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你想要什么？

“你得留在这里。”

卡洛莱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逐渐远去，史蒂夫站立着，其他人坐在座位上，都统统望着门口，直至卡洛莱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外狼狈的建筑里，黑寡妇娜塔莎才略带玩味地发出一声惊叹：“可真是个酷女孩。”

鹰眼也立马收回了捏着卷饼的手，送到自己嘴边大口一咬，含糊不清地说道：“男人啊……”

他仿佛不把自己算作男人的话语并没有引起史蒂夫或是托尼更多的注意，他们只是看着对方。这回反倒是史蒂夫先沉不住气，神情比刚刚卡洛莱在场时还要凝肃郑重：“斯塔克，卡洛莱不是那种你可以随意招惹的女性。”

被警告的人轻哼了一声，露出仿佛被逗笑的表情，尖牙利嘴地回击着他的话：“大兵，我随不随意不是你说了算的。”托尼放下手里的卷饼，此刻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动真格的，难道只是因为卡洛莱治疗了他吗？但没有人说话，只是准备着身体，生怕两人要在饭桌上动起手脚，但好在这件事只到此为止，双方都对彼此放过狠话后就没有其它。

与娜塔莎一同回神盾局复命的克林顿露出了担心的神情，他们是最先知道复仇者联盟这个计划的成员，而作为成员的他们，更有另一个身份，神盾局员工，像卡洛莱这样突生的变故，是绝对要报告给神盾局的局长，复仇者联盟计划的发起人，尼克·弗瑞。

克林顿倒也不是担心尼克·弗瑞会对卡洛莱怎么样，毕竟他们还是正规的政府组织，相比起来，克林顿更担心卡洛莱的存在会不会对这个计划，这个联盟有什么影响。

娜塔莎换了身休闲的常服，依旧挡不住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她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地对克林顿说着：“如果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真的因为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弗瑞也不会邀请他们的。”

“再说了，你怎么就能断定那姑娘就是个坏的影响呢？”

娜塔莎的话和她眼角眉梢的风情一样让人若有所思又想不明白，直至到了局长办公室，听到了女特工和局长的谈话后，克林顿才完全地反应过来：“这不是让那姑娘同时和队长、斯塔克……”克林顿没把下面的话说完，但已经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并且和尼克确认过计划的娜塔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噢克林顿，你不会真的以为卡洛莱在和队长交往吧？”

“难道不是吗？队长和她那么亲近。”

娜塔莎用了对无知者的怜惜目光看向克林顿，柔声解释道：“顶多算是有好感，可能已经发生过什么让队长单方面确定了关系，但对那女孩而言，一切都是未知数。”

“史蒂夫，我还有些工作，不方便招待你。”

卡洛莱倚在门口，双手自然地撑在门框上，却正正好拦住了门外的史蒂夫，她神情淡然地回视史蒂夫担忧的目光，连带着大狗ACE也趴在地板上扭头不看他。

就算史蒂夫再怎么没接触过女性，他也知道卡洛莱是对自己有所不满，他自然不会让卡洛莱就这样对自己沉默下来，四倍血清的强壮臂膀抵住了想要关上了房门，他用更加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说着：“你在生气，卡洛莱，是因为那天我和斯塔克说的那些话吗？我只是不希望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

史蒂夫的直接与诚恳让卡洛莱无法再板着脸面对他，美丽的碧绿眼睛不再回视着他，撇开去看向地板或是门框，卡洛莱叹了一口气，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史蒂夫，你和斯塔克先生说了什么我并不在意。”

然而看着史蒂夫依旧没能明白的神情，卡洛莱更是无奈了起来，只好自己说个清楚：“你为什么当时那么随便就离开了呢？”

史蒂夫稍稍反应了一会，才想起卡洛莱说的当时是什么时候，从担忧与解释的话题忽然转变到充满了艳情颜色的那一晚，倒是猛地让史蒂夫住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飘忽的眼神里似乎还在回忆着什么。直到卡洛莱皱着眉头扯下他的手臂又准备关上门时，史蒂夫才猛地伸手攥住卡洛莱纤细的手腕：“我以为我很快就能回来……卡洛莱，我很抱歉。”

卡洛莱挣扎着想要脱开他手掌的动作停了下来，侧对着史蒂夫，低头看着地面却一言不发。

但态度至少是软化了一些，史蒂夫微微松了一口气，手上微微用力将卡洛莱揽进自己的怀里：“卡洛莱……我……原谅我吧！”

卡洛莱的反应像是真的放过这件事一样，被揽在史蒂夫怀里安静的没有挣扎，但却也没有对史蒂夫的话语有什么反应。这让原本松下心来的史蒂夫又不由地担心起来：“卡洛莱？”

被叫到的人这才动了动，却是动作轻柔却也不容许拒绝的推开。卡洛莱还穿着家居服，她喜欢裙子，特别是略显复古的洋裙，在胸下掐了个松紧，然后懒散地垂至脚踝上，和她蓬松的棕发一样，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美丽。

史蒂夫这才意识到，卡洛莱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只是柔软的美丽女性，实际上她会翻译，即使不在外面朝九晚五地工作也能让自己过得很好，她也不乏追求者，甚至能让浪迹于花丛中的托尼·斯塔克也为她侧目，她甚至拥有超能力，史蒂夫觉得治愈他人可比自己的四倍血清来得有用多了。

“史蒂夫，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吗？”

卡洛莱的问话听起来并不如史蒂夫担心的那样严重，但他却更不安起来，除了面前的人以外，还有这句话本身。

——他想要什么？

他不能说自己没有察觉到一些问题，自从神盾局醒来后，一切事情都像有人在背后推着他走一样，他唯一争取过的可能就是居住环境四周的清净和那一顿同卡洛莱的晚餐，然后呢？史蒂夫也问自己，他想要什么？是如尼克·弗瑞所愿的那样继续作为美国队长，对抗邪恶、对抗已知也未知的外星生物吗？

史蒂夫看向卡洛莱，卡洛莱回望他，眼神在刹那间似乎与遥远记忆里的某双棕眸重迭：“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在我身上找些熟悉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