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淮故意加强了‘你的’这两个字，因为他想看看，叶零知道被人偷拍了之后的反应会是什么。

可是叶零的表情……却几乎毫无变化？

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不带面具的样子被曝光吗？

郝淮觉得不可能，所以他忍不住直接问他：“你就真的不怕，你的长相被曝光吗？”

叶零十分平静地看了郝淮一眼，答道：“反正早晚要曝光，有什么好怕的？”

郝淮哑然了一会。

“那……那……”郝淮‘那’了一会才问出那个问题，“既然你一点都不怕曝光，那你又为什么要带上那个面具？为了炒作？”

叶零默了默，才继续用十分平静地口吻答道：“因为我希望让别人专注于我的创作和歌声，而不是我的长相。”

这是陶莹给他写的借口，他背了几百遍，也说服着自己相信了几百遍，现在终于已经可以用十分自然地口吻，把这个‘借口’当成‘事实’说出口了。

郝淮一直在观察着叶零，他的直觉告诉他，叶零这是在撒谎。按照他对叶零这么多年的了解，叶零是个非常直白和单纯的人，按照叶零的性子，他是做不出这种故意炒作的事情的。可他的这个理由……却又似乎毫无破绽。

所以，叶零的身后一定有人在偷偷地教他。

第098章 意义（上）

郝淮本来还想再追问些什么，可是导演却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后台，通知了他们录制已经结束。

叶零很快地收拾好东西之后，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匆匆地跟郝淮说了一声‘先走了’，然后就戴上了陶莹嘱咐他一定要带的面具，很快就离开了后台。

郝淮用最快的速度收完东西赶出来的时候，叶零这个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不甘，却也只能暂时按耐，等之后再找机会打探了。

.

叶零从录制现场出来之后，就钻进了离电视台很近的公园。

戴着口罩走在满是老年人的公园反而容易招人瞩目，叶零干脆把口罩摘了放回了口袋，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顶帽子戴上。

他一边压了压帽檐，一边用手机拨通了陶莹的电话。

提示音只是响了三声，电话就变成了忙音。

叶零猜测她现在可能是不方便，于是就和她发起了短信，告诉她：【我现在方便了，可以打电话。】

很快，陶莹就回复了他的消息，内容是意料之内的：【我现在不方便，只能聊短信。】

这个时候的陶莹已经端着咖啡回到了寝室，她可不敢坐在佳宜的身边跟叶零打电话，她甚至连坐在佳宜身边发短信都不敢。

陶莹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很好，佳宜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认真改论文，没发现。

陶莹又缓缓地从椅子挪到了自己的床下……很好，佳宜依然塞着耳机在认真地改论文，没发现。

陶莹轻手轻脚地爬上了自己的小床，并且找到了一个可以时刻看到陆佳宜的角度……非常好，佳宜完全没发现她已经从椅子到了床上。

陶莹立刻拿出了手机，继续给叶零发起了短信。

陶莹：【你的身边现在没有粉丝吧？我嘱咐的口罩和帽子，戴着吗？】

叶零在她的提醒下，往四周看了看。

他现在身处的位置是公园的一座小假山上，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是粉丝了。

还有这个口罩和帽子，其实他真的觉得没必要，他只是个平凡的老百姓，这样一弄反倒引人注目。

叶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给陶莹回复道：【反复确认过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陶莹：【你从现场离开的时候，有没有野生粉丝跟着你？】

叶零：【没有，导演让我们离开的时候，粉丝们还没开始离场。】

陶莹没意识到叶零少回答了一个问题，她着急着连忙聊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陶莹：【那我们今天先大概聊一下，然后周末见面的时候，再详谈。】

