了一个地方,没想到,这还是他的屋子。

云依依虚扶着他踏入,进屋以后,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你先喝口水暖暖身子。”

陈慈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冰冷的指尖碰到热茶,渐渐回暖。

“等会我去给你找大夫。”虽然云依依不知道他伤在哪里,但是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受伤不轻。

陈慈忙摇头:“夫人,不着急,我带了药,吃两粒就没事了。”

这里并非是大周,诸事不便,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云依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见他坚持,便换了一个话题:“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她方才倒茶的时候,看到水杯里呈现的还是她易容的模样,那么,陈慈是怎么知道是她的呢?

陈慈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云依依平铺在案几上,缓慢展开,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她仔细看了下,蓦地睁大眼睛:“你……就是靖王府那个小厮?”

陈慈笑着点了点头。

云依依努力回想之前见到小厮的情况,难怪她当时看到那个小厮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原来是脸的问题。

一旦把那小厮的脸换成陈慈,一切就很和谐了。

见云依依回神,陈慈抿了一口茶水:“自从夫人被人掳走以后,大人没有一刻放得下心……不知怎么说服了陛下,派白将军沿途查找夫人的消息,可惜最后都没有找到……”

听陈慈这么一说,云依依就想到了当初被柳涵藏起来的那一幕,原来当时是白将军领队啊。

她紧了紧手心:“清河他……有受伤吗?”

当初她昏迷之前就见到很多黑衣人出现,她也不知道燕清河有没有在那种情况下受伤。

陈慈特意没有提燕清河受伤的事,就是不想她担心,但是她既然主动问了,他也不好一直避讳。

他想了想,直接省去燕清河昏迷的过程:“大人在躲避追杀的时候,受了点轻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

只是听着燕清河受了轻伤,云依依心里头就有些酸楚,她吸了吸鼻子:“那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呢?”

“大人他动用了玄机阁的阁主令……”陈慈迟疑了下,继续道,“有消息称看到靖王带着一个昏睡的丫鬟走了水路,大人察觉不对,再加上春英说有一种易容丹可以改变人的相貌,大人便猜测有没有可能是夫人,便派遣我来大楚查探消息,可惜路途遥远,书信也不方便寄,我便寻了个机会去靖王府当小厮,正巧遇见夫人,虽然相貌不同,但夫人的言行举止我是不会认错的,昨晚红儿回府跟刘管家说皇宫起火之事,我担心夫人会有危险,便自顾自地来了一趟皇宫,幸而救下夫人,总算没有辜负大人交给我的命令。”

云依依鼻子泛酸:“辛苦你了,陈慈。”

她没想到燕清河会为了她动用了阁主令,他们以后势必跟玄机阁有扯不断的关系,而这些麻烦,一向是燕清河所不耐的。

从大周到大楚,一般人怎么会想到这么深远,但燕清河不光想到了,还为了不错过一条线索,派陈慈费了这么大劲过来确认这件事。

云依依平静的心湖,接二连三被燕清河投下的石子打乱。

“夫人说的是哪里话,若不是属下失职,怎会任由贼人将夫人掳走?还请夫人降罪。”陈慈单膝跪下,眼神中充满愧疚。

云依依扶起他:“起来吧,事出突然,这件事也怪不了你们。”

在有些事情上,陈慈含糊其辞,她也不是不懂,想必是怕她知道了,心神不安。

这些日子,她没有过好,燕清河只会比她更为艰难。

陈慈起身后,云依依问道:“你们后来可查出是谁派人追杀?”

陈慈沉吟片刻:“此事大人只是略有猜测,拿不出实际证据来,属下也不好妄议,但有一点很明确,此事必定跟右相脱不了关系。”

右相?

云依依皱了皱眉,她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右相。

这事,想必只有在官场上的燕清河清楚了。

“夫人,你跟我回大周吧,大人和少爷小姐们都等你很久了。”陈慈趁着休息的时间调息了会,不论如何,他一定会保护云依依平安回大周。

云依依刚想答应,忽地又沉默了。

片刻,她缓缓道:“现在还不是好时机,且等一阵。”

“为什么?夫人是担心属下保护不了吗?属下这就传信回大周,等援兵到齐了再出发,只不过路途遥远,可能要让夫人多等一些时日了。”陈慈不解,他看得出来云依依也是想回去的。

“并非如此。”云依依摇摇头,“我这会在为靖王做事,他已答应过我,等我帮他达成心愿,他便给我易容丹的解药和自由,今日我放火烧皇宫,就是为了寻求解药给他解毒,想必这会他已经收到了消息,若是没有找到我的尸体,便知道我已逃出,必定会大肆寻找我,在大楚的地盘上,你觉得我们还能顺利回到大周吗?”

“更何况,我并不想顶着这张易容的脸见清河,他们给我喂了两种易容丹,第一种易容丹若是不吃解药,就会一直是易容的模样,第二种易容丹只能管一周,我眼下的容貌正是叠加了第二种易容丹,只要我一出去,就会被靖王找到。”

“他们居然敢这样对夫人!”陈慈猛地拍了拍桌子,心头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