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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她就知道,豆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提出要请棋艺先生,豆儿那孩子没心眼,肯定是鹂妮子在背后撺掇的。哼,跟她那个姨娘一样,不安分。想当初,她还真是瞎了眼,弄回来这样一个白眼狼。

幸好这白眼狼蠢笨,否则还真是家无宁日了。

老太太是既心疼又欣慰,点着黄莺的额头嗔怪:“你啊,就是心软。你是长姐,管教妹妹是正理,岂能被个庶妹拿捏住。”

听了老太太的话,黄莺心中一暖,和上辈子一样,老太太虽然有自己的私心,但却是最疼她。

她撒娇卖痴蒙混过去,“祖母,鹂儿还是小孩子呢,肯定会闹闹脾气的,您放心,该管教的时候,我决不心软。”

老太太摇了摇头,却是没再说什么。莺儿虽然心性纯良,但却是个聪慧的。

这样也好,想问题简单一点宽容一点,会更有福气。

不过,鹂儿!老太太沉了眉眼,最近一个月,她总觉得鹂儿有些不对,虽然没见聪明,但行事却成熟了许多,做事也更功利了。

她现在才八岁,就有这等心思,必须得好好管教,否则日后长歪了,说不得就连累了黄府。

想了想,老太太决定将身边的桂嬷嬷给黄鹂,看着她点。

给了黄鹂就不能落下黄雀,黄莺和黄豆是嫡女,身边都有奶嬷嬷,不妨事,但黄鹂和黄雀身边却只有一个小丫头。

老太太特别讲究养生,黄家又是永宁县首富,自然不差钱,哪怕是两个人,午饭也很丰盛。

食不言,黄莺陪着老太太细嚼慢咽,慢慢用餐。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一顿能吃两碗白饭。

见黄莺吃得香,老太太笑弯了眉眼,然后就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

看见雪白的鱼肉,黄莺有些恶心。上辈子她最喜欢吃的就是鱼了,可惜后来被小变态弄坏了胃口。

他有一阵子特别粘她,吃饭都要用一个碗,每次都是一双筷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再后来,她心死,要绝食,小变态就将鱼肉嚼碎,一口口喂她,喂完还要吃豆腐,舌头扫荡不休。

虽说时过境迁,她也已经发誓要重新来过,不被前生所扰。但是有些习惯到底留了下来。

她不爱吃鱼,可老太太却认为鱼好,对身体好,每次都给她夹两筷子。

黄莺开始不愿吃,但又不想违背祖母的意思,只能忍着恶心慢慢吃。锻炼了些日子,她现在虽然还对鱼肉有阴影,但已经不至于难以下咽了。

所以说,人的适应力还是非常强的,无论多难,只要一点点尝试,最终总会慢慢接受。

用过午饭,黄莺陪着老太太去花园里遛弯消食。黄家很大,南方人又都喜欢山啊水的,所以黄家除了居住的大屋外,隔壁还有个大园子,山山水水特别美。

走在园子里,黄莺惊奇地发现,居然有很多工人在修院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呢,祖母已经开口解释了,“太婆那边,你有个表弟要过来住些时日。”

黄莺身体一僵,只觉得身心分离,像死机了一般,哪哪都不好使了。

从未有一刻,让她这么切身地感觉到,那人要来了。

也许是重生后的日子太舒坦,虽然不断提醒自己,小变态会来,但是没到那一天,她就永远抱有侥幸。

如今,现实终于摆在眼前——小变态的脚步近了!

☆、第6章 添香油

因为想到此事,黄莺午睡翻来覆去没睡好,下午也没什么精神,勉强教过几人五子棋,神情惫懒,不爱说话。

见此,黄鹂很是不爽,心中腹诽,不爱教就不教,这么代答不理的,真不爽快。

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黄鹂都不喜欢黄莺,前世,若不是黄莺说自己坏话,祝明睿也不会讨厌自己,甚至是挖了自己的眼睛。一想到此事,黄鹂心中就恨,恨不得挖了黄莺的眼睛让她尝尝自己所受的痛苦。

哼,她心中冷笑,今生她定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祝明睿挖了黄莺的眼睛。

黄鹂身上戾气太盛,令黄莺不自觉皱了皱眉,奇怪地看过去,“鹂儿可是有什么疑问?”

