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深情

卡洛莱不知道哥谭那些花边新闻里的内容是从何而来的，因为在她看来，花名在外的布鲁斯·韦恩根本不像是那么轻浮的公子哥。他会轻柔又仔细地擦掉卡洛莱嘴唇上过于成熟的颜色，环抱住她的臂膀结实而沉稳，让人安心又不觉得逾越。

布鲁斯·韦恩有着湛蓝色的深邃眼眸，也许这就是他在女人中百战百胜的法宝，谁能抵挡得了他如此深情的眼神，更别说那份深情后是令人心疼的沧桑和疲惫，总能提起女人们的母爱，当外表俊美身家雄厚的浪荡公子，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即使是卡洛莱这样十五岁的少女，也多少为之动容。

而这不是伪装出来的，布鲁斯在擦干净卡洛莱的口红后再次躺靠在了沙发背上，他顺势将卡洛莱也搂倒在自己的怀中，让小小的她枕着自己的胸膛，手心在卡洛莱单薄的手臂上不含情欲地摩挲着。

他让卡洛莱感觉到了爱，是不含爱欲的那种爱，沉默地一言不发，但却像静谧的月亮一般，在漆黑的夜空中恒久地注视着自己。

如此突然的，在第一次见面便让卡洛莱感受到不该出现在客人与妓女之间的感情，虽然也许不是第一次，但依旧让卡洛莱感到不太适应，顺从地倒在布鲁斯平稳起伏的胸膛之上，被男性偏高的体温以及身上沉稳的木质调古龙水给熏得昏昏欲睡。

然后不知什么时候，真真陷入沉睡中的卡洛莱被布鲁斯抱起自己的动作惊醒，他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湛蓝的双眼明亮了起来，低头朝卡洛莱微笑的时候有了几分新闻上布鲁西宝贝的模样：“去你的房间吧。”

卡洛莱微微一愣，但也很快点了点头，伸出比以往温度更高了些的手指向房间的方向。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布鲁斯的味道，男人的气息太过强势，只是揽在怀中一会儿便侵袭了她的全身，连体温都被他抱得上升了些许，让卡洛莱整个人都软下来一般地缩在他的怀中。卡洛莱对他不排斥，自然也很快就接受布鲁斯去她房间里之后要做的事情。

布鲁斯将卡洛莱轻柔地放在床铺上，她的棕色卷发像海藻一般茂密地铺散在莫兰迪色系的床单上，她还有点小，虽然无论是谈恋爱还是做爱都足够了，但还是不够成熟，只会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展露出介于开花与结果之间的特殊韵味，就像现在这样。

卡洛莱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感觉布鲁斯大抵不需要自己多么主动，于是她便安静地仰躺着，碧绿色的眼睛带着将睡欲睡的朦胧水雾望向对方，她的嘴唇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口红颜色，清淡却又足够诱人，尤其在她微张着嘴的时候。

但布鲁斯却只是深情地捋了捋黏在她侧脸上的发丝，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拉开她连衣裙的侧边拉链：“这条裙子不适合你。”

连衣裙的里边除了一条底裤便什么也没有了，卡洛莱有些瑟缩，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白花花的幼嫩肌肤很快便裸露在空气中。少女的身材还称不上凹凸有致，但她的腰足够细，四肢也修长，胸脯的大小介于色情与青涩之间，关节处甚至泛着淡淡的粉色。

布鲁斯将连衣裙丢到地上，目光深沉地望着她，从凌乱的发丝到蜷缩的脚尖，他敏锐地发现卡洛莱身上的伤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二话没说地便俯下身去，用无比轻柔又虔诚的力道去亲吻着像是刚长出新肉的疤痕。

卡洛莱微微颤抖着身体，布鲁斯的情感为什么会这么浓烈？他们不是才第一次见吗？为什么她会在对方身上感受到如此深沉的爱意？被爱是件好事，可卡洛莱还没有能力接受这样过于强烈的，超载的情感，不仅仅只是爱，还有痛苦、悲伤，还有思念、绝望。

“你的睡衣在哪里？”布鲁斯抬头问她，卡洛莱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用手指出了方向。

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俯下身在她的肩头上落下一吻。

他们没有再做更深入的交流，布鲁斯像个长辈一样替卡洛莱换好睡衣之后，自己便也换上女仆准备好的新睡衣，躺在了卡洛莱身边，他们没有再亲吻，只是拥抱着，无言地或睡或醒着度过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的早上先醒来的是卡洛莱，她睡得不算太好，诚然布鲁斯不仅没有跟她做爱，反倒是给予了她更多的安全感，但卡洛莱依旧没能睡得很沉，她总是会感知到身边的一些动静——窗外马路上驶过的车辆，夜晚的鸟叫，还有布鲁斯的呼吸声。

但她还算精神，或者说是睡不着，在布鲁斯的臂弯里睁着眼发呆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将布鲁斯的手臂挪开，下床出了房间。

卡洛莱会做饭，虽然没有女仆做得那么专业，但一顿早餐还是没有问题的。卡洛莱是这么觉得的，但她却在无比粗心地在切培根的时候弄伤了自己的手，她用的力气不大，于是只割出一道小小的口子。但也足够流血了，有那一两滴落在了培根上，卡洛莱连忙将其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却不自觉地对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发起呆来。

血渗得不快，尤其是在目不转睛的时候，几乎看不出在流动，并不扎人的疼痛感也让卡洛莱更加地出神，呆滞着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布鲁斯在背后叫了她“桃瑞丝”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布鲁斯还光着脚，快速地走到卡洛莱身边，抓起了她的手。

“不小心割到了。”卡洛莱掩饰般朝布鲁斯解释了一句，抽了两张厨房纸按在伤口上后便从布鲁斯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再等一下可以吗？早餐很快就做好了。”

这话说完，卡洛莱便转过身继续切着培根，她能感觉到布鲁斯还站在自己身后没有离去，但却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

按在手指上的厨房纸渗出了红色的一个小圆点，随后便停止了下来，卡洛莱切下最后一刀，正要将培根移到盘子里时，却被布鲁斯再次握住了手，叫停了动作：

“跟我去韦恩庄园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