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王宗周一巴掌,便拍打在身前的案桌上,愤怒不已。他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在原地来回的走动,眼神透着冷厉神色。
王家,不容羞辱。
他的儿子,也不容遭到欺负。
王宗周眼神锐利,忽然道:“岳儿,你姐姐当时也在场。她看到了杜启欺负你,难道,什么都不曾表示吗?”
王岳听得心头咯噔一下。
不过王岳撒谎这种事儿,都是已经无比熟稔的,他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的变化,便面不红气不喘的道:“爹,当时姐姐就劝了杜启,更让杜启住手。可是杜启,根本不搭理姐姐。不仅如此,杜启直接拂袖离去。姐姐虽说有心,可双方毕竟定了亲的,姐姐也不好处理。”
“真是丢人。”
王宗周说道:“好歹,她也是我王家的出身,是王家女子。可是,却在这一事情上,这般的没主见,而且当场没有教训杜启,简直是丢尽了老夫的颜面。”
王岳道:“爹爹,现在怎么办呢?”
王宗周沉声道:“自然是让杜启亲自来太原,让他给一个说法。除此外,还得让你姐姐来一趟,当姐姐的,当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失败。”
说着话,王宗周提起笔撰写书信。
王宗周写了两封信。
一封信是给杜启的,是喝令杜启立刻北上王家,亲自到王家登门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另一封信,便是给王氏的,是申斥王氏的,也是让王氏到王家来,也要把事情说一说,而且王宗周准备要教训一下王氏。
即便王氏出嫁,但仍是他的女儿,一个当姐姐的保护弟弟不利,这事情实在是无能。
王宗周的两封书信写好,便递给了王岳,吩咐道:“安排人,把两封书信送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长安去。”
“是!”
王岳脸上有了笑容。
这一刻,王岳很是期待。
如今王家出手,以王家的威势,他就不信了,杜启还敢折腾。王岳喜滋滋的离开了书房,便喊来府上专门负责送信的人,交代了一番,又嘱咐了一会儿,才让人去安排传信的事情。
两封书信自太原发出,一路南下。即便是如今天寒地冻的,天上下着雪,但传信的人,仍是在十一月下旬,便已经到了长安。
传信的人,最先去赵郡王府。
这传信的人名叫王有礼,乃是王家的家生子,是王家人。王有礼见到了赵郡王妃王氏后,递上了书信,便道:“王妃,这是家主的书信,还请您回信。”
“回什么书信,本王看看。”
就在此时,院子门口传来了李孝恭的话。
却是李孝恭大步进入。
李孝恭进入后,直接从王氏的手中,接过了尚未拆封的书信。这一刻王氏看向李孝恭,眉宇间多了一抹忧虑,原因很简单,她清楚自家父亲的秉性,肯定是申斥的书信,而她的夫君李孝恭看似儒雅,实则极为强势的,一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恐怕会发怒。
王氏所以才忧虑。
李孝恭看完后,把书信直接扔给了王氏,便看向王有礼,吩咐道:“我赵郡王府的王妃,堂堂王妃,凭什么要北上王家去道歉。不过是王岳这蠢货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让王岳自己解决,我赵郡王府,他王家管不了。滚!”
这一刻的李孝恭,态度极为强硬。
甚至,极为严厉。
言语中透着一丝的杀意。
因为在书信中,王宗周先斥责了王氏,说王氏连一个弟弟都护持不了,简直是丢人,丢尽了王家的颜面。
到最后,王宗周还让王氏北上去太原,要向王岳道歉。这样的一个情况,李孝恭忍不了,甚至于更有了怒容。
王氏捡起来,快速的看了一遍。
这时候王有礼却没有离开,他根本不听李孝恭的话,而是看向王氏,道:“王妃,家主请您北上,不知道王妃如何回答?”
王氏看了李孝恭一眼,淡淡道:“出嫁从夫,夫君说的话,便是本王妃的话。”
王有礼一听,看了李孝恭夫妻一眼,就起身离开。
李孝恭望着王有礼离去的背影,冷笑道:“如此王家出来的随从,如此王家的家主,有王岳这样的蠢货,也就不稀奇了。夫人,你的父亲和弟弟,这一次会撞到铁板的。他们还自以为是,这一次在杜启的事情上,会撞得头破血流。王宗周既然安排了人来给我们传信,必然会安排人到杜家传信的。”
“唉……”
王氏闻言,却是叹息一声。
他只能是一声叹息。
这事儿她真的管不了,不论是杜启,亦或是王家,都是她干涉不了的。所以事到如今,只能是听之任之,暂且不管这一切。
李孝恭见到妻子的表情,也知道妻子心中苦,即便是王氏嫁给了他,但毕竟王氏出自王家,毕竟和王宗周有血脉联系,这是割舍不断的血脉。
李孝恭拉着王氏的手,道:“夫人,你就甭管了。更何况,王家栽一个大跟头也好。太原王氏,也太嚣张跋扈了。”
“是!”
王氏点头回答。
李孝恭继续道:“杜启和太原王氏,即将发生冲突,但这一事情,你不能告诉给烟云知道。这丫头,就让她无忧无虑吧。”
王氏道:“妾身明白的。”
顿了顿,王氏忽然道:“夫君,你就这么笃定,杜启能取胜吗?要知道,太原王氏可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的。甚至于,太原王氏不仅仅是太原王氏,还有其余的门阀大族,这些和王家都有关系。一旦真的发生了冲突,这些大家族,都会帮助王家的。”
李孝恭说道:“杜二郎,并非易与之辈。咱们的这个女婿,年纪虽小,可是他的手段,却是极为厉害的。要知道前些年,秦王府可是被东宫压制得死死的,可如今,东宫因为杜二郎的缘故,却是处处掣肘。一个能和东宫抗衡的小子,可不是简单人物。”
王氏道:“东宫和王氏,不一样的。”
李孝恭忽然笑道:“夫人,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王氏见状,脸上也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夫君打算怎么打赌呢?”
李孝恭回答道:“就赌这一次,到底谁能取胜。我说,杜二郎能够取胜。如果二郎取得了胜利,你听凭本王发落。”
所谓听凭发落二字,王氏的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娇羞。
这是涉及到床底之事。
王氏在自家夫君面前,倒是没什么忌讳的,她也是笑着道:“好,就依照夫君所言。如果杜二郎落败了,那么夫君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李孝恭道:“如果我输了,别说是一件事,就算是三件事都没问题。夫人,这一遭,你可是输定了。”
王氏心情倒是开朗了许多,道:“夫君,这还未开始,尚未可知啊!”
李孝恭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