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冉低下头，看见是罗宁的电话，直接接通。

罗宁的声音，很快地传了过来：“总裁，那两个学生的家长，就是那个……您让他的孩子，拿出道歉诚意的那个，说她的孩子知道一点东西，可以告诉您，问您是不是有时间见一面。”

白伊冉眉梢淡扬，慢声问道：“知道一点东西？”

罗宁：“对，好像是说，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其实并不完全是粉丝们组织的，还有人从中煽动什么的。”

白伊冉道：“我知道了，你替我跟他们谈一下吧，告诉他们，如果消息有用的话，我会考虑放弃起诉那个孩子。”

罗宁道：“好！”

电话挂断。

宫少寒在对面，看着白伊冉道：“伊冉，如果你这会儿，有事情的话，不如我们稍微吃快一点，你先把事情解决了，我们改天再谈。”

白伊冉看向宫少寒，淡淡地道：“我已经交给罗宁了，少寒，其实你应该明白的，我要跟你谈的事情，不是往后推，就可以不解决的。最终我还是要拿出答案来的，六年都没有发生质变的东西，我觉得我们拖个几天，其实也不会改变什么。”

宫少寒：“……所以，你是已经想明白了？”

他倒是有些奇怪，之前伊冉分明是一副很茫然的模样，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是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什么都弄分明了一般，这着实是令宫少寒不敢置信。

白伊冉点头：“嗯，我想明白了！少寒，我觉得很抱歉，我……”

宫少寒：“伊冉，可以不说吗？”

白伊冉：“……”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宫少寒轻笑了一声，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了一些，才忍着心里抽痛的感觉，接着说道：“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意思，其实我已经明白了。所以答案不必说，我也已经清楚了。你就当做我们默认了结局好了，不必特意告诉我了，就当是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白伊冉轻叹了一声：“少寒，对不起！”

既然少寒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答案，那么现在说不说出来，也确实是没那么要紧了，但是她真的看得出来，少寒现在很不开心，所以她满心都是亏欠。

宫少寒盯着白伊冉，竟然有点没出息地觉得，眼睛有点湿，视线也模糊了几分。

但嘴角还是强行勾着，轻笑道：“没事，你不用道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没有让你喜欢上我，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因为我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你不必觉得抱歉。”

白伊冉：“不是的，少寒，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管是从朋友的角度，还是从……任何一个角度，你真的都做的很好了，是我的问题，是我不知好歹，才没有喜欢上你。说真的，这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是没福气的人，如果我能爱上你这样的人，那应该算得上，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之一。”

宫少寒听到这里，却是苦笑道：“伊冉，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更失落了。我倒宁愿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所以你不喜欢我，那么我能告诉自己，如果继续努力的话，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改变心意。

可是你这么说……这样的话，我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的意思是，他已经很好了，可她就是没有那方面的感觉，这说明什么？说明就是对他不感兴趣，不管他做什么，不管他未来做再多，都是徒劳。

白伊冉说的话，原本也是肺腑之言。

她确实是觉得，自己没能喜欢上他这样的人，辜负了他的心意，是真的不知好歹，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让他看起来，更加难过了，这令白伊冉也有些无措。

她立刻道：“少寒，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无心……”

宫少寒打断道：“我知道你无心伤我。伊冉，其实很多时候，你在我面前，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把我当成朋友在看，或者当做哥哥在看，只是我不试试看的话，我是不会甘心的，所以我才忍不住表白了。

我想着，表白了才会有机会，否则以后就只能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作为一个暗恋者，就连表现出伤心和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我内心也有过隐秘的期盼，希望你平常看起来对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因为分不清楚爱情和友情，最终你发现，你还是有一点喜欢我的，这对我来说，当然是个惊天的好消息。遗憾的是，最终我还是没有得到这个预料之外的惊喜。”

白伊冉唇畔动了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宫少寒道：“大抵如果一开始，就降低预期的话，当失望的时候，心里的难受就会好很多，我一开始对这件事情能成功的预期，其实并不是很高，我以为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的成功率。所以现在失败了，我真的不是特别难受，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

是的，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受，只是感觉，好像心都被撕裂了一样，眼睛酸涩，有点想不顾体面，不像一个男人地掉眼泪。

但是现在，她满面愧疚地坐在他的面前。

他怎么能再展现出来更多的伤心，来增添她的心理负担，和负罪感？

白伊冉听了宫少寒的话，心里的压力到底减轻了不少，只是还是忍不住说了好几句：“少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宫少寒轻声道：“伊冉，如果是拒绝别的人，你肯定不会说这么多对不起。你真的不用因为当年的事情，就一直觉得自己欠了我，那件事情其实只是偶然罢了，你并不因此就欠了我一个媳妇，也并不因此，一定要以身相许。

好了，虽然你今天给的答案，让我很失落，但是饭还是要吃的，我们化悲愤为食欲，好好吃完这顿饭吧！”

白伊冉：“好！”

宫少寒说着，有点恍惚地夹了一口清炒的，几乎没什么味道的清淡菜，说了一句：“今天这道菜，做得好辣，辣的眼睛都不太舒服！”

白伊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