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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谭明心如死灰,离开?离开后他还能有什么好前途?名利转眼成烟,他突然痛哭出声,“师傅,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的做人。”

“师傅,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黄大师从椅子上站起,步履缓慢的走向门口,显然这件事情给他的打击极大,他打开门,走出门,“从明日开始,就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第92章 092

谭明见黄秋虎不愿多言并径直离开,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追上前,再度跪下, 痛哭流涕道,“师傅,我是真的错了,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这些事情。”

“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抱住黄秋虎的大腿,眼泪蹭在黄秋虎的道袍上, 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可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一句接着一句承认错误。

谭明的心中清楚,若是此刻挽回不了师傅的心意, 恐怕就没有以后了。

黄秋虎见到对方涕泗横流的模样, 心中难受的同时却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早就与你说过,违背师门祖训, 会被逐出师门,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师门根本容不得你。”

“你帮着邵凯为非作歹, 可你想到邵家老大的时候,你的良心能过意的去吗?”

“今日我若是轻飘飘地把这件事情揭过,对不起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邵家人。”

黄秋虎说话掷地有声,旋即他用力地抽出脚,毫无犹豫地就准备离开此处。

谭明面露凶光,心口处砰砰直跳, 他的视线落在黄秋虎的背影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左右都是身败名裂,还不如趁着最后的机会搏一搏。

这样想着,他眼底的泪越流越多,哀婉道,“师傅,你真的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黄秋虎刚转过身,余光中一道寒芒一闪而过,他登时汗毛耸立,他迅速地后退了一步,站稳后,见对方仍冲他而来,老眼中闪过冷意,他略微屈膝单脚踹向谭明,右手绕了个弧度,避开刀尖,捏住对方的手。

黄秋虎直接按住对方的穴道,谭明就吃痛地松开了手,就听见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黄秋虎一个用力,谭明手腕顿时脱臼。

“我还没老没死呢?是谁给你这么大信心认为偷袭就能够要了我的命?”

谭明面如死灰,手腕隐隐作痛,他已经数年没有看过师傅出手,这才怀了侥幸心理,若是能够杀了对方,然后将对方的死因瞒过去,那他的困局就立马可破。

可他没有想到,对方虽上了年纪,但反应力竟然还是那么快,谭明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也不求饶,他的心中清楚,不管怎么说,师傅都不会再饶过他。

黄秋虎再度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手中的力道加重,“看来这些年,我是把你养得心思都大了。”

说着,他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墙边挂着的麻绳上,这麻绳是黄秋虎特地用来镇楼里的风水,此刻被黄秋虎取下。

直接把谭明绑了个结实。

谭明不是不想反抗,可是每当他有动作时,手腕处总能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整个人除了颤栗,旁的事情什么也做不了。

他知道,这是师傅的手段。

黄秋虎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地把他逐出师门,给他最后一块遮羞布,可如今谭明做的着实太过分。

他回到办公室,从通讯录中开始找电话,最后找到谭父的电话号码,二话不说的就拨了过去,冷言冷语地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让对方滚过来接人后,黄秋虎就挂了电话。

黄秋虎能做申市有名的大师,足以证明他的能耐。

谭父谭鸿儒是申市的一个大富商,这十多年靠着谭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深夜接到黄大师的电话时,他的胸口就涌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听完黄大师的话后,谭鸿儒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这真真是逆子,他连忙推醒身边的妻子,“快醒醒,出大事了。”

等谭鸿儒到了黄大师的楼中,就发现自己的儿子被捆的和个粽子一般。

谭鸿儒的年纪和黄大师差不多大,脸上立马多了一丝讨好,“黄大师,我知道犬子这件事情是做错了……”

还没等到谭鸿儒话说完,黄秋虎冷道,“把人带走,再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谭鸿儒脸色青白交加,想要继续解释,可看见对方脸上的不耐烦后,所有的话都吞入腹中。

如今黄大师正在气性当口,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还是等到日后备下厚礼上门表达歉意。

压下妻子正欲开口的话,谭鸿儒连忙带着谭明离开。

等到楼中只剩下黄秋虎一人时,他发出了一声叹息,余音很快消散在空气中,他颓然地看着场中空地,眼神黯然。

既然谭明如此做,那他也不要给他留情面了。

苏容没想到,离开申市见到的最后一人并不是邵子桓,而是黄大师。

一天没见,黄大师整个人的精气神衰弱不少,像是老了好几岁。

苏容打开车门,从李耀平的车中走出,连忙打了一声招呼,“黄大师。”

黄秋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苏容,可他有满腹的郁闷无处诉说,最后想来想去,只有那个眉眼灿然的小姑娘,可以倾听他的话。

此时正在希尔顿的门口,若是黄大师再晚来一分钟,可怕就会与苏容失之交臂,他开口问道,“你要回松市了?”

苏容点头,神情笑眯眯的,“黄大师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情想与你说说罢了。”

这话说完后,黄秋虎缓缓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吐出,直到把谭明的恶行一并说出后,他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邵家的那条人命仍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苏容算是听明白了,感情黄大师是来把她当垃圾桶的。

不过苏容能够理解对方,黄大师在申市地位超然,和任何人说这些话都不合适,但她不一样,她是从别的城市过来的,又是余前辈的弟子,一下子就变成了最合适的人。

苏容瞧着对方,嘴角漾出了一抹笑意,开口劝慰道,“黄大师,虽然你是大师,可不是神,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算到的,虽然你比普通人强一点,可毕竟你还是人,总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说对吗?”

