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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碧玉麒麟元祉

隐盯着那家伙,急忙说道,“你能不能别动了,这本来就是血池,越洗越脏!”

那家伙是气不打一处来,“小丫头,你可知吾被囚禁了多少年?四千七百年啊,这血池没干涸就不错了,还想要不染污秽,那就是痴人说梦!”

看着眼前怎么个红色的生物,隐甚至有一瞬间的恍神。不过毕竟答应了要帮他,也只能迎着头皮上。隐忽略掉那些让人目眩的腥臭味,仔细去瞧囚禁着那家伙的五道铁链。

铁链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不过是用那玄铁铸造,比那铁门上的要牢固一些。再加上,玄铁链上又有几道压制力量的符文,所以靠那家伙自己,是没办法解除的。

隐仔细看着那符文,倒是比较好除去的,再加上她自己的鬼火,炼化这玄铁链,再放那家伙出来,倒是十分容易。

隐提起真气,除去了部分符文,便用鬼火去烧那玄铁链。

那家伙看着那鬼火,倒是一脸稀奇。

那家伙裂开那血盆大口,笑着说道,“小丫头,你看着柔弱,可这手里的火焰倒是厉害异常,连这玄铁也能炼化,真是不简单。”

隐没搭理他,专心去炼化那玄铁链,只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隐便将那家伙身上所有的束缚全部除去了。看着那些剩余的玄铁,隐也不想浪费,全部收进了储物图卷之中。

束缚一除,那家伙便是立马从血池中上来。他抖了抖四肢,又转了转脑袋,除去了那些血水后,那血污便像是雪花一般,一片一片往下落,不过却还有许多依旧黏在他的身体上,看得一旁的隐急忙后退三尺,一脸的嫌弃。

他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扫了眼身边的已经后撤的隐,“你站远些,千万别靠过来。”

隐急忙点头,“你放心,你身上这个味道,我也不敢靠近。”

他白了眼隐,倒也不计较,脑袋一仰,张口便吐出一个巨大的水柱,将自己整个冲洗了一番。

随着那水流落下的,全是一些深褐色的血污和泥块,过了好一会儿,隐这才看清楚这家伙的真面目。

他有着形似狮子的头,只是毛发却是纯白色,外围还有些金毛,十分亮泽。顶着两只蓝色冰晶般的鹿角,一双碧绿的虎眼。身形看着倒是比较像那麋鹿,却是健壮了许多。后头还有一条尾巴,形似龙尾,带着一冰蓝色的角。

隐眨着眼,仔细看了许久,终于说道,“你怎么看着像是个麒麟?”

那家伙刚清洁完自己的,听到隐这话,气得差点吐血。不过他还是咬着牙,说道,“恰如你所说,吾便是麒麟!”

隐眨巴着眼,拖着下巴,继续说道,“古书上记载,麒麟是喷火的,而且只能活两千年,你这家伙……”

那麒麟白了眼隐,居高临下得盯着她,“首先,吾要告诉你,吾辈麒麟分为数类。而吾,便是其中的碧玉麒麟,属性为风和水,与火无缘。另外,普通的麒麟确实只能活两千年,但是修炼过的就不一样了,吾的寿命可是比你们这些人族修炼者,还要长的太多太多了……”

隐看着碧玉麒麟,淡淡点头,“所以,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碧玉麒麟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吾名为元祉。”

听到这名字,隐倒是笑了,“原来如此。辅德惟仁,永锡元祉。你身为麒麟,倒是很适合这个名字呢。”

元祉看着隐,稍稍有些愣神。他还清楚记得,当年玄洛,也是站在他的面前,说了怎么一句话:“辅德惟仁,永锡元祉……你麒麟一族本就为祥瑞之兽,不如便取了这元祉二字,或许也能给你自己带来幸福哦~”

元祉看着隐的笑颜,似乎与那记忆中玄洛的笑容重叠在了一起。他眼角有些潮湿,却是意外的感动。

元祉望着隐,不住说道,“多谢你……我……”

隐看着元祉这模样,还以为他是因为重获自由而答谢自己,慌忙摆手,“元祉,你别激动啦,你也被关了四千多年了,受的罪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再客气啦。”

隐浅浅笑着,倒是多了几分真挚,让元祉有一瞬间愣神。

元祉笑着说道,“你们人族女子,都像你这般好看么?”

