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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姜酒面无表情:“不用,就这样放上去,增加萌点。”

张筱没敢再多说,只好悄悄叮嘱剪辑师:“这段放在末尾花絮就行,别多剪哈,适当加些背景音…”

舞蹈部分的拍摄是和沈叮一起完成的,两个网红联动可以互相分享粉丝,对双方都有好处,沈叮还特地带来了自己的舞蹈服装。

姜酒的身材纤瘦,穿着正合适,窄窄的露了一截腰肢,红唇妖艳,颇有种风情万种的感觉,跟以往的形象并不相同,只是随着音乐跳动的姿态有些僵硬,艺术细胞太少,出手时像是在健身打拳击。

沈叮教了五六遍满头大汗:“姜总,要不咱们简单的跳首儿歌吧?”

就这么一拍即合,两个人换了可爱的卡通头套,蹦蹦跳跳随着儿歌叉腰踮脚尖拍拍手,弯弯腰,脸颊旁比个剪刀手作为结尾。

张筱在镜头外直拍大腿:“这效果,觉了!”

摄影棚外来了辆黑色的卡宴,男人身高腿长,几步就走了进来,手里拎着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外头冷,你把这个穿上。”

张筱眼睛都直了:“这…这位是?”

姜酒把那卡通头套摘了,背过身让男人提她穿好羽绒服,转头看了张筱一眼道:“这是你真正的姐夫。”

外头也确实是很冷,姜酒缩着脖子把手放在兜子里:“我刚刚舞姿可美了,可惜你没有看到。”

顾延霆笑道:“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背景乐是这首歌吗?”

姜酒脚步停了一下:“…你早就来了?”

“嗯,你跳第一支舞的时候就来了。”

…这聊天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两个人先去吃饭,然后驱车来到初次相遇的那个大桥上,底下都结冰了,圈起来成了一个冰场,穿着厚厚棉袄的人在底下滑冰,穿梭往来好不热闹。

“这里跟以前一样吗?”顾延霆环顾四周,还是没什么印象。

”十年前就是这个样子,有变化的都是人。”姜酒叹了口气道:“你想不起来就算了,咱们再慢慢创造别的回忆就好。”

旁边卖小零食的人有很多,顾延霆一样一样给她买,烤红薯爆米花冰糖葫芦,还有小孩子喜欢的喜洋洋造型红气球。

有卖东西的人推着车躲城管,飞快的朝着这边跑过来,顾延霆拥着她往旁边挪了一下,靠在栏杆上才勉强躲了过去。

她觉得人来人往两个人贴太近不好意思,他却不这样认为,大手箍着她的腰,一直等那些小贩全部跑完了才放开,捏捏她的脸:“咱们去滑冰?”

两个人租了冰鞋,牵着手在冰面上滑来滑去,后来顾延霆的速度就渐渐快了起来,姜酒只觉得岸上的风景都在飞速的倒退,而她则是快飞起来了,于是她久违的开始尖叫,活像一只被掐着脖子的大鹅。

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停了下来,顾延霆抱着她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压力总是很大的样子,就想带你放松一下,你要不愿意就算了?”

姜酒咬了咬牙:“爽,再滑一次!”

她有些迷恋这种在冰面上起飞感觉,因为速度太快,所以脑袋里是空的,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顾及,人生的全部只剩下目光所及的那一小块地方,还有身边这个人。

他们坐在小卖部前面的椅子喝热饮,姜酒看着低头替她换鞋的男人,忽然有些感慨:“你跟以前比,好像变了许多,又好像没变。”

五年前交往的时候,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学生,性格直来直往太刚烈,也因此受过很多伤,顾延霆比她成熟很多,但又温柔过了头,难免瞻前顾后。

这次回来后,她就明显感受到,男人的温柔里带了锋芒,除了看她的眼光一如既往之外,行事作风大为不同,更霸道也更有魅力。

顾延霆把她运动鞋的鞋带系紧了一些:“咱们的往事你要细细讲给我听,我也很想了解之前的那个自己,但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去吃饭。”

出来后姜酒过去还冰鞋,顾延霆站在外头打了个电话:“延礼还在缠着阿酒吗?”