陶莹：【下一场比赛，也就是你的第一场全国赛，你准备唱什么歌？】

叶零：【这个我还没有仔细想过，你觉得呢？】

叶零：【我其实唱什么都可以，除了另外写新歌，时间太紧，来不及。】

陶莹顿了顿。

她记得叶零除了《粉红色手机》之外，还有另外几首歌也很火，只不过她不能确定那些歌对现在的叶零来说，是否算新歌。

陶莹：【你给过我的那份歌单里面，你自己家里还有吗？】

叶零：【还有原稿，给你的都是重现誊抄过的。】

陶莹：【那你有空的时候先自己翻阅一下，我有空的时候也翻阅一下，然后我们再找个时间见面详谈。】

叶零：【嗯。】

陶莹：【你这个周末都有空吗？】

叶零：【周五晚上和周六下午。】

只有周五晚上和周六下午？陶莹本以为他应该是一直都有空的。

陶莹：【其他时间，你都要陪你妈妈？】

叶零：【妈妈现在还可以，其他时间，我都要打工。】

打工？！

他竟然还在课余时间继续打工？！

要不是陆佳宜，陶莹真想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骂他～！她以为他早就不在外面打工了。

陶莹压了压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重新拿起了手机。

陶莹：【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

陶莹：【从你参加海选的那天开始，你就是一个公众人物了～你怎么还可以在外面打工？！你要是缺钱，你可以问我要啊～！为什么要瞒着我在外面偷偷打工？！】

叶零被陶莹的那三个感叹号，震得愣了一愣。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陶莹会对他在外打工的事情反应这么大，而且……他也不算是‘瞒着’她在外面‘偷偷打工’吧？

他以为她是知道的，所以就没有特地跟她提起，毕竟从他们认识开始，他就一直在外打工，从来没有完全停下过。

叶零故意等了一会也没有等来陶莹的继续，他只能主动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初衷。

叶零：【有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解释一下。】

叶零：【第一件是关于我打工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所以我才没有说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

叶零：【第二件还是关于打工的事情，我想打工，我想要努力赚钱，不是因为你给我的钱不够花，只是因为我想尽快把妈妈的医药费还给你。】

叶零：【第三件事依然是关于打工，我刚刚在后台的时候，不止听到一个人说起他们在酒吧打工的事情，我的工作相比于他们来说，应该还算‘不太抛头露面’的类型，我自认我的工作还是合适的。】

陶莹选择性地忽视了他前面几句话，而是追着他最后那句问：【那你跟我好好坦白，你现在主要做的兼职是什么？】

叶零本来也没有准备隐瞒，之前没有说，也只是因为她没有问。

叶零：【乐器私教老师，主要就是到小朋友家里，教他们弹钢琴、拉小提琴等等。】

乐器私教老师？

弹钢琴，拉小提琴等等？

这样的工作听上去倒还真的不错，确实不需要太多的抛头露面。

陶莹的态度软了一点：【你没有骗我吧？真的只是做老师？咖啡馆没有再去了？】

叶零：【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我继续在咖啡馆弹琴，那个工作很早就推了。】

叶零：【真的只是做私教老师，而且都是我们导师介绍的比较有质量的家庭。】

陶莹看着这两条消息，态度又软了一些。其实她也不喜欢软饭男，他这么有上进心，她其实不该反应这么大。

陶莹：【做老师确实无伤大雅，只是你在打工的同时，千万不可以影响这次比赛噢～】

叶零：【我知道的，冠军奖金和兼职工资相比，我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说他知道的时候，陶莹还挺开心的，可他说后面两句的时候，陶莹就无语了。

陶莹：【为什么你的脑子里，‘冠军’只和‘奖金’挂钩？】

叶零被她这一问，问的也有些懵。

‘冠军’如果不和‘奖金’挂钩，那‘冠军’要和什么挂钩？

第099章 意义（下）

叶零：【……不然呢？】

陶莹无语地抬了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她是该夸他非常务实呢？还是该骂他不敢想象呢？

难道她这么辛辛苦苦地把他培养成冠军，只是为了那奖金？

陶莹舒了一口气，认命地重新低下头，继续在手机上打字。

陶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比赛？】

叶零：【……我可以说实话吗？】

陶莹大概猜到他要说的‘实话’是什么，所以她直接阻止了他：【除了因为我，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了？】

陶莹：【比如要是《超级好声音》的评委问你，‘为什么要参加比赛？’你有想过要如何回答吗？】

叶零：【问过了。】

问过了？

什么叫问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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