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北白从被句萌撞见了,身穿魔法少女套装的模样,造成了某些难以解释的误会之后,就完全陷入了自闭的状态。
在午后到傍晚这差不多三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就一个人待在楼上,一句话都没有讲,安静得让人觉得异常
陆以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静静地思索着什么。
虽然被句萌看到了那一幕场景,当时羞耻感爆棚,但是事后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i顶多被人当成有奇怪的痧好而已。
奇怪的癖好,一不违法,二没有吃你家大米,凭什么被歧视?这里是我家,一切还是我说了算。
陆以北的险皮就是这么厚,适应能力堪比小强,只要人还好好活着,其余别的什么事情,在他这里,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过,句萌并不知道,她看见我穿魔法少女套装的事情,根本不会对我造成影响,这样的情况其实对我有利。陆以北想。
在他看来,每天傍晚,无论有事儿没事儿,自己都要在句萌眼皮子底下,消失几十分钟,早晚会引起她的怀疑。
现在,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情,营造出一种自闭的假象,然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离家出走”了。不过在此之前,或许,还需要做一点点的准备。陆以北想若,微眯起了眼晴。
一念及此,他麻溜的从床上起了身,一头钻进杂物间,翻找除了针线包和盛放若明王像的吉他包,埋头忙碌了起来。
作为一个生长在单身家庭,父亲的生活作风有格外粗糙的孩子,陆以北从小到大,除了衣食住行缴学费之外,几乎所有事情都得靠自己,动手能力一点儿都不弱。
稍微改造一下吉他包,对他来说,完全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专注于明王像的改造工作,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下午四点出头,天边的阳光已经显露出了几分暮色,陆以北才完成了吉他包的改造工作。
这个从苏米那里顺来的吉他包,原本就尺寸偏大,单单存放明王像一样东西还有不少富余。
经过陆以北的认真改造,加了两个夹层,将扑克手枪和祖传菜刀取来,放进夹层之内,不多不少,刚好把剩余的空问填满。
于是乎,好好的吉他包,就这样,在陆以北的改造下,变成了囊括远程、近程、利器、钝器等各种对怪谈武器的便携式对怪谈兵器库。
略微打量了一下被改造过的吉他包,陆以北感觉很满意,摸着后脑勺略微思索了一下,又取了一个原本用来装鞋子的束口袋,这才背起吉他包,拎上装有竹简的古拙樟木箱。
临下楼之前,他看了一眼被扔在床头的魔法少女套装,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儿道,“我说,你还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啊?如果可以”
陆以北话还没说完,外套就腾空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拧成了一团,飞快的蠕动起来,伴着微光一闪,又恢复了原本那件红白冲锋衣的模样,悄然飘落在了陆以北的肩头,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险颊。
这还差不多!陆以北心中喜道,穿好外套,下了楼。
陆以北来到楼下的时候,在公寓内众怪谈的帮助下,句萌的符咒制作进度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看见陆以北走出自闭,句萌满脸堆笑,想要跟他搭讪,陆以北却按照原定的计划,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哗啦!“一下,将制作好的符咒拨进束口袋,封好口子,挂在吉他包上,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句萌一个人,满脸郁闷,胸口悠若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见状,眼球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特别八卦的冲其他怪谈小声询问道,”谈误!你们说,她们俩这是怎么了?闯别扭了?“
众怪谈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句萌,沉默不语,“…”
“话说,这小妞还挺厉害的,就刚才上楼那么几秒钟,就把陆以北搞自闭了,你们说,以后这家里,我们该听谁的啊?“
众怪谈,“”大人们的事儿,我们哪儿敢议论啊!你丫快闭嘴啊!
