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真相

比起史蒂夫和娜塔莎，绿巨人班纳和钢铁侠托尼，就不如前两者那样地听从神盾局的指挥，或者说托尼拉着左右犹豫的班纳帮他选好了立场，认为复仇者联盟不应该成为神盾局的附属。

当托尼带着卡洛莱、巴基，以及要跟着巴基的史蒂夫来到斯塔克大厦时，班纳刚从地下室走上来，似乎在研究什么似的，卷起袖子戴上眼镜。

“先坐吧。”直到回到自己的地方，托尼才从原本那攻击性与伪装性略强的不羁外表中稍稍透露出一丝疲态。他倒是坐在了沙发的边角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目光直直地就是让卡洛莱坐到他身边。

卡洛莱笑了笑，看班纳和史蒂夫都找到位置坐了下来，才和托尼隔了两个拳头距离地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但巴基却还站在沙发旁，目光直直地望向她……又或者说，望向她身边的托尼。

这样的反常不仅只有卡洛莱发现，史蒂夫与班纳也望向了他，更别说作为目光的接受者，托尼微微皱着眉回视巴基的目光：“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对老冰棍没什么兴趣。”托尼说话总是叁句不离自己，但某些时候的确是非常能解除尴尬的气氛，连史蒂夫都忍不住抿了抿嘴，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情，只想让巴基先坐下来。然而后者却依旧一动不动，又直直盯着托尼好一会儿，才沉重地开口道：

“你的父亲，是霍华德·斯塔克吗？”

“噢——”托尼拉长了那听似惊讶又带了点嘲讽的语气词，他的手臂伸开架在沙发背上，身体姿势显得愈发得不在意，但口中的语气却又带上了不太友好的尖锐，“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那个老头子，果然是好兄弟，怪不得他发了疯地要找到你们。”

托尼·斯塔克的父母因为意外身亡，是整个美国都知道的事情，毕竟在此之后，斯塔克企业就落到了方才成年的托尼身上，而这个看似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却将斯塔克经营得蒸蒸如上。卡洛莱听出托尼的真正想法绝对是与话语相反的，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也疑惑着巴基为何忽然提起，只是觉得托尼与自己的老友长相相似所以才问起吗？

大家都以为在得到托尼变相的肯定之后巴基便会坐下来，一同来谈谈卡洛莱失踪的那段时间究竟在九头蛇内发生了什么。然而巴基却只是站着，又看了托尼好一会儿，直把托尼看得收回搭在沙发背上的手，端正起坐姿。

“霍华德和玛丽……”巴基口中又冒出了托尼所熟悉的名字，他原本因为迷茫而平静的面庞变得沉重而悲伤起来，一股浓烈的愧疚和抱歉溢满了他的全身，卡洛莱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却无法阻止巴基继续说下去，“当时携带着超级血清，被九头蛇下令击杀，夺走血清。”

即使与托尼还相隔着一些距离，卡洛莱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体的紧绷和颤抖。他也许在最开始怀疑过自己父母的死因，但在这么多年毫无突破之后，托尼大概也接受了自己父母的意外身亡，他惋惜、愤恨、怀念，却从未想过就在这样猝不及防的一天听到了他父母的真正死因。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有托尼沉重的呼吸声响在冰冷的客厅里，他的胸膛在剧烈的几次起伏之后猛地停止下来，随后他便猛地站起身来，脊背微微拱起像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微微前倾盯视着巴基，声音仿佛是从紧绷的喉管与几乎要咬碎的齿间挤出来的一般：“九头蛇！是谁动的手？！”

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沉默到大家以为巴基似乎要跳过这个话题，而卡洛莱却不由地站起身来，靠近了托尼的身后。

她想到了太多事情，她想到在这之前巴基不断外出进行的任务，她想到巴基活过的这么多岁月，她想到巴基找回来的记忆。

“是我杀了他们。”

这客厅里的安静变成了死寂，史蒂夫站起身来，班纳也站起身来，可没有人说话，像是巴基的这句话按下了全世界静音的开关，他们都想靠近托尼或是巴基，但却都只能在原地不敢动弹，看着这两人的下一步行动。

而就在下一个瞬间，原本像一座石雕般紧绷得一动不动的托尼却猛地举起拳头，在眨眼间便狠狠地砸向了巴基的脸颊。

被注射过超级血清的冬日战士甚至没有因为这一拳而移动位置，他只是继续微低着头，以一种满怀歉意与愧疚的卑微姿态，要让托尼继续向自己发泄着愤怒与恨意。

然而很快史蒂夫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而卡洛莱也从背后抱住托尼，但她很快被托尼一把推到身后的沙发上，托尼直像一头被悲伤与愤怒浸满了身体与大脑的野兽，每一处都在颤抖，每一处又都紧绷，他攥着拳头站在史蒂夫面前，恨声道：“让开！”

才见到好友却又马上得知这令人震惊的消息的史蒂夫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与巴基的友情让他拦在托尼面前没有离开，但若真像巴基坦白的那样，霍华德也是他们的好友，他更是在自己坠入冰洋中后从未放弃地寻找着自己，他如此拦着托尼也的的确确是不公平的。

史蒂夫眼神躲闪地看着怒气冲冲的托尼，小半会儿只说出一句“这其中也许有隐情”这样毫无底气的话语。

“史蒂夫·罗杰斯，如果你还把我父母当成朋友，就给我让开！”

史蒂夫自然是将霍华德与玛丽当作好友的，可身后的巴基却是他从小到大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确无法眼看着托尼殴打对方：“托尼，你冷静一些——”

“我怎么冷静？！他杀了我的父母！”

就在这声质问之后，一具金红色的钢铁手甲便直直飞来套在了托尼的右手上，那直冲着史蒂夫与巴基的掌心蓄满了危险的能量，泛着冷漠的蓝色机械光，仿佛随时都会发射出惊天动地的能量光束来。

班纳虽然与托尼熟悉，但也知道这种私事和家事是自己插手不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盯着沙发上站起身来的卡洛莱，希望她能做些什么阻止这样对峙。

卡洛莱也的确做了，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提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问一下巴基的想法呢？”

托尼本身就是直视着他们的，只有史蒂夫背对着巴基，他听到卡洛莱的话后便缓缓回过头，向巴基看去，用眼神询问着他。

而巴基却只是又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托尼身后的卡洛莱，与她美丽而坚定的眼神相遇，片刻后从史蒂夫的身后走出来：

“我愿意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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