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父点头:“嗯,你去吧。”
萧蕴起身,往厨房去。
郁母看着萧蕴的背影,小声的和丈夫说:“我觉得吧,他们还是能和好的,萧蕴的态度比郁颜好多了,是吧?”
郁父迟疑,摇摇头,低头喝了口茶。
郁母:“唉哟,我问你话呢,你摇头做什么?我给你说啊,今天晚上把郁颜和萧蕴留下来吃顿饭,你和萧蕴和几杯,再好好劝劝,又不是啥大事离什么婚啊?”
“再看吧。”
“看?看什么看,我给你说你今天必须得……”
……
萧蕴靠在门栏上,看见女人纤细的手指捏着几颗葡萄在水龙头下清洗,溅起的水花散开,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待果盘装好了,他走进厨房,捏了块苹果,然后看见郁颜嘴角牵着苦涩的淡笑,他动作停下,拧起眉头。
萧蕴来得突然,郁颜又神不思蜀,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见男人高深莫测的神色。不过他一向都是如此,浑身都透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郁颜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他,她无心再去追究和猜测。
问:“你和我爸妈谈完了?”
萧蕴:“没有。”
“他们是在劝你吧?”
“嗯。”
郁颜了然,道:“等会儿你找个借口就走吧。”
萧蕴将苹果放进嘴里,果肉清脆,果汁香甜,唇齿留香。
他不置可否,转身出去了。
郁颜落后他几步,端着果盘放到茶几上,又添了茶水上来。
喝了茶。
郁母道:“晚上你们俩都留下来吃饭,难得回来,就多留一会儿。”
郁父也道,他叹息着:“就留下来吃顿饭罢,这次之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也算是,好聚好散。”
郁母没忍住给郁父使了个眼色,埋怨他乱说话,都不知道说点好听的?
郁颜第一时间没忍下心拒绝,萧蕴已经应了声好。
·
晚饭是郁母亲自下厨,郁颜在旁帮忙,萧蕴和郁父在客厅下围棋。这样的情况之下,不由让郁颜想起从前——这几乎是每次萧蕴和她回家后会出现的场景。只是如今这每个人的心境都大不相同罢了。
母亲在殷殷劝说着,配着锅里发出的滋滋声,菜刀噔噔噔的切在菜板上,为这难言的气氛添了些人气。
郁颜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了。
郁父不太专心,落了几子,已露败相,直到又被吃了几子之后,他停了手,道:“我看出来了,和你比起来,我家小颜是更想要离婚的那个,要说你们之间只是因为不合适的话,我肯定是不信的,你能和我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吗?你也想离婚吗?还是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颜的事情?”
郁父道:“小颜的性格从小就很坚强独立,但她的心也非常的软,轻易不和人计较,对家人更是掏心掏肺的,上次因为你俩的事情她妈还打了她,她也没说什么,还能听她妈念叨这里念叨那里,别说,有时候我听着都烦!小颜她啊,这心里还是苦的。”
萧蕴想起来了,上次母亲知晓父亲出事的时候她曾出去过一趟,回来就带了一脸巴掌印,他是演员又是导演,对这样的伤痕十分了然,所以当时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郁颜想要隐瞒,他也权当是不知情罢了。
郁父接着又道:“不论怎么着,我和她妈都希望我们的女儿能过得好……”
萧蕴听着,道:“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你们担心的问题不存在,我们最后决定离婚,确实是我和郁颜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我很感谢郁颜,在我爸妈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陪在俩老身边照顾,免了我的后顾之忧。”
或许这也是他们不能理解的地方,郁颜很好,通情达理,容貌气质都是极好的,婆家娘家的关系都极为融洽,又算是同患难过,为何最后也能走到离婚这一地步?
晚饭的时候,郁父因心情抑郁,不免多喝了几杯,萧蕴陪着郁父喝,不免也喝多了,当郁父被郁颜和母亲扶着回到卧室之后,萧蕴也去洗手间吐了起来。
这俩人喝起酒来,真是谁都劝不住的。
郁颜过去将萧蕴扶着进了她的卧室,放在床上,他看起来像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母亲过来道:“今天就歇下吧,小蕴醉得这么厉害,怎么走?”
郁颜点头:“嗯,我给萧宅那边打个电话去说一声。”
“嗯,去吧。”
郁颜先去打了电话,然后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漱,出来时父母已经睡下,熄了灯的房间内静悄悄的,回到房间,萧蕴睡得很沉,因为闷热,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衬衣脱下,露出精壮结实的腰背,被子被他踢在地上。
她走上前,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萧蕴背上,又调低了下室内温度,才在衣柜里拿了张薄毯去客厅。
……
萧蕴在半夜醒来,没有看见郁颜。
他揉着脑袋和难受的胃部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简单的洗漱之后,终于清醒了些,套了浴袍去到客厅,果然见到睡在沙发上的郁颜。这边的沙发和家里的不同,人睡上去连翻身都不能,十分的狭窄,郁颜蜷缩在上面,竟然让这狭窄的沙发变得宽大起来。
没有灯光,窗外跑来的月色足够让萧蕴看清女人的睡颜,小巧秀气的眉眼,紧闭的唇,秀发披散。
明明是温柔的,倔起来却像头驴。
郁颜是被惊醒的,然而她还未出声,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就覆了上来,捂住她的嘴唇。
男人压低了声音说:“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