那头秘书恭恭敬敬回答:“没有了,好像是姜小姐答应跟他做普通朋友,顾总的心情就好些了,这些天都准时来公司上班。”

“照顾好他,别让他总做傻事。”顾延霆皱着眉挂断电话。

人会变化,大多数是因为身处环境的原因,他知道姜酒很想听他在村子中生活的经历,但他不能讲,那样的痛苦只有他一个人体会就好。

到年末的时候各种平台主办的活动很多,因为是合作关系,姜酒便受邀出席了l站主办的临风盛典,礼服借了当季高定的金色流苏裙,穿上后整个人金光闪闪,搭一个毛茸茸的仿皮草披肩,整个人都贵妇起来。

妆发师帮她画了淡妆,淡金的短发发尾微卷,眼尾点了金色的闪粉,耳坠子也是借来的珠宝,随着走路的动作摇曳不停,底下是五厘米的高跟鞋。

姜酒不常做这样的打扮,被各种摄像机包围的经验倒有过一次,她不会假笑就干脆没笑,全程保持一个表情,看完左边看右边,快速签了名去找座位。

转悠了三圈都没有写着她名字的椅子,张筱猫着腰过来:“应该是主办方忘了吧?我去沟通一下。”

雨廷传媒这次就邀请了她一个人,所以跟来的工作人员也不多,姜酒等了一会儿,看着张筱跟工作人员反复沟通,人家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就招招手把人叫了回来。

“这次活动的主办方都有谁?”姜酒问。

张筱想了想:“鸿禧烟酒,森光服饰…创美集团,还有开天娱乐,这几家都有参与。”

“开天娱乐?”姜酒重复了一遍,挑挑眉道:“那我就知道了,明摆着是要给我难堪,去找也没用,算了吧。”

张筱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是按吩咐去车后备箱拿了个装东西的木箱回来,姜酒拿着到了最后一排,找了个空旷些的地方坐下了。

没一会儿就有记者注意到过来采访,姜酒表情如常的回答问题,盛典开始后新晋网红名单有她,她上去领奖,对着话筒发表感言,全程没提座位这个事情。

但网络上已经传开,有一个她坐箱子的视频播放量突破千万,什么样的评论都有,其中大多数都是在批评主办方不尊重嘉宾,姜酒要得就是这个效果,比起生气的一走了之,这种方法能够引起更大的舆论。

她目的达成,领完奖便离场,走到停车场才看见张筱正跟顾延霆嘀嘀咕咕,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外头是同色系大衣,靠在车边微微低头听着。

看见姜酒过来,就把车子里的长外套给她披在身上,转头嘱咐张筱和其他几个助理:“把你们姜总好好送回家去。”

“你有事啊?”姜酒奇怪。

顾延霆给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到家后给我打电话。”

秦宗列接到顾延霆的电话时,还是挺高兴的,他觉得自从顾延霆重新回来后,两个人的兄弟情谊就淡了不少,喝个酒倒能增进感情,在临风盛典上颁奖致辞后,就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了。

雅致的酒舍客人不多,顾延霆在包厢内等着他,见秦宗列入座后,才提起刚上的一壶用来暖胃的热红酒,慢悠悠浇在他胳膊上。

秦宗列被烫得站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顾延霆表情平静:“不久前你不就是这样对待我女人的吗?我替她报仇啊。”

第25章 吵架了  你低估了我,也高估了自己……

秦宗列并不认为自己特意针对姜酒, 他堂堂一个娱乐公司的总裁,想要给谁难堪,不过是随口一句的事儿,甚至都不用他明说, 只是指着某个名字皱皱眉就行, 自然有人会揣摩他的意思, 然后安排下去。

所以在知道姜酒没座位后, 他还稍微反应了一下,觉得这事儿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后来才想起来, 无所谓的挑眉笑了一下。

让他惊讶的其实是姜酒的应对方式,这女人好像总是能及时扭转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反应快,头脑清晰而又聪明,要是个男人的话,倒是值得结交一下。

他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觉得愚笨而美貌的女子最省心, 他也坚信红颜祸水这个说法,觉得这样的女人但凡有个歹心思,就可以凭借美貌快速毁掉男人。

别人他都可以不管,他甚至希望对手可以有这样一个祸水在身旁, 他只是不能容忍顾延霆如此堕落:而为了一个女人和兄弟反目成仇就是堕落的第一步。

所以他拍拍顾延霆的肩膀, 十分大度的表示:“兄弟, 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咱们坐下来喝几杯再谈。”

顾延霆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刚刚那壶热酒也不过是个下马威而已,既然秦宗列要谈谈, 那便谈谈吧。

他坐下平静的问道:“谈什么?谈谈你为什么对阿酒的恶意这么大?还是谈谈你在背后究竟做过多少龌龊事?”