“怎么都不说话呢?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坚定不移的跟着陆以北走!我觉得她潜力很大,而且以后她多半也是在上面…”
感觉到身后升起了一阵寒意,眼球的声音戛然而止,扭动着身躯向后看去,还没有看清什么东西,便被一片狂风暴雨般袭来的藤条抽飞,晕厥了过去。
看着好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眼球,众怪谈一时间噤若寒蝉,耳畔幽幽地飘来句萌的声音。“我句葭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就算,就算有点儿什么,也是我在上面,懂?“句萌挑着下巴,傲然道。“懂,我们都懂!“众怪谈连声应道。
众怪谈本来不太明白句萌和陆以北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但是在听完句萌的话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不仅想要抢占这间公寓,还想要睡险女大人!这真是太可怕了!
“懂了就好,赶紧给我继续开工,休想偷懒!“
离开静怡公寓小区之后,陆以北并没有直接去学校的四号门正道寻找断头学姐,而是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牡丹街方向去了。
之前句萌制作好第一枚符咒的时候,他已经用扑克手枪尝试射击过了。
或许是因为桃木制作的初景春风咒的质量,比扑克大不少的缘故,效果并不理想,从枪口飞出去不到一米,便已经力竭,软绵绵地坠落在地。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陆以北,吉他包都改造了,也不差改造一下扑克手枪了。
只不过,比起可以就地改造的吉他包,扑克手枪的改造,他还需要牡丹街的老街坊们的一点点帮助.…
在牡丹街居住了十几年,陆以北早已经对整条街道的布局烂熟于心,什么地方能买到什么东西,走哪条小巷风景更美,走哪条小巷更节省时问,这些都像是他的本能一样。
下午五点左右,玫瑰色的斜晖已经染红了天边,牡丹街上的各个商铺,已经开始收拾起了自家的门面,搭上门板准备收摊。
街道上落叶飘教,游客渐渐稀少,古老的街道正归于宁静。
穿过那座古色古香的牌坊,陆以北没有丝毫的耽搁,直奔着他心中规划好的几家老街坊的商铺而去。
东街口的车王常师傅,是远近闻名的修车匠,只要是自行车,无论有什么问题,他都能恢复得跟崭新的一样
不仅如此,谁家要是有个什么小家电、高跟鞋、大铁锅想要修补,他也是手到捣来。
陆以北儿时经常站在常师傅的摊位面前看热闹,受他那技近于道的手艺影响,也耳濡目染的学了些东西。所以,一想到要改造扑克手枪,陆以北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常师傅,只要常师傅出马,别说是改造了,只要有图纸,材料足够,现场造一把出来也不成问题。
陆以北找到常师傅的时候,常师傅正擦拭着满手的机油污渍,准备收摊,见陆以北到来,跟遇见贼了似的,抹布一扔,背起工具包就要开跑。
“常师傅,常师傅您别跑啊!我今天不偷您的轮胎!“
被陆以北拉住工具包肩带的常师傅抽了抽嘴角,心说这是偷轮胎的事儿吗?
这是往打气简里塞鞭炮、往盒饭里加魔鬼椒、拉着路人顾客说了三个多小时垃圾话,差点儿被人砸摊子等一系列顽皮行径的事儿!
陆以北小时候的确挺皮的,又深得他老爹的厨艺真传,所以老街坊们,对他的情感,大多数时候都徘徊在爱恨之问。
熊孩子谁不讨厌呢?会做菜的男生谁又不喜欢呢?
面对有对自己有心理阴影的常师傅,陆以北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又承诺了回头,亲自上门给常师傅烧一顿私房,这才让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不得不说,常师傅的手艺的确超群,陆以北将扑克手枪交给他之后,他只用了两分钟,就把扑克手枪完全拆解了开来。
拆开扑克手枪后,常师傅戴上老花镜,打量了一下扑克手枪的内部结构之后,看向陆以北道,行了,我知道该怎么改了,给我半小时。”
说完,他也不动工,只是斜限看若陆以北,沉默着。
陆以北被常师傅看得一头雾水,茫然道,”怎么了常师傅?是缺什么材料么?我去帮你取来?”
“不是!常师傅黑着脸道,”你在这儿我没法开工,你该干嘛干嘛,没事儿干就自己找个地方玩去!半小时之后过来取!”
