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江伯父下手那么重,看来是真气极了。”
楚琛放下手机,道,“既然阿九和厉陌寒都那么说了,就照他们的意思办吧,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的。”
古希诺点头,“只能如此了。”
不过阿谦可不好骗,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察觉到了。
“正好总部最近事情比较多,把阿谦叫回来也好。”想了想,楚琛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
发完信息,他拉着古希诺站起身,“走吧,先去吃饭。”
古希诺嗯了声,跟着他走出办公室。
**
清晨,晨雾未散。
挨了一顿打,江亦笙昏迷了一天才醒了过来。
伤势太重,半夜发起高烧,可把古堡里的人忙得够呛,薇娅更是彻夜不眠地守着他。
即便如此,还是不见江海的身影。
那天从祠堂出来后,他一直呆在书房,送进去的饭菜都是一口未动地又拿出来。
不管江老夫人怎么问,他都不吭一声,可把老夫人急得够呛。
挂念着江亦笙的伤势,江老夫人起了个早。
去到他房间时,薇娅还守在床边。
她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江亦笙,眸间难掩担忧,“薇娅,阿笙怎么样了?”
薇娅起身,两天没休息好,脸色都憔悴了许多,“烧退了,不过医生说了还是得注意,说不好低烧又会反复。”
闻言,江老夫人叹了口气,忍不住道,“阿海那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这可是他亲儿子,亏他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薇娅低头,眸间倒映着江亦笙苍白的面容,“阿海应该也有他的苦衷吧。”
如果不是有什么万不得已的苦衷,江海是不可能下这么重的手,她了解他,打在阿笙身上,他比他还要痛。
“有苦衷也不该这么打啊,阿笙这孩子这阵子本就经常受伤,好不容易把伤养好了就被他打得差点没命。”江老夫人无奈道。
“你去看看阿海吧,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你和他谈谈吧,他们父子俩闹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个办法。”
总不能让阿笙醒来再被他打一顿吧。
薇娅点了点头,“妈,那阿笙这边你们帮我照看一下,我去阿海那边看看。”
江老夫人应了声好,“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好。”
薇娅转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儿,菊妈走了进来。
她轻声喊道,“老夫人。”
“如何,联系上阿寒他们了吗?”江老夫人转头看她,怕吵到江亦笙,她小声问道。
菊妈摇头,“还没有,电话一直打不通。”
“哎——”
又是一声叹息。
江老夫人皱了皱眉,“要是阿寒他们在这,说不定他们会有办法。”
她就纳闷了,前两天他们父子俩还挺和睦的,怎么就闹到动家法这个地步了。
另一边。
寻到书房,薇娅看见紧闭的房门,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阿海,是我。”
等了一会,里面没有动静。
薇娅面露无奈,伸手拧开门把。
门没锁,她推门而进。
窗户开着,细碎的金芒倾泻而入,落在地上印着斑驳的光影。
薇娅逡巡书房周围,视线停留在书桌前的身影,男人低垂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
关上门,她缓步走了过去,绕过书桌走到他身旁。
“阿海。”她轻声唤道。
江海身形微动,缓缓抬起头,眸底满是红血丝。
短短两天,他的脸色比薇娅还要憔悴。
薇娅看着,心底不由一紧,她放轻了声音,“阿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底,有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对上她担忧的目光,江海面上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
“薇娅。”他嘶哑着声音开口,“对不起。”
让她这两天担心了,也把她吓到了。
薇娅摇头,握住他的手,“都是两口子,说什么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有你自己的苦衷。”
沉默片刻,江海沉声问道,“阿笙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现在还没醒。”
闻言,江海心底松了口气。
“阿海,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阿笙做错什么事了?”薇娅问起其中缘由。
江海又不说话了,半响,他声音低哑地道,“他没做错什么。”
那件事归根到底没有谁错了,只能说是不适合。
薇娅面露疑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没有做错什么事?
江海站起身,松开她的手,缓步走向落地窗那边。
“薇娅,你还记不记得谈言?”
谈言?
那是他最好的至交,如亲兄弟般的好友,因为江海的原因,她和他也挺熟的。
当年他去世的时候,江海一度无法接受那个噩耗,她一直陪在他身边,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才从那件事的打击中走出来。
不过,他现在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他去世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赞成他的决定,会不会结果也就不一样了?”说着,江海眉眼间多了几分忧郁。
“阿海,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重新提起了?”薇娅走到他身后,不解地问道。
突然,江海转过身,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我不想阿笙会成为另一个谈言。”
那是他的儿子,那戒尺打在他身上,他比谁都要心疼。
薇娅瞳孔微缩,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另一个谈言?
他的意思是……
她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身子。
江海反应快地伸手扶住她,“薇娅。”
“阿海,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不会是那样的是不是?”薇娅抓住他的手,神情急切地道。
江海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不忍地点头。
薇娅脸色倏地一白,脚步虚软,倒在江海的怀里。
不会的。
怎么可能。
他喜欢上谁了?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阿海,是,是谁?”
江海不语,神情复杂。
薇娅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强忍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阿海,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
她不想她的儿子变成另一个谈言,她就那么一个儿子,要是没了他,她不敢想象她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