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长轩听闻江五郎叫了他一声义父之后,那苍老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了一丝光亮,急忙的盯着江五郎说道,“孩子,现在不仅仅大梁国需要你,暮家军也需要你啊。”
“义父,我现在帅旗上写的是江。”江五郎口吻虽然平静,却没有任何的冰冷,他只是十分认真严肃的看着暮长轩脸上的神色变化。
暮长轩听到江五郎的这个回答的时候,浑身一颤。
他曾经是多么的悔恨去江州,更加的悔恨去那个可恶的怀柔县芙蓉镇,然而,这一切却再也不能重来。
“孩子,难道你真的不顾念,你我这些年的父子情谊?”暮长轩喉结抽动一下,脸上的表情极其的脆弱和无助。
“义父,正是因为我顾念您对我的抚养之恩,我方才停下脚步,随您到这里说话。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江五郎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分明在表现他的坚决。
姓氏,也许只是个代号而已,可是在他江五郎的心里,再他的骨子里,却非同寻常,那是因为,姓氏是他的根,他的来源所在,而他最不能做的就是忘本忘根。
“你我将要在西疆对抗大魏国的军士,难道,你就不能喝义父坐下来好好的聊聊?”暮长轩试图找机会说服江五郎。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暮长轩发现,他对这个义子的付出,远远的大于他所预料的,他对义子的付出,远比他对亲生儿子的付出还要多。
可是,他又不能因为他对义子的宠爱,而放弃将暮家的家业传给亲生儿子。
他有些自私,却又阻止不了自己对义子的那份失落,并且,最为让他无法忍受的就是,他暮长轩戎马一生,被无数的人敬仰,而到了迟暮之年,竟然被许多的人排挤甚至构陷。
他暮长轩再也想不出有什么人,在他暮长轩九死一生的危急关头,能单枪匹马的上前为他洗刷莫须有的罪名了。
他那个亲生儿子呢?眼看着父亲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却依旧沉溺于和别人抢夺女人的儿女私情之中。
“义父,你我既然有缘在先,那么我们到了战场之上,定然也会如同往日一般的心有灵犀,合作愉快,毕竟皇上已然下旨,您是辅助我的。所以,帅营之内,主帅大旗,定然是江,而不是暮。”
江五郎不想再做解释了,他已然明白了暮长轩的用意,暮长轩的意思,就是希望江五郎重新回到暮家军,做暮云泽,这一切都是江五郎所不能接受的,也永远不会接受的。
“孩子,义父对不住你,义母让你伤透了心,而星辰那个兔崽子又要抢你的女人,是暮家对不住——”
“义父,有些事不必说出来,我们都了然于心,我现在也只认得您这个义父了,至于其他人,非陌生人便是仇人了。”江五郎不等暮长轩把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而说出了这番话。
“孩子,你——”
“义父,既然你我已然领了皇上的旨意,就该操持一下整装待发了,毕竟,大梁国边境上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救人于水火之中,义子就先走一步了。”
江五郎不等暮长轩将话说完,便先开口说完,双手抱拳,低头施礼,转身之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暮长轩站在原地,望着江五郎背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离去,他的心瞬间又老了许多。
一生都在得意的暮长轩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今天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江五郎从弓门出去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是无情之人,怎么能忘记昔日暮长轩对他的好,只是,这些事情他现在只需要记在心里,如果有朝一日义父落难,他定然会全力相救。
只是,他不会再姓暮,也不会加入暮家军,而他的手下部将,从今以后,已然全部成为江家军了。
更何况,他已然跟皇上请旨意,皇上当下应允,估计不到数日,圣旨便能顺利的下达,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被人拖进这大染缸之中,再也不用担心他和那丫头的幸福生活了。
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江五郎也便不知不觉的回到了下榻的客栈之中。
当江五郎刚刚到了客栈面前的时候,就发现,客栈外面和里面竟然都围起了官差!
直觉告诉江五郎,事情出的有点大,并且事情可能是暮星辰搞起的。
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江五郎原本是因为看在暮家对他有养抚之恩的面子上,没有对暮星辰下死手,可是事到如今,他突然觉得,他的好心和耐心,并没有换来对方的悔改。
这已经是第十次了。
从芙蓉镇到京城的这段路上,对方竟然做出了九次的各种伏击和刁难,这眼前的竟然是第十次了!
江五郎握起了沙包大的拳头,那骨节咯嘣响的声音,引得站在江五郎身边看热闹的人都迅速的躲闪到一边去,生怕身边的这个人会突然暴行杀人。
“将军!刚才不知道是什么人疯疯癫癫闯进我们的房间,胡闹了一番就离开了,随后就有官兵到了,然而,那疯疯癫癫的人,竟然被发现已经死在了我们的房间门口,那些官差就要抓我们回衙门——”
江五郎正要上前去看个明白,突然他的身体侧面跑出来一个年轻男子极其紧张的说道。
江五郎听了那人的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侍卫了,当下便纵身一跃,直接到了客栈的三楼平台上,飞一样的朝着房间所在之地疾驰而去。
那个年轻人见状,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江五郎到了三楼阁楼的通道上的时候,那些官差的头头,正站在门口大声呵斥。
江五郎的人,绝对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所以,大家都知道,在京城之中,不能给大将军惹是非,即便是官府的那些官差一再的挑衅,房间内的兄弟们,都是在安静的等大将军回来再做打算。
“你说我的人杀人了,你可有什么证据?”江五郎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