陆以北的为人常师傅是清楚的,要让他留在这儿,一不小心打开了话匣子聊了起来,别说是半个小时,三个小时也不一定能完工。
受到常师傅驱逐的陆以北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识趣儿的走了。
不让我待着,我走就是了,反正我正好有个地方想去,不过我还是要澄清一下,我现在真的是好孩子!陆以北想。
……
陆以北想去的地方是位于牡丹街深处的一座塔楼,塔楼通体由上好的木料打造,全是古法榫卯结构,在很久以前里面供奉着许多神像,不过那些神像在破四旧的时候,全都被搬走烧掉了。
到了陆以北开始记事的时候,塔楼早已经被封闭了起来,大门上了好几把虎头锁,他也是花了好长时间的功夫,才摸清楚了一条道路,可以从塔楼外部,一直爬到塔楼顶层。
白那以后,那间可以俯瞄整半条社丹街的塔楼顶层,就成了他的秘密基地。嗯,男孩子嘛,小时候总是想要一个类似的秘密基地的。
陆以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塔楼了,他循着记忆中的道路,从古旧的塔楼外侧攀援而上,诧异的发现,或许是成年之后,手脚都比年幼时长了不少,原本攀爬起来还有些艰难的塔楼,现在却格外轻松。
他只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从塔楼底部,爬到了塔楼顶层。
翻过围栏,跳进顶层的走廊,陆以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斑驳陆离、五光十色的晚霞,把半个天空都织成了锦缎,悄无声息地酒下,铺在了塔楼之上,这是每天临近傍晚时,塔楼上应有的景色。
然而,今日的塔楼之上,却又有别样风光。
一名身穿粗布白裙的少女坐在塔楼的边沿上,晚霞的瑰丽,便似乎被她一人给压过、夺尽。少女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为塔楼凭添了一道风景。
她生了一张娇美难言的雪白面庞,嘴角不带笑容,却仍旧甜美可人。
明媚如泉双眼,像是一只初生的幼兽,清澈之余带着几分勃勃英气,玫瑰色的霞光映在她的眸子,又似染了几分妩媚和忧愁。
只是脑补一下,她朱唇轻启的含笑模样,便让人觉得惊心动魄。同时,在那令人难以忘怀的美貌之下,她还有这不俗的身材。
蜂腰、纤腿、如削的香肩,宽松的粗布白裙,遮掩不住衣料之下的高高耸起的峰峦。最让陆以北觉得惊起的是,她样貌清新脱俗,手上正千着的事儿,却格外的接地气。
三四两牛肉,半只烧鸡,也不用碗筷或是手套,只用纤细的双手,撕成小块送进嘴里,而后粉唇轻启,吮净指尖的油渍,末了又拿起身旁的大瓶快乐水,吨吨吨的往肚子里灌了小半瓶。
这这””是谁啊?陆以北皱眉想,跑到我的秘密基地里来野餐,经过老子同意了吗?
有来路不明的人,闯入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陆以北感觉气急了,像是被ntr了一样生气,一时间都没有考虑,少女可能是怪谈之类的事情。
他气冲冲地挽起衣袖,正要上前跟少女理论,却见少女转过身来,双眼好奇的盯着他,轻声道,”吃点儿吗?“
陆以北,””
这是什么套路?挑衅吗?以为老子不敢吃?
他沉默了几秒钟,翻了翻白眼,大刺刺地走上前去,蹲在少女身边,连带着鸡腿扯下了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
狼吞虎咽的啃完了鸡腿,他转头又抓起了一把牛肉,胡乱的塞进了嘴里。少女见状愣了愣,嘴唇微张,旋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咯咯咯,本来看着你觉着挺投缘的,没想到你这有趣,如果不是我已经订婚了,说不定可以试着跟你交往一下。”
陆以北用牙齿顶了顶卡在牙缝里的牛肉,翻了翻白眼,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是有主儿的人了吗?那咱们就更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运气这么好!“对了,我叫南岭回花,你呢?“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