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过换鞋凳，坐到他身侧，伸过手掌扶住他的脸，她小心地捧起热水帮他清洗着额角的血污。

女孩子的动作轻柔小心，似乎是生怕将他弄疼。

若是平常，这样的小伤算什么，他三两下就能洗净，可没有耐性等着别人像绣花一样帮他洗脸。

这一次，唐墨沉却难得有耐心，任由裴云轻一点点，用毛巾沾着热水帮他擦拭着额角，以避免碰到他的划伤。

帮他把脸洗净，她侧身坐到他身侧，挤一点洗发液在手上，帮他洗头。

抬眸，注视着她专注的小脸，唐墨沉轻声开口。

“老婆？！”

听到这个称呼，裴云轻心脏重重一跳。

上一次，他这样称呼她的时候，还是玩笑的口气。

这一次，可是很正经的叫。

女孩子揉搓的手指僵住，小脸上红晕越发明显起来，说话都有点小结巴。

“怎……怎么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羞涩，还有点小欢喜的可爱模样。

“是不是，今晚我想干什么都可以？”

呃……

这一句，实在是太过暧昧。

裴云轻睫毛颤了颤，有点摸不透他到底在说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

“回答我！”

抿了抿唇，她小声轻应。

“恩。”

“哪怕我很过分，你也会原谅我？”

“恩。”

“那就好！”

她小脸越烫，忙着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小慌乱。

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唐墨沉的唇角越发明显地向上扬起。

男人的眼睛黑沉沉地看着她，顿时让她的心一阵兵荒马乱。

“那个，你……你把眼睛闭上，小心我把泡沫弄你眼睛里！”

“我想看着你。”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哪儿都好看！”

咳！

不带这么直接说情话的！

裴云轻手一滑，差点把泡沫抹到他脸上，抓过毛巾擦净他眉毛上的泡沫，她又羞又气。

“什么时候……这么脸皮厚的你！”

男人凝视着她的眼睛，语气里并没有半点玩笑的情绪。

“你真得很好看！”

这张脸，他希望能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

他以前不怕死，可是现在，已经不同。

不是害怕自己的生命消失，而是因为身上有了责任，想法也就渐渐有了转变。

以前，父亲常说。

人要懂得害怕，才是真正成熟。

他总觉得，父亲老了。

现在，直到今天，唐墨沉才真正明白，父亲这句话的含义。

当一个人不再是一个人，身上有了负担，有了责任，才会更加有所敬畏，懂得生命的珍贵，学会珍惜眼下和眼前人。

抬起裹着纱布的手掌，他轻轻扶住女孩子的小脸。

“老婆，我爱你，很爱！”

以前总觉得，爱这种东西是不需要说出来的。

爱一个人，对她好就够了。

现在才知道，今天不说，也许明天就不会再有机会。

管他肉不肉麻，管他幼不幼稚……

今天，明天，以后……

他要每天都对她说一次！

对上男人的墨眸，裴云轻的心下也是升起感概。

凝视着那对满是眷恋的眸，她弯下身来，伸过双臂，拥住他的肩膀。

“老公，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唐墨沉没说话，只是侧身伸过手臂，将她环到怀里，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