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婷有多心狠手辣,他不会不清楚。
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仅仅意识清醒的他,能躲过这一劫吗?
小朗,能救他的人只有小朗。
可是小朗在哪里?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张雪婷挑起他下巴,冲他悲凉的笑了笑,冷声问,“你还要这样的人生吗?”
男人身子轻颤,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
他尽全力演好一个傻子,一个对她没有任何威胁的植物人。
“不回答也没有关系,或许你不会后悔。”张雪婷松了手,男人脑袋无力地耷拉下去,他脖子本就没什么力气。
“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想起那些往事,张雪婷眸子里迸射出一股仇恨,恨不得将他凌迟,“你杀了耀程,我居然还让你活到现在,我可真是天使啊。”
魔鬼!魔鬼!!
狗屁天使!
你分明就是一个魔鬼!十恶不赦的大魔鬼!
男人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还不如一刀抹脖子来得痛快!
变着法子折磨了他近二十年!
中年女人一丝不苟的贵妇髻染着明亮的光泽,那双乌黑的眼眸却充满了淡漠——
“你就算整得再像,花再多的功夫去模仿耀程,你也不可能成为他。”
“你是最卑劣的、生活在社会最低层的混混,你有什么资格和他比?”
“你还想取代他的生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告诉你,我原本想折磨你一辈子,但是小朗起疑了,留着你就是个祸害。”
一字一句说着,她眸子里透出一抹嗜杀的冷光,“珍惜吧,你活不过五分钟了。”
男人心脏已经缩紧,身子忍不住颤抖着,只觉一阵耳鸣。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不会开玩笑的。
张雪婷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光,她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意识清醒,夫妻几十年,我还为你生了一个孩子,就当是告个别吧。”
“放心,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的。”
“我和李嫂照顾你这么多年,擦擦洗洗也很不容易,没让你整天被苍蝇咬,没让你浑身被蚂蚁爬啃,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张雪婷想起惨死的严耀程,她的心忽然好痛好痛。
也突然好恨好恨!
“我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将你剁了煮了喂狗。”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瞅着他。
男人呆滞的眼睛里盛满惶恐,他想逃,瘫痪已久的身体却动弹不了。
然后,张雪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注射器,里面装满了褐色的液体,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男人看到她朝自己靠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渗满惶恐,“你……你也……你也会……会……不得……不得好死的。”
张雪婷心下一惊,凝神看向他!
这是近二十年以来,这个男人第一次开口说话。
房间里出现了几秒的寂静,有点诡异。
张雪婷在他身前从容蹲下,“真好,居然会讲话。”抬眸仰视着他,举高了注射器,那唇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男人盯着那尖尖的针头,那褐色的液体,他身子颤抖着!
尤其是那无力的双手,很想抬起来抢夺注射器,却怎么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我是严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我有小朗,我怎么死不需要你来操心。”张雪婷冷冷地说完,丝毫没有犹豫,一针扎入了他的静脉,毫不迟疑地推送毒药!
男人身子颤抖得厉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一种不适之感袭遍全身,越来越明显。
“在地下见着我家耀程和艾羽那个小贱人,记得一定要拆散他们。”张雪婷推送着毒药,眯了眯冷眸,“这样我会多给你烧一些纸钱。”
她熟练地推送注射器的药,一点也不心软!
眸色狠厉!
李嫂这边出了事,她必须用另一件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而且小朗已经起疑了,这个男人不能再留。
弄死他,正好!
注射完毒液,她将针一抽,站起了身!
收起注射器,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神色中满是藐视,“你还误以为自己聪明吗?”
“你……你……蛇蝎心肠……”中毒的男人吃力地抬眸,想最后看她一眼,脖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力,“难怪……难怪……他不爱……不爱你,活!该!”
这话深深刺中了张雪婷的心,她面色一僵,心脏仿佛被扎了一刀。
不爱……
他说耀程不爱她。
虽然这是事实,但她不希望被任何人挑明!
然后她看到轮椅里的男人在笑,歪着脑袋猖狂地笑,那病态的眉眼里拢着浓浓的讥诮,然后笑着笑着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张雪婷站在轮椅前,就这么看着他。
过了大约两分钟,房间里安静了两分钟。
歪在轮椅里的男人一动不动,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张雪婷垂眸盯着他,眼里汇聚了一些泪水,神色也有些悲伤。
又过了一会儿,她弯身伸手在他鼻前探了探,没有呼吸了。
再看那脉搏,也停了。
死得很彻底,张雪婷一点也不害怕,她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注定是那个不被爱的人……呵呵。
是他告诉她,她从来没有被严耀程爱过。
多么讽刺!
以前那些她认为最珍贵的记忆,她以为的那些五彩缤纷的幸福,原来都是不存在的。
那个人根本不是耀程,耀程是属于艾羽的。
张雪婷哭了,她哭出了声音……
她的心撕裂般疼痛着……因为她实在太爱严耀程了。
“耀程,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得不到你?她艾羽凭什么就可以?”这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堪比生离死别。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严耀程已死的消息在严家家族圈很快传开了,所有人收到了消息。
死亡一事对于大家来讲简直太突然了。
耀程不是在进修吗?
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了呢?
严氏集团,简约华美的总裁办公室里,刚开完会的严爵走进办公室,苏慕起身说,“严总,严先生过世了。”
严爵脚步一滞,凝神看向他,他也觉得意外。
只见苏慕拿着一个平板过来,轻触某个按钮,一些令人震惊的对话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