“没事。”黄鹂的声音都有轻微的颤抖,只能借着低头掩饰,然身体却因着怒气无法控制,肩膀轻颤。

黄莺有些担心,“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瞧一瞧。”

“不必。”黄鹂一口拒绝,语气又尖又利。

黄豆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满地嗔怪,“二姐姐吓我一跳。”

黄鹂恍然惊醒,咬了咬唇,语气不对,“我中午没休息好,姐妹们玩吧,我要先回去了。”说着就急冲冲离开了。

黄豆黄雀还是小孩心性,心思简单,见黄鹂突然走了,也没什么反应,反而还有些高兴,少一个人跟她们抢棋盘了。

小孩子刚接触五子棋,正是新鲜的时候,无时无刻都想着玩。在知秋院里玩还不够,还想把棋盘带走,回去玩。

“不行。”黄莺心疼地收起棋盘,小孩子没轻没重,万一磕坏了棋盘可怎么办?这棋盘还是她从梁夫子那借的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生对围棋一窍不通,今生竟仿佛突然开了窍,居然能和夫子对弈几盘了。

黄豆撒娇,扯着她的袖子耍无赖,“姐,大姐,大姐,你就借我玩吧,我特别想玩。”

“不行。”黄莺语气严厉,“任何事都要克制,尤其是游戏,不可太过沉迷。”

见黄豆撇嘴要哭,黄莺故意板着脸,教训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婶娘去,说你上课不认真,夫子都说你功课不好。”

闻言,黄豆吓得眼泪瞬间憋了回去,鼓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婶娘白氏是县丞家的娘子,自小琴棋书画皆通,对黄豆的功课要求最是严格。而黄豆现在却正是好动的年纪,根本坐不住,整天就知道玩,因为这,婶娘已经打过她好几回了。所以一听说是告诉婶娘,她立刻就怕了。

小姑娘有些生气,还有些下不来台,鼓着脸颊瞪了黄莺一眼,扭过身就跑了,“哼,我找二姐姐去,她最疼我了。”

黄豆走了,就剩下黄雀一个,怯怯地望着黄莺不知所措。

黄莺最疼黄雀,这个三妹妹本来就生性拘谨,被陈姨娘拘得性子越发胆怯起来,平日总是低着头,不敢多说话。

才8岁大的小萝莉,就这么懂事听话,羞怯的模样,黄莺哪有不疼的道理。她摸摸黄雀的脑袋安抚道,“雀儿最听话了,以后每天都来大姐这下棋好不好?”

黄雀惊喜地抬头,眼中像缀满了星子。

黄莺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越加温柔,“雀儿乖,回去看书吧,明天再来玩。”

“谢谢大姐姐。”黄雀奶声奶气道,然后弯着小眼睛出了门。

黄豆气呼呼跑到黄鹂的房间,发现黄姨娘也在,黄姨娘面容清秀,看着很有几分清傲,难以接近的样子。黄豆往后退了退,有些害怕,弱弱地叫了一声:“黄姨娘。”

黄氏最讨厌姨娘这个称谓,闻言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神情不悦。

她俯下身,做出温柔的表情,“豆儿来了,过来,到我这来。”

黄豆下意识回头,看向丫头青江,青江笑道,“姨娘唤娘子呢,快过去。”

得到青江的点头,黄豆才软软地靠过去。

发现小丫头脸上有泪痕,黄姨娘诧异地扬了扬眉,“小可怜,怎么哭了啊?”

小孩子都是这般,没人问也就过去了,越是柔声安抚,她越委屈,哭得越欢。

“是大姐姐。”黄豆撇嘴,“她不给我棋盘,还说我。”

闻言黄鹂蹭地精神起来,一同抱怨,“大姐姐最虚伪了,明明是不想教,还非要端着长姐的范,摁的烦人。”

黄豆听懵了,不解地瞪着眼睛看黄鹂,“大姐姐不想教什么啊?”

