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能让我给娴妃娘娘看看？”姜静姝紧紧盯着娴妃，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百里衍目光一亮，突然心头发紧，点了点头。
在百里衍殷切目光下，姜静姝走过去认真把脉，观察娴妃的面相。心中的疑惑得到证实，娴妃娘娘的症状果然古怪，像是中了毒。
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了结果。
姜静姝目光一沉，眉头紧皱。
百里衍走上前，问道：“看出什么了吗？你可有法子？”
姜静姝收回手，道：“是中毒。”
“中毒？”
“对。”姜静姝猜测出了中毒，而且此事跟裴远脱不了干系，要不然前世参加完娴妃娘娘的葬礼后他也不会露出那么古怪的笑容了。
这一世他也记起了前世的事情，会用同一个策略也说不定。
“娘娘近些日子吃了什么，或者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姜静姝转过脸看向嬷嬷。
嬷嬷照顾娴妃娘娘日常起居，这种变化，她应该最清楚。
嬷嬷脸色难看，仔细思索，想了一会儿却想不出来什么，摇摇头，“娘娘吃的用的跟以往一样。”
下一刻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眼香炉，脸色变苍白。
再看了眼百里衍，嘴唇哆哆嗦嗦颤动两下，随后抿了唇，不再说话。
姜静姝注意到她细微动作，知道她在隐瞒着什么，神色微冷，“这是有关娴妃娘娘的事情，还望嬷嬷仔细想想。娘娘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再过几天会侵入骨髓……到时候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了。”
嬷嬷身形发颤。
百里衍着急，皱着眉头冷喝：“对啊，再好好想想！”
嬷嬷看了眼疯疯癫癫，旁若无人的娴妃，这才开口：“有件东西……”
“什么东西？”
“香炉……”嬷嬷战战兢兢指了指香炉。
姜静姝眼前一亮，对上了。
香炉是最容易下毒的地方，而且毒性挥发快，每天夜里点香炉，自然会中毒。
“娘娘约半月前开始，就开始每天夜里点药香。”嬷嬷抬起脸紧紧盯着百里衍，“娘娘失眠症严重，是殿下从外头找的安神药香送过来的。”
话音一落，殿内寂静。
姜静姝震惊，猛的看向百里衍。
事情团团转竟然回到百里衍身上，是他？
百里衍身体猛的一震，“不！我怎么会给母妃送毒香，不是我！”
“老奴相信殿下。”嬷嬷袖子下暗暗握紧手，七殿下十分孝顺，非常关怀娴妃娘娘，是绝对不可能给娘娘下毒的。
除非是……知道了那件事。
嬷嬷思绪烦乱，心里乱成一团。
姜静姝稳住心神，恢复平静，道：“把香炉拿过来。”
“是。”
“静姝，真的不是我下的毒！我没有！”百里衍慌张解释，急忙中无意识直接喊出她的名字。
姜静姝脸色平静，“我也相信殿下。”
她的声音轻微，却十分有力，好似能让人平静。
她相信百里衍绝对不会做出毒害娴妃娘娘的事，他也没有理由，给娴妃娘娘下毒或者参与此事的人，定然是裴远。
嬷嬷把香炉抬过来，放到桌子上。
香炉里的药香已经燃尽，只剩下残灰，姜静姝把盖子打开，用手帕捻起一团碎末，凑到鼻前闻了一下。
烧完的残灰气味清淡，分辨不出来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殿下可知道是什么药香？”
“我也不知道，是找京城最有名的大夫配的，还有好多人买了这香，所以不可能是毒药。”
百里衍心里难受，闷声开口。
一旁的阿良盯着香炉，突然伸手从中捻出一个未烧完的半根木皮，脸色变阴沉。
“小姐，是这个。”
“这是天气湿热的地方才产出的药草，名叫木根皮。”
阿良声音冰冷，捏着木根皮的手微微用力，就粉碎成末，飘然落到桌子上。
娴妃立刻拉过她的手，用手帕轻柔擦干净她的手，“女孩子的手要好好护着……”
经过阿良提醒，姜静姝脑海里的记忆愈发清晰，前世，裴远也去过国医堂，而且配了安神的熏香！
她还询问过香炉里是什么，味道很好闻。
裴远悠悠看向远方，勾起嘴角，露出笑容，但眼神阴冷一点笑意都没有。“有时候两者无害的东西遇到一起，就会变成致命的毒，这东西……很危险。”
现在她知道了。
百里衍紧张，“是香里有毒？怎么可能！”
“错了，殿下你只说对了一半。”
姜静姝抬起脸，看向后院盛开的海棠花，葱葱郁郁，雪白的花朵在风中摇曳，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她的眼底微冷，“木根皮没有毒。”
“那怎么会……”
“海棠花也没有毒……”她继续静静道，“两者本无害的东西遇到一起，就会变成致命的毒。”
想当初，裴远如此说的。
半月前开始使用的熏香，不久前栽种的海棠花……两者联系起来，就知道娴妃娘娘为何中毒了。
“什么？怎么可能……”百里衍震惊，后退半步，浑身冰冷。
有人借助他的手谋害母妃。
幕后那人到底是谁，竟然暗中操控巨大棋盘，悄无声息的把他们一个个灭杀。
“殿下，现在当务之急是给娴妃娘娘解毒。”
“我母妃真的可以医治好吗？”
百里衍找了许多医师，但都是束手无策，这一类的话。
如今听姜静姝这么说，他立刻燃起希冀，她能发现相克的毒，那么应该有办法解毒！
“知道是毒就好办多了，洛七的府里有神医在，可以医治。”姜静姝平静道。
她的母亲多年来的毒都有办法医治，陶大夫肯定也能医治好娴妃娘娘。
百里衍听了之后又些犹豫，“可是……没有召见不能擅自入宫，而且男子随意出入母妃的宫殿，怕是不妥。”
要是被人发现了，肯定会引得垢话。
“这个殿下就不用担心了。”
姜静姝勾了勾嘴角。
陶大夫的易容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让他易容成女子，应该也不是难事。一想到陶大夫穿女子衣裳，没忍住，弯起了眼。
百里衍心存感激，澎拜的心情难以言喻，“静姝，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母妃她……”
“无事，殿下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