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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分家×陪睡觉

韩氏是真脑残, 否则也不会一个照面就被智能管家冠名为猪队友。前几个月她的日子太坎坷, 大爷升迁梦碎加上太太娘家侄女就要进府……难免就多想了些, 送二爷出征那日,韩氏本就有些疲惫,只为在太太跟前挣表现, 大清早喝了半碗米粥就出去候着……又累又饿,咬牙也没撑住,这才晕了过去。

南香进府这日也是真摔, 韩氏气坏了。

身为大爷嫡妻, 又怀着孩子,太太怎么着也该给她几分体面, 前头吹拉弹唱好不喜庆, 她心里本就膈应, 在院子里走了几圈, 气还没消, 太太身边的嬷嬷来了,让她去前院露脸。

这心思也忒明白, 为了显示家宅和睦踩着韩家的脸面捧平妻?

在大晋朝,法律虽没有明文禁止, 娶平妻就是商户人家上不得台面的习惯,堂堂正二品武显将军府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这日,前来道喜的都是庄家爷儿朝中好友,清一色武官,没半个文职人员。最搞笑的是御史台那几位,大清早特地到将军府外面晃悠了几圈,那个舌灿莲花。

“一门四命官,竟糊涂到这地步!先头有庄凛求娶林家庶长女,考虑到庄二爷那特殊的体质倒情有可原。林氏虽为庶女,排位长,品貌俱全,勉强说得过去,这回却是什么理?商户人家上不的台面的东西他竟好意思效仿,可怜韩老这孙女,名门嫡女,生育有功,落到这样的地步,简直欺人太甚!”

“新进门这位也是高门嫡女,虽不如韩氏贵重,放倒别家也是做正妻的。”

“我大晋朝法典是时候翻修了,这简直败坏门风有辱斯文丧心病狂……违背祖宗礼法的东西还能头顶乌纱,传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到底是武将家门,莽夫懂什么规矩?”

“子处兄等等,我与你一同走,纳妾还搞出这么大排场,也不怕折了福寿!”

……

朝堂之上,文官武将之间的斗争从未消停过,多数时候势均力敌,悬殊这般大的还是头一回。御史台那几位是上过折子的,圣上将庄翼德召进宫里,问明因由,判定情有可原,酌庄聿三年不升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赶上荣府接连出了好几桩混账事,火力几乎都被引了过去,若庄陈氏别一根筋给娘家撑脸面,少挂两截红绸子,低调些,御史们也没闲的蛋疼怎会想起他们。

不做死就不会死。

搞了这么大的排场还想让肚子里带球的大媳妇出来亮相,表明此事是经韩家允诺的,正妻与平妻之间非常和谐,并不像那些文官说得如此难听。这是陈夫人的提议,为了个自家亲闺女长脸面,她有这样的想法倒可以理解,谁曾想庄陈氏竟然答应了。

她也考虑过儿媳身体,请郎中看了,又接马道婆过来做法。老妖婆放话说只要别放二房那煞星出来没什么问题。庄陈氏这才应了娘家的要求。“韩氏蠢些,当不会像二房那般气我。”

她想得太美,当初燕玉没把猪队友怎么着,只因为潜在危机,对方就干了那么多脑残事。南香是太太嫡亲的侄女,大爷庄聿青梅竹马的表妹,太太总夸她身子圆润一看就是有福的,请的教养嬷嬷又是宫里放出来的老人,知进退识大体,最懂规矩。这祸害进门太太就拿她的脸面做筏子,便是有珏哥儿傍身,以后还有活路?