黄鹂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黄豆一眼,“说你笨你还不信,这都看不出来,她就是不想教我们下五子棋。你瞧她说话都懒的模样,多不情愿啊。”

“不可能!”黄豆虽然有些时候讨厌大姐管教自己,但心里最敬服她,就跟孩子对父母的又敬又怕一样,“大姐姐不想教就可以不教,没人敢强迫她,她为什么不情愿啊。”黄豆觉得二姐姐说得不对,大姐姐在家中一向是说一不二的,看她不想借给自己棋盘就一口拒绝,若是不想教,也可以拒绝啊。

“你还小,不懂这些。”黄姨娘叹息一声,“你大姐姐这是为着表现姐妹情深,才不得不教,其实内里是不愿意的。”

黄豆一愣,似懂非懂。

青江更是皱了眉,眼见她越说越过分,不得不出声打断,“姨娘慎言!”说着她弯下身,朝着黄豆轻声道,“四娘子过来。”

这些话本不是她一个奴婢应该说的,但是黄姨娘的话实在太过分了,有可能影响到四娘子。青江口气重了些,“不过是小娘子们玩闹罢了,姨娘何必挑唆娘子们的关系。”见黄姨娘冷了脸,青江咬咬唇道,“此事我定是要禀报老太太的。”

说完也不看黄姨娘,领着黄豆的手就走了。

“贱婢!”她竟然敢。

黄鹂气急扑上去要打青江,被黄姨娘一把抱在怀里,“我的儿,你可别动手。”

青江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本来之前的话,她吓唬的成份居多,并未想过要禀了老太太。可现在见了二娘子的行为,她越发坚定了心思。

以前二娘子是多单纯多好的一位小娘子啊,硬是被黄姨娘歪带了。

重生之后,黄鹂的心思越发傲了,而且她不是真正的8岁小孩,会怕这些年龄大的奴婢。她有了自己成熟的思考,知道这些表面风光的奴婢不过是下贱人而已,卖身契都掐在主子手里,打骂随便。

哼,她就不信,婶娘能为了一个奴婢跟她过不去。

前生的时候,黄鹂还觉得姨娘厉害,将大娘气得卧床不起。今生只觉得她蠢笨,哼,大娘病了,爹爹马上就又纳进门一个更年轻漂亮的,而且心眼更多,将姨娘挤兑的都没地方站了。

想想看,姨娘还真是蠢不可及,有祖母在,她这辈子根本不可能扶正。费那心思挤兑大娘干什么,大娘蠢笨,没心眼,只会背地里骂骂,当面连个白眼都不敢给姨娘。

姨娘这是没见过手段厉害的女人呢。

还有刚才这事,当着青江的面就敢说黄莺坏话,她说是她说,不过小孩子斗气罢了。若是姨娘说了,那就是挑唆姐妹关系。

哼,看一会祖母怎么治你!

黄鹂对这个姨娘烦透了,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是得护着。

等青江走了,她挣脱黄姨娘的怀抱,瞪她一眼,“你以后给我消停点,还读过书呢,什么话都敢说!”

黄姨娘低着头,讷讷不敢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近来是越来越怕这个女儿了。

其实黄鹂刚才看似冒失的举动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她想借着青江还有婶娘之口,让老太太知道她的情况,把她接到自己身边教养。

老太太那人最是好面子,哪会容忍自己孙女这么霸道不讲理,肯定会亲自教导。

黄莺不就是,托了有个笨蛋娘的福,养在老太太身边。日后更是占了便宜,天天与祝明睿碰面。

——

林氏虽有千般不好,但胜在心思简单,听话。果真这几日温柔解意,将黄蜂伺候得美的不知东南西北,说什么都应。

林氏的美貌就是利器,若是对爹爹无用,他也不会为了娶她而不惜违抗祖母。

初一这日,和黄莺坐在马车里时,林氏还美呢,晃晃手中的银票,“一千两,你爹爹给了一千两啊。”她美滋滋地低头数着手中的银票,还念叨着,“一百两添香油,咦,好像有点多,10两吧。”

林氏是小户出身,嫁到黄家来,又没掌过家,手中从来没过过大笔银钱,所以行事还有些小家子气。

“娘。”黄莺笑道,“您可是邕宁县首富黄家的主母,10两,你也好意思出手。”

林氏脸红了红,确实如此,成婚后,出门跟那些贵妇人交际时,人家都嫌她抠索。

“那一百两?”林氏征求女儿的意见。

“五百两。”黄莺道。

“太多了太多了。”林氏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她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也是知道行情的。添个香油钱而已,那些嫌她小气的贵妇人都没有超过100两的。

黄莺似笑非笑地看着母亲,“您还想不想知道清智师太常葆青春的方子了,就这么点钱,跟其他人没区别,师太怎么会独独看中你。”

“也是啊。”林氏咬唇,“确实要多一点,不然这一千两就都捐了吧。”为了美,林氏那是能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