隐微微一愣,随后笑道,“那么多人族,我哪能都见过呢?不过对我来说,皮相远不及真心来的重要。”

元祉听了她的话,唇际漾出一抹微笑,那碧绿的虎眸越发亮了几分,“你倒是挺特别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隐笑了笑,“在玄洛大陆,大家都叫我叶隐。”

“叶隐?”元祉微微皱眉,到是觉得这名字没什么特别的,“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是有何含义么?”

隐微微皱眉,倒是想到了一些久远的过去,随后苦笑了一番,“隐这个字,是我娘给我取的。她希望我不露锋芒、不计得失,像是平常人,一样得活下去便好……”

看着隐眼里的那些悲伤,元祉倒是有些后悔问这话了。

元祉叹了口气,闭上眼,将全身的神力收拢起来,一道神光闪过,元祉却是立即变作了一个翩翩公子。

此时隐却是沉醉在往日的回忆里,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巨大的碧玉麒麟已经变成了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

看着隐微微皱起的眉头,元祉急忙将自己的脸凑过去。

隐这正想得出神,抬头却望到了那张俊俏的面孔,吓得急忙后撤,差点因为步伐不稳而摔到。

元祉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笑着拽住了差点摔到的隐,随后看着她笑道,“怎么,是被吾的绝世容颜惊讶到了?放心,吾至今未娶,你还有机会。”

隐不得不承认,元祉确实有着可以自恋的资本。他是个俊逸挺拔的男子,面容温润如玉,眼神却带几分凌厉,肤色浅淡透明,也没有女子芙蓉粉面的娇柔。此时,那碧绿的眼眸轻润,倒是如湖水般倒映着隐的影子。

元祉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两鬓的头发用翠玉发簪别在脑后,前有有刘海。穿着一身华裳,底色为浅蓝,绣了些衣金边,料子感觉比较轻薄,倒有些文人的风采。披着一件宽大的蓝色,腰间系着一块质地极好的圆玉,打着金色的络子,看着倒像是个文雅的富家公子。

隐略微挫败的叹了口气,若不是元祉那略带自恋的话语,他也是一个丝毫不输给不璃的俊美男子,可是偏偏就少了不璃的那份内敛和温柔。

隐稍稍愣了一番,这才想起回答那元祉的问题。她淡淡一笑,说道,“嗯,确实很帅。”

隐说的真诚,倒是让那元祉一下子通红了脸颊,有些变扭得转过了头。

隐见他这样,倒是觉得奇怪,随口询问道,“你怎么了?”

元祉的脸胀得红红的,手还一个劲儿地抓耳朵,“什么怎么了……”元祉有些气恼,“叶隐,你就没有一点身为女子的自觉么?”

隐歪着脑袋,倒是淡淡笑了笑,却是依旧没有明白元祉的意思。

看到她这样,那元祉更是气,可是偏偏又说不出口,他总不能直接承认被隐的模样给吸引住了吧?

元祉撇嘴,倒是想将这让他不知道如何接口的谈话结束掉。

元祉从那唯一的窗口,看着黑漆漆的塔外,“你说,过了这四千多年了,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隐浅浅笑着点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的……这四千年来,玄洛大陆一直都在争斗,这些年才终于回归了片刻的平静。若是你想看,可以到处去逛逛。”

元祉沉默了片刻,眼神里有着些许悲伤。他终于是摇了摇头。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出了那道他看了四千多年的铁门,看着那些昏暗的灯光照射在自己身上,为他涂上一抹金黄,“这里不值得吾留恋,吾倒是很想去看看那玄洛帝国的旧址,你可否带吾去一趟?”