嬷嬷前脚通知到,韩氏几欲昏厥,要想在将军府里体面的活着,她不敢违背太太的意思……韩氏转身回房准备换衣裳出去,气过头没注意脚下,竟摔在院子里。

大爷被强制留在前边招呼客人,庄陈氏亲自到大房探望韩氏,她没错过宾客们古怪的眼神,就因为这蠢妇,庄、陈两家的脸面都没了。

将军府里好一出闹剧,荣府那边也差不多,贾赦贾政因为游湖事件名声彻底败坏,淫词艳曲至今有人传唱,古董铺子更是麻烦,原掌柜卖假货携真品私逃,贾赦报官,请求将其捉拿归案,同时,他又新聘了一位业内口碑不错为新掌柜。先生姓刘,在古董品鉴方面颇有心得,他接管古董铺子第一日就将库房里的存货统统验看一番,本来谈好了聘金出来他就不干了。

仓库里几乎没有真货,赝品堆积如山。

先前那武官找上门,为私了他三倍赔偿,原本想着那掌柜就算带了几件值钱的跑路,剩下的总归是大头,谁曾想结果竟是这般。贾赦受了极大的打击,一病不起。二房那边,王夫人日日在贾政耳边念叨,老东西临死前竟给那败家子留了这么多体己,心也太偏了。一同抱怨,她又惦记上了薛家孤儿寡母的银子。“我那姐姐早年丧夫,独自拉拔蟠儿、宝钗长大,心酸几人知?从前我帮不了什么,现在她们借住咱府上,我又怎能坐视不理?蟠儿同宝玉相差不多几,一同进学岂不妙哉?”

当初王夫人刚刚嫁入荣府,贾敏在老太太跟前给她上了不少眼药,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不,阎王催命来了。贾敏倒是死得干净,却将自家女儿送了回来。初见面,她就不喜欢这外甥女,身子骨比贾敏还破败,病怏怏的,竟还得了老太太的青眼,拉着她不停的掉泪珠子。之后的发展更出乎意料,老太太坚持要将她养在跟前,吃穿用度同宝玉别无二致,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宝二爷同林姑娘同吃同住,闲暇时还一起读书,感情甚好。

有贾母护着,王夫人不敢轻举妄动,她却无法容忍贾敏生的病秧子拴住自家心肝。宝哥儿衔玉出生,得天人眷顾,必有大造化,怎能便宜贾敏的女儿!与其黛玉,不如宝钗!想到这里,王夫人心思越发活络,薛家是皇商,撇开别的不论,传言中的百万之富若能分上一半,那真是极好了……

王夫人绝逼没想到,莫说林如海不会放任嫡女深陷荣府这潭泥淖,便是她中意的宝钗……瞧着笑盈盈对谁都千万般好,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上辈子就栽到亲姨娘手里,在贾宝玉身上耗尽光阴,重活一世还能走上老路?

贾政不知道自家婆娘的打算,他想了想,相互督促倒不失为进学的好法子,那孽子真真气煞人,若不是母亲护着,非得扒了他的皮!“早先听闻薛家大爷是个斗鸡走狗骄纵蛮横之徒,不曾想他比那孽子还多了几分上进之心。”

为娘的都不愿听人说儿子不好,提起这个,王夫人脸色就不好看了。

“我儿本性纯良,通透灵慧,若不是母亲……”

“好了,你闭嘴!”

在假正经面前给他亲妈上眼药,这是找虐的节奏。

第二日,王夫人亲自去了趟梨香院,宝钗正在里屋帮薛姨妈看账本,莺儿掀开帘子进来,走到跟前才压低声音道:“姑娘,王夫人来了。”宝钗对这姨娘是很防备,虽叮嘱了妈妈好几回,生怕她一时不慎就让姨娘说动了心。薛家便是再富贵,园子也不比荣府端方气派。

按理说,老圣人尚且在位,贾元春还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女官,省亲别墅连影子也没有,姨娘怎会找上门来?宝钗抿了抿唇,将账本收起,快步迎出去。

王夫人刚刚说明来意,让薛蟠同宝玉一起入贾府家学,宝钗心中一突,她记得哥哥是如何变坏的,便是在贾府进学之后,先是秦钟,后有柳湘莲……哥哥是个天真烂漫纯任自然之人,对她是极好的,若是出息些,哪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当初以为攀上了大福缘,现在看来,这荣国府才是祸根,听姨娘提起此事,宝钗也顾不得见礼,赶在薛姨妈前面开口:“烦姨娘费心,只是……妈托了舅老爷帮忙,得回复之前不敢应允此事,真真惭愧得紧。”

