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斯塔克

卡洛莱又去到了曼哈顿，这回还带上了ACE。

与站在隔壁门口望着自己的史蒂夫其实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她接到了新工作，需要在曼哈顿住上叁天左右，时薪极高，还配备了高级套房，卡洛莱自然不会拒绝——当然，多少也是有想让史蒂夫自己想想清楚的原因在。

而她结束了第一天工作的晚餐，却是和托尼一起享用的。

斯塔克的产业之大，即使是不做清洁能源或是军火的商人，来到曼哈顿时都想和托尼·斯塔克见上一面，攀些交情。这回的雇主便也如此，虽然说不上想从斯塔克这得到一些好处，但还是有意无意地路过了斯塔克大厦，准备进去看一看。原本还没什么问题，毕竟托尼不怎么会出现在斯塔克大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然而谁能想到，今天的托尼·斯塔克真的在大厦里，并且还没等前台往上通报的时候，托尼自己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西装，却解开了两叁颗扣子，胡茬上还有白色的糖霜，一点也不像来公司的模样。然而在场没有一个人会去介意这件事，无论他是穿着战甲还是背心，是满脸污垢还是喷上古龙香水，只要他还是托尼·斯塔克，有心的人都会当他是全美国最赚钱的富豪商贾。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卡洛莱身边的法国雇主甚至急急往前两步，想要上去打招呼，然而托尼的目光却越过众人，直直望向了还站在原地的卡洛莱。

她不由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才也跟上去走了几步，始终落在雇主的身后，这样托尼的目光才稍稍分了点给法国雇主，但也就一点而已，换成谁都看得出托尼对卡洛莱的意思，浪漫的法国人更是一眼就清清楚楚，直接提前了卡洛莱的下班时间，让她去和托尼一起吃顿晚饭。

卡洛莱也没有拒绝，一是因为再拒绝下去就真的面子过不去了，二是因为在她同史蒂夫最后一次对峙时，脑海里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提醒她去曼哈顿。原本接到来自上次合作公司推荐而来的翻译工作还在犹豫的卡洛莱想了想，便顺水推舟地收拾了行李，带着ACE去了曼哈顿。他会提醒自己，肯定是因为曼哈顿那有自己要寻找的目标，而有史蒂夫这样一个例子，那么卡洛莱毫不怀疑托尼会是另一个气运之子。

寸土寸金的曼哈顿中心，拔地而起的建筑顶层，卡洛莱坐在可以将整个纽约夜景收入眼中的临窗座位，看着对面笑意盈盈又目光真诚的托尼，卡洛莱稍稍露出了些礼貌的微笑：“不知道斯塔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

明显的防御姿态并没有让托尼变了脸色，他反常地对以往总是唾手可得的美人充满了耐心：“卡洛莱……卡洛莱，只是一顿晚餐而已，算是上次为我治疗的报答不行吗？”

卡洛莱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穿着精致的服务生已经端着高级的法国菜送到卡洛莱身边——纽约最有名的法国餐厅，预约都要排到下半年的米其林餐厅，在卡洛莱刚答应下托尼的邀约后就送上了靠窗的绝佳位置，她相信即使是那被占了位置的人，在听到托尼·斯塔克的名字时，也会心甘情愿地让出位置。

被服务生打断后，卡洛莱也不打算先说些什么，她并不是不擅长于对付男性，只是像托尼这样经验老到、可以风流不上心，又可以像现在这样仿佛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的男性，卡洛莱没遇见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索性就不说话，看看托尼到底想做什么。

“我看过你的简历，你的工作经验很丰富。”忽然间转变的话题让卡洛莱有些疑惑，托尼一边说着就已经开始切割起大块的熏烤羊腿，“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时薪提高，你不觉得有些低了吗？”托尼动作极快，但又礼貌斯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切成了漂亮的肉块，然后推给了卡洛莱，和她面前那一整块完全的羊腿交换。

“比如我，我就会给你给叁倍的价格，如果你到斯塔克企业上班，一周叁休，朝十晚四。”

焦糖琥珀色的眼睛在柔和的水晶吊灯灯光下折射出无比璀璨的光芒，正正好便照进了卡洛莱的眼里。

卡洛莱是真真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人，他不像史蒂夫那样将感情内敛到会攥着拳头，将亲密的动作藏在卡洛莱看不见的地方，只能不经意地从太过明亮的蓝色眼睛里看出被主人压在心底的情感。托尼的双眼更大更明亮，与标准的西方美男相比，卡洛莱觉得更可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他，他双目赤忱，无论眼里的情绪究竟是真实还是伪装的，但却灿烂得让人无法挪开视线，仿佛把内心所有的情绪全都一股脑地塞进两颗晶莹又漂亮的双眼里，然后争先恐后地想要往卡洛莱心里跑。

“或者，我聘你作我的私人助理，一周四休，你有空的时候过来就行，另外曼哈顿一套房，配一辆车……如果你还没有驾照的话，给你安排一个司机，怎么样？”

托尼这番话听起来颇有些用钱侮辱人的意思，但卡洛莱却能感觉得到，对方是真诚地提出这个建议，无论背后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觉不存在侮辱的意思。这让托尼看上去更像一个为所欲为的孩子，忽然一下遇到了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时，使用的自己最擅长，也在自己认知内最有效的方法。

“斯塔克先生——”

“叫我托尼。”

卡洛莱抿了抿嘴，决定略过称呼这个环节：“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也相信向斯塔克企业投送简历的人当中绝对有比我更好的。”虽然卡洛莱这样直接拒绝了他，但手上还是拿起了叉子，插了一块羊腿肉送到嘴边。

“噢……”托尼发出了苦恼又无奈的抱怨声，天知道怎么会有女性能够拒绝他的？难道她也是另一个黑寡妇吗？

但他早就查过卡洛莱的底细，除了相貌出众和成绩优异之外，她并没有什么可以被标上重点对待的特殊之处，他相信要不是这次洛基放来的外星生物，卡洛莱治疗的超能力怕也是会继续隐瞒下去。她自然不会像曾经有所求的黑寡妇一样刻意接近他，看现在的反应更像是要划清距离。

卡洛莱跳过不想提，托尼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她，他又开始切割起从卡洛莱那交换过的羊腿，有些粗鲁地切了大块塞进嘴里：“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托尼看向对面的女性，而卡洛莱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和那个罗杰斯还不是情侣关系，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对方的不依不饶的确得到了回应，卡洛莱认认真真地叹了一口气，放下刀叉，有些无奈地对托尼说道：“斯……托尼，我觉得吃饭还是要安安静静地吃比较帮助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