“我记得经常有人说,没有遇到渣男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话糙理不糙,换成徒弟一个样,以后吃一堑长一智即可。”

黄大师的脸色稍霁,心中终于觉得舒服了一点。

就听苏容继续道,“邵家出了此等大事,必定会寻一处风水宝地,待对方找上门来,黄大师你帮他们找一处旺全族的宝地,不失为一种补偿,你觉得怎么样?”

“更何况,世间上最难揣测的是人心,这件事情和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你无须太过自责。”

黄大师汗颜,觉得自己活得越来越回去了,这当口还需要寻找小辈的安慰,可不得不说,在苏容的安慰下,他的心情的确好上了不少。

待苏容说完后,黄大师正欲开口。

可被苏容打断,“黄大师,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至于发生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不要多想。”

黄大师含笑地点头,眼中多了一抹慈爱,最后才开口道,“一路顺风,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直接找我,这一回,是我欠了你一次。”

若是苏容没有发现邵家墓地中的阴私,恐怕邵家会继续衰败下去,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目送着黄大师远去,苏容这才上了李耀平的车,可刚上车,就见到对方震惊的眼神,苏容有些无奈,“李叔,你这是什么眼神?”

李耀平咽了一口口水,“你什么时候和黄大师关系那么好了?”

方才他虽然听不见黄大师的说话声,可是仍能够感受到对方对苏容的态度,这才那么吃惊。

苏容耸肩,“也许是黄大师觉得我后生可畏呢?”

说完话后,她就不再开口,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李耀平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发动车子,向松市的方向驶去。

在高速上呆了四个小时后,苏容被李耀平送回家中,陈秀早已得知女儿回来的消息,让周姨准备了不少的菜,大中午的就在家中翘首以盼。

时间是治疗创伤的灵药,周姨如今虽然依旧觉得愁苦,想到女儿还会落泪,可态度却没有先前那么激进,在陈秀的宽慰下,显然精神头好了不少。

此刻她脸上难得带了一丝笑意,“你看容容这孩子,出去几天你就惦记成这个样子,若是等她明年考大学了,那时你可怎么办?”

陈秀叹了一口气,“那我就跟着她一起去上学呗,女儿是我最亲的亲人,估摸着我跟着她一道,她指不定还会松口气。”

苏容骨子里是个孝顺的,陈秀看的分明,觉得心酸的同时又觉得欣慰。

“只想着,别拖她的后腿。”

两人说话间,门口传来响动声,陈秀脸上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她迫不及待地走到门口,果然是苏容回来了,她仔细端详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清减。

顿时呼出了一口气,“走,吃饭去。”

周姨已经摆好了碗筷。

苏容挽着陈秀落座,突然想到什么,她从包中拿出一个锦盒,这是当初乐希源给她的镯子,“妈,上回咱们吃饭时说好要给你一个镯子,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喜欢吗?”

镯子的水头很足,陈秀也没有埋怨苏容乱花钱,她接过镯子,二话不说地就带在了手上,“只要是你送的,妈什么都喜欢。”

碧绿的镯子配上陈秀白皙的手腕,显得格外好看。

周姨眼中露出一抹艳羡之色,若是她的女儿还在世,恐怕女儿也会如苏容一般。

“容容,你不在家之时,有两个人来找过你。”陈秀给苏容盛了一碗饭,“两个男人,年龄不大,他们说是从京市特地来找你的。”

“好像一个叫干肆,一个叫景阳。”

陈秀说起干肆时,没有任何的情绪,但说景阳二字时,显然情绪变得愉悦,“容容你不知道,那个景阳就是平日里我看电视剧,经常出现的那个男明星。”

苏容歪着脑袋看向陈秀,“景阳?”

她的记忆力非常好,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就想起来景阳是谁,上回让她微博暴涨了十几万粉丝的内地小明星。

“他们来干什么?”

“好像是有事想要求你帮忙,但是我问起来他们又含含糊糊不肯说。不过我答应了他们,等你回家之后就给他们打电话。”

陈秀知道女儿的本事,对于有人来找女儿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苏容哦了一声,就开始继续吃饭,“行,那妈待会儿就把他们叫到家里来吧,今天坐车太累不想出门。”

陈秀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迟疑之色,最后还是开口道,“沈亦前两日上门吃饭时说,你还要去京市一趟?”

说到京市时,她的神情变得小心翼翼,此刻眼眸中满是询问之色。

苏容点头,“我师傅要帮一个大户人家迁祖坟,前些日子师傅与我说过,要把我带出门去。”

“放心吧,我就是跟着师傅见见外面的世界,年前肯定会回来。”

陈秀的神情变得恍惚,她哦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始吃饭。

可直到饭后,陈秀的状态也没有扭转回来,她犹豫再三,还是把苏容叫到了卧室中。

苏容在床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疑惑道,“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外面说,非要跑到卧室里来?”

陈秀觉得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