宝钗这么说,薛姨妈愣了愣,却没反驳,女儿平素周全,断不会信口妄言,她这么说定是有道理的。薛姨妈最疼女儿,自不会拆台,顺着宝钗的话头说了几句姐妹俩闲聊一阵,这才起身送王夫人出去。

薛蟠终于没进贾府家学,薛姨妈听了女儿的理由万分庆幸推了这桩“好事”,什么男男之好……蟠儿本就爱美色,染上这癖好那还了得?薛姨妈回头就让人给王子腾捎了封信。蟠儿不喜读书,她也不指望小子能考取功名,只盼他学好莫再胡来。一半诉苦一半求哥哥指条明路。

回信来得很快,薛蟠那德行王子腾能不知晓?他没让薛姨妈往学堂送人,也不建议他接受自家生意,想让他改邪归正?好啊,将他身上的银钱搜干净,把人丢去侍卫营里,没银子上下打点吃花酒新来的能不吃苦头?性子都要磨,越惯越坏。

薛姨妈还有些不舍,宝钗又下猛药将利害关系仔仔细细说了一通,她才勉强答应。事情传到薛蟠耳朵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好在呆霸王对亲妈亲妹妹是极好的,宝钗从来都是八面玲珑温柔端方的,薛蟠从未见她哭得这样惨……

哥哥不成器,妹妹没靠山,遭人欺。

父亲早早去了,家里连个顶梁柱也没有,守着金山银山也有败光的时候。

皇商怎么了,那也是商……哥哥就不能上进些给妹妹挣点体面回来?

……

说法虽然不同,大抵就是这意思,宝钗这回发了狠,非得让哥哥上进,兄妹俩拗了半天,终于以宝钗的阶段性胜利告终,隔了没两天,薛呆子就被亲娘舅打包送进侍卫营。王子腾还找了营内校官让他特别关照自家侄子,莫将什么情面,怎么狠怎么来。

薛呆子走上了一条悲惨的侍卫营改造之路。

而南征军这边,燕玉顶着吴二狗的身份也开始了军营美好生活。跟着队伍步行一个多月,从京城走到两湖地区,她一个姑娘家在纯爷们的军屯里生活,不累?

累!当然累!

想要随自个儿的心意来,干架少不了,燕玉一路打过来,横扫末屯所有兵蛋子,就连前去找乐子的鳌禹也让她三拳两腿掀翻,若不是容云鹤挡着,非得让他双膝跪地不可。

……燕玉也曾脑补过同二爷相逢的场景,智能管家提出多种可能,却没想到现实如此狗血。好在他们相认了,夫妻俩腻歪好一会儿,燕玉将马道婆之祸仔细说了说,并没刻意提起自个儿受的委屈,只说担心太太被骗。

说她道法灵验,是荣府那颗宝贝蛋寄名的干娘?

真有这本事,咋没做个法让两位舅老爷摆脱流言蜚语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招摇撞骗好歹有个尺度,这也忒假了。

整个过程中庄凛都皱着眉,请道姑做法?这么不靠谱的事母亲咋能想得出来?太太不中意自家媳妇二爷是知道的,他问过侍卫营的兄弟,家家都是如此,婆媳之间鲜少能有相处愉快的,之前以为关上门过日子,谁也不惹谁,母亲总不会胡乱发作,现在看来问题相当严重……燕玉没将马道婆说那些抖出来,庄凛却不傻,稍微想想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马道婆做法,燕儿晕倒,太太封锁惊雷馆让她诵经祈福。

这事做得太粗暴,亏他当日不在府中,若是亲眼目睹非得将那老妖婆押去见官,母亲糊涂!此行虽然艰苦,能想到金蝉脱壳之法躲出来也是好事,诸如此类的事多来几回真真闹心。

庄凛从军帐之内出来,到火堆前坐下,思考燕玉所说的问题。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容云鹤就凑过来,那厮涎着脸皮道:“哟,庄二爷,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抓破头也想不到你同吴二狗还有一腿。”二爷不答,容云鹤就跟软骨头似的直接趴他身上,“啧啧,这才是同人不同命,别家主帅身兼重任谨言慎行,你倒好,连情郎也带来了,二狗子这名儿不真……来来,告诉兄弟,那小子到底是啥来路?”