“你都知道多少?”秦宗列招手跟服务生要了条毛巾,简单的擦了擦白衬衫上面的酒渍。

“郑子逸也是你挑唆的,我已经查过,假音频是你派人制作的,电话停机也是你搞得鬼,只是当时你许诺了条件,他才一个人将整件事承担下来。”

“包括烫伤的事情在内,这些都是姜酒告诉你的吧?你那女人不简单,很会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秦宗列洋洋得意猜测道。

顾延霆垂下眸去:“如果她肯主动告诉我倒好了,她掩饰的很好,怕我看出破绽,甚至不惜在手腕上泼咖啡,差点儿就被她就糊弄过去,幸好我查看了当天包厢的监控。”

“你不信任我。”秦宗列去端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

“你值得信任吗?”顾延霆反问他。

秦宗列哼了一声,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诫道:“延霆,我在你失忆前就认识你了,咱们一直都是兄弟,所以我不会害你。

五年前你和那女人交往,我没有反对,所以我现在非常后悔,要是早拦你的话,你何至于出事?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有办法让那女人主动提分手———从始至终你都不用出面,也不用落一个负心汉的名声。”

回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几记重拳,顾延霆拎着他的衣领,直截了当回复道:“如果你敢这么做的话,我会要了你的命,说到做到。”

男人的表情不像作假,整个人气场都是冰凉的,目光凌厉而不带丝毫感情,彷佛面前的人只是个没生命的摆件儿。

他很知道怎么让人痛苦,大手将衣领越收越紧,就这么慢吞吞将空气压榨殆尽,另一只肘部精准的击打在对方肋骨部分。

秦宗列艰难的咳嗽了两下,也没打算还手:“多年没见,你倒是变了很多…不想问问当年的事情吗?我可是知道你和那女人之间的很多隐情呢。”

“所以你说得每句话,我都不想听。”顾延霆甩开他,直接拿衣服走人。

“秦总,那姓顾的也太不识抬举了吧,要不要我找人教训他一下?”秘书推门进来时,正看见秦宗列在擦嘴角的血迹,急忙讨好的走过来。

秦宗列轻蔑的盯了他一眼,眼中露出狠色:“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的兄弟随意指手画脚?”

那秘书吓得顿时不敢说话,秦宗列靠在椅背上思索了一会儿,一开始他根本不屑于倾诉,后来实在觉得烦,才撇撇嘴道:“他只是暂时被女人迷了心窍,清醒后自然会感激我。”

“那以后…您打算怎么办?”秘书小心翼翼问道。

“你这两天出趟差,帮我带几个人回来。”秦宗列翻看了一会儿手机内的资料,淡淡吩咐下去。

姜酒觉得顾延霆有事儿瞒着她,所以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第三次男人才接了起来:“阿酒,还没睡吗?”

“没睡,一直在等你,看看你到底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那我过你那边去吧。”顾延霆迟疑了一会儿说。

他进门时还带了夜宵,一杯温热的芋泥奶茶,配了刚炸好的鸡腿,闻着味道就很诱人,姜酒实在没忍住,洗了手拿了一只啃。

边吃边含糊不清皱眉道:“晚上吃热量这么高的食物不好。”

“偶尔一次没关系。”顾延霆坐在沙发上盯着她,他情绪不高,似乎另外还有话要说。

姜酒看出来了,眯着眼睛吸了口奶茶,带他去里屋看她打磨玉器的工具,她说道:“这里居民很少,半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做些手把件儿解闷,反正不会扰民…你手上那玉戒就是我做的。”

顾延霆弯腰打量了一会儿:“你以前是不是教过我这些?在杨家村的时候我很喜欢打磨些木头坠子,所以总以为自己失忆前是木工。”

姜酒就笑:“那后来怎么发现自己不是?”

“技术还有些不到位吧。”顾延霆回答。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气氛和缓些,姜酒靠在墙边问道:“说吧,到底怎么了?”

顾延霆这才正色道:“我去找过秦宗列,也知道了他故意针对你的那些事情。”

“包括郑子逸那事儿吗?”姜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你果然都知道。”顾延霆表情更不好:“阿酒,你明明知道这人对你不怀好意,为什么不早早跟我说,万一我很迟钝没发现疑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