隐微微点头,“正巧我也要前往,不过那地方如今到处都是鬼气,轻易可是去不得的。”

元祉摆摆手,“哼~只不过是区区鬼气,难道还能奈何得了碧玉麒麟?你放心吧,吾还没有那么弱小。”

隐点点头,“既然这样,你便跟我一起走吧。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过些时候才能出发。”

元祉狡猾得笑了笑,“可别让吾等太久,吾的耐心可不太好。”

隐点点头,“放心吧,不会很久的。”

隐上前朝着那台阶缓缓走下去,元祉跟在她身后,也不说话,就怎么静静跟着。

两人下了木阶梯,抵达了第八层。元祉看着这第八层的摆设,还有那八口石棺。似乎是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拜访石棺的含义,元祉稍稍有些生气。

“真是的……用得着这样么?”元祉懊恼至极,倒是越过了隐,直接朝着第七层走。

隐急忙跟上,“你不拜祭一下么,或者认个错什么的?”

元祉摇头,“不过是几口空棺材,有什么好拜祭的?那家伙把这些玩意放在这里,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吾犯下的过错。呵呵……”

隐捂着嘴偷笑,“可这是事实呀。”

元祉撇撇嘴,“罢了,吾就当是没这个朋友……”

隐有些疑惑,边走边问,“所以,是你朋友将你封印起来的?”

元祉稍稍点头,“那家伙当年就自以为是,吾本就不喜他。若不是玄洛,吾与他怕是会成为死敌。哼,吾也不想提他……对了,你上来的时候,可曾见到一把青龙刀?”

两人走的快,此时已然到了第七层。隐便指着第七层的那张桌子,“就在那。”

元祉顺着隐手指的方向一看,急忙过去。他盯着那把被锈迹斑斑的青龙刀,有些惋惜。

“可惜了吾的宝刀啊……”元祉叹了口气,伸手去碰那青龙刀。可没想到,经过了四千年的青龙刀,脆弱的很,被他这碰,便立刻掉下了些碎末。

“唉。当年好不容易取来龙鳞找人炼制了这把青龙刀,没想到……”元祉叹了口气,一阵心疼,随后摆摆手,“罢了,吾找机会再寻一把武器便是。”元祉说完这些便要走,隐急忙拦住他。

“等等。”隐到了那青龙刀前,将那它小心得拿了起来,随后便收进了储物图卷里。

元祉一脸疑惑,“你带着它干嘛,这刀已经废了,根本毫无用处。”

隐淡淡笑着,“我知道啊,所以你也不打算要了,不是么?既然如此,我便收起来,也许以后还有用处。”

元祉微微皱眉,不明白隐要搞什么名堂,便也就随她去了。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便出了玄天塔。

这会儿,已经接近凌晨,隐没想到,自己居然在玄天塔里耽搁了怎么久,便急忙带着元祉朝着紫阳居走。元祉不以为然,却也乖乖跟着隐。

两人穿过树林,终于见到了那条隐常常走的小路。这条路一直向前延伸,路上还留有曾被频繁踏过的痕迹。石缝间也有杂草,不过却很是青嫩,似乎是尴尬长出来没多久。繁茂的绿枝覆盖着两人的头顶,倒是挡住了那微弱的月光,平添了几分异样的美丽。

元祉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不住感叹,“人族的诗文中,常常说什么海枯石烂,恒古不变。呵呵……可是写这些词的人,又怎么知道,原来海很容易枯,石也很容易烂,雨水,也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再成桑……”元祉仰望着天空的那抹月光,有些怅然,“原来,你脚下的土地,是很容易被毁灭的。所谓的永恒,其实并不存在。”

隐看着元祉,微微摇头,“元祉,其实很多事情,有过那样的经历就已经足够。就像是那烟火,虽然只是刹那之美,但也算得上是一种永恒。刹那,即是永恒。”

元祉笑了笑,微微点头,却也没有赞同隐的话。

两人无话,走了许久,直到走到那紫阳居的大门前。

隐转过身看着元祉,“你是否需要一间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