这油腔滑调的口气,庄凛抬起肘子就朝他胸口撞去。

啥来路?你说啥来路?那是我媳妇,你二嫂子!

燕玉此行名不正言不顺,雌雄双将?千里寻夫?……这是戏文里才有的东西,那替父出征的花木兰她也不像燕玉这般,死了嫡母闭门守孝。这事要是被人撞破了传出去,不用庄陈氏发难,朝中御史就得逼他将媳妇扫地出门。

孝期远游,同军屯的爷们儿同吃同睡同坐同行,清白要不要?

容云鹤是出了名的点子多,号称侍卫营第一贱人。他身手远不及庄凛、鳌禹,同这两人对上却丝毫不惧,谁说切磋就是正面对敌,打架也要动脑子好不好?

便是这样的聪明人,也不自觉yy起庄凛与吴二狗之间虐恋情深的男男爱来。

“我说庄老二,那小子真和你有一腿?”

“林家大姑娘清清白白进门,咋就摊上你这样的祸害?成亲刚四个月就嫖小官,简直丧心病狂……咳咳,天雷劈死你之前先把二狗子牵出来溜溜,他那一脸泥灰先前真没看清楚模样。”

庄凛当然不能满足容云鹤这样的要求,伴随着某人无尽的骚扰,在黎明到来之前,庄凛做了个重大决定。与茜香国这场战争他们必须赢!他得给媳妇挣个大体面,回去就分家,再不能拖下去!

这夜,林燕玉睡得极好,一早醒来就见二爷守在身边,他亲自取来铠甲给燕玉穿上,梳好发髻,这才伸手捧着她的脸蛋严肃发问:“你准备如何?”

“相公这是要赶我回去?”

……好吧,立场似乎已经很明白了,她一路跟到现在不是为了被遣送回去的。

庄凛同燕玉额头相抵,许久之后才深深叹了口气,“听鳌禹说,燕儿在末屯威风八面无敌手,我提你做副手如何?”

既出了府,刻板规矩就不用守了,燕玉眸光潋滟眉梢微挑,她伸出食指在二爷下巴上挠了挠,咬着耳朵道:“副手是什么?能和你睡觉?”

之后两个月南征军的汉子们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大爷!林燕玉骑二爷的马,睡二爷的床……嚣张至此竟没人站出来抱不平,能够放倒鳌副将的小子那是真汉子,且说,她在末屯的英勇事迹早已经传遍整个南征军。

你可以看不出军师大人假斯文真败类的属性,却不能没听过吴二狗的大名!

没从庄凛那边套出有价值的情报,容云鹤只得自行观察,与他的猥琐相比鳌禹就磊落多了,虽然,智能管家每天都要嘲笑他的智商,不得不说大块头的体能以及pk直觉是很好的。他每天三顿同燕玉切磋,在无数次的惨败之中他的单兵作战能力大大提高,不管是正面冲击,侧面打击,背后袭击……他都能很快察觉并作出反应。

同庄凛相认之后,燕玉的生活越发规律,白日里缠着神奇绷带骑马赶路,休息途中接受各方对战申请,遇上庄凛同容云鹤商议兵法计策就在旁边听一听。什么调虎离山擒贼擒王……燕玉没习过大晋兵法,她听得很是迷糊,偶尔被问到有什么见解,她直摇头,回头就将茜香国女王狠狠夸一通。

——您那么高贵,那么仁慈,一定能体谅两国百姓疾苦,一定会主动撤兵!

终于有一天,管家大人忍不住了。

“友情提示:距离广州府还有五天行程。”

“亲爱的二狗子,为了让路途上虐恋情深的三个月有价值,为了酣畅淋漓的大胜,请闭嘴!”

“在您不间断的祝福之下,茜香国女王即将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