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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节

“穷x!我才不想跟你们住一起!”

“哎哟你家有的是钱,怎么没买荷乡第一期新城居呢呵呵呵~”

“是啊,再不济也能买穷海山的第二期、第三期嘛~”

网络上你嘲讽来我喷回去,不亦乐乎。总之不管如何,当局在第二期至第五期新城居建设后期,就已经改变计划,认为当务之急是将所有群众都聚拢起来,生活质量不质量的倒是次要的。

之所以让当局产生这样的危机感,是因为某个面积还大于本国的国家,数天之内因为海底地震而全数淹没——没有建设完毕的水上楼阁再也等不到它们的主人,那些住在原先地方、正在等着水上都市完工的人被洪水卷走,死亡无数。

时间不等人!太过乐观会对灾难应对不及,到时候就晚了。于是当局连夜召开会议,科院连夜修改建设图纸,刚好只建了第一层套房,从第二层开始全部重新规划成高密度宿舍区,力求将所有人都塞进去。

战战兢兢两年多,他们这边的大洋也发生了海底地震,心里那块石头反而落了下来。好在这几年已经尽力将民众都迁移到内陆地势高的地方,就等明年年底最后的新城居建成了。

这一年的气氛一直都非常紧张,海底格外活跃,数个被定义为死火山百来年的海底火山相继喷发,地震频繁,海浪不停歇地拍打着大陆,不客气地送来一群群深海杀手。

海捞是彻底不敢下海了,只敢在积水边缘区捕些鱼。

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还是那句话,人一多就容易起摩擦。荷乡作为首期新城居,这么多年来已经聚集了大量伴居者,围绕着荷乡生活的人数不胜数。

特别是今年,也行是大自然的加剧威胁使得人们的情绪也有些波动,矛盾丛生,保安部忙得脚不沾地。

俞蘅跟张母说:“咱们卖少一点,其他的慢慢地烘干收起来。”

“为啥啊?你想吃干菜呀?”

“我看咱们家很快也会进人的,多存些干菜以后才有菜吃。”

张母擦擦手站起来:“怎么会?咱不是拒绝了吗?”

俞蘅就笑:“我是做最坏的猜测,反正干菜也好卖,做多了也不怕,卖不出去我也爱吃。”

“行,都听你的。”张母知道儿子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她边侍弄蔬菜边琢磨,很快也琢磨出来了。她叹了一口气,大家都不好过啊。

于是张家外送的服务锐减,他们两人每天都在家收菜,洗干净擦干、萝卜番薯煮熟了切片,大瓦的灯一直对着照,俞蘅还拿镜子搭了一些聚光灶,总之忙得很。

烘干的干菜、各种片干都被张母细致地收在桶里,好好地密封好。除此之外,俞蘅还每天购置一些肉类,同样炮制成肉干收起来。

家里一直是各种味道混杂,头发丝儿都是腌肉的味道,俞蘅觉得挺好闻的,闻着能下饭。

他不吝啬钱,购置了不少东西,一桶桶一箱箱的堆在张母的卧室里。家里两间卧室,张母那间最大。

早些年进入任务世界时,他就购置了满满当当的物资堆在储物戒指里,每年都会取出来一些吃掉,然后再买更新的填充到储物戒指里,后来鱼遍地都是,他觉得未来缺食物的可能性很小,于是补充的东西就主要转向生活用品和药物了。除了那半年多蜗居在浴室的日子,储物戒指里的物资他时有更新。

总之,他时刻准备着最坏的那天到来,民以食为天,有了物资,生存的信心就多了一大半了。

果然,这一年秋末,当局发布战时住房调配法令,各地部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人口住所调配,附件有被调配房子房主的补贴政策。

法令下来之后,荷乡也在各栋楼的一楼告示栏处粘贴了分配告示,哪套房住进去几个人,叫啥名字,补贴几何……都清清楚楚列着。

这安排还算合理,比如说俞蘅家表面上是母女在住,那么分进来的都是女人,总共七个,里面有两个是十几岁的女孩儿。

在看到名单后,俞蘅立刻就把自己卧室的床搬到张母房间里,将他的房子空出来,然后再和张母一起,将客厅收拾出来,种菜的架子全部拆掉,大暖灯啊之类的也收起来。现在就只剩下张母卧室的窗台还搭着一个小架子,里面种着些葱和小白菜。

早上才贴的告示,下午就有人住进来了,来的是一家人,自我介绍是母女三人,都是中老年的年纪。两个小时后又来了两个女孩儿,据说是姐妹,她们的父母住在别人家。晚上最后两个人也进来了,这两人没啥关系,就是被随便安插进来的。

二居室一下子住进来七个人,各自又有各自的行李,别提多乱了!反正厨房收拾干净了,客厅也光秃秃的,随便她们折腾吧。

“只一点,你们别吵闹。”俞蘅对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这么说。

“没床啊怎么睡啊!”

“先将就吧,明天去买……”

“买帘子吧,遮一遮……”

张母有些担心:“好多人呢。”也太挤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忍着了。

第二天果然更乱,买床的、搭床的、划分地盘儿的……可有得闹。后来卧室里面睡了母女三人,叫做明老太和明大姐、明二姐,以及一个叫做陈达晚的三十来岁女人。两姐妹李安李静和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谢芳住在客厅。

客厅被打上几个钉子拉上铁丝,再装上了帘布,就这么将两张床围起来并且隔开。

“那怎么吃饭呢?总不能天天叫外卖吧?也太贵了。”

面对这几个女人的发问,俞蘅深谙远香近臭的道理,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合伙吃饭的意思,只说:“反正水电按照人头平分,这是公告上就写好的,月底要和租金一起给我。我家的厨具除了碗筷之外可以借你们煮饭,不过用过之后你们一定要洗干净。至于煤气,你们就自己买一罐上来吧。”

明老太就笑呵呵地:“小陈啊,咱们都是女人,都知道做饭的麻烦。这么多人总不好一人煮一灶吧?要不我们一家三口加上达晚交生活费给你,和你们一家一起吃饭好不好?”

俞蘅拒绝了:“各人的口味不一样,不太方便。”他将自己家一天三餐的做饭时间说了:“前后时候你们都可以去做饭。”

等他进屋,明老太就收起笑容,看向其他三个人:“你们的意思呢?”

李安李静说:“我们去我爸妈那边吃饭就行了,阿姨你们商量吧。”说完一起钻进帘子里爬上姐妹俩的床。

谢芳也说:“我去找我老公一起吃,老姐姐你们自己商量吧。”最后定下家里分成两批做饭。

日子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过起来,俞蘅还定下轮流打扫卫生的规矩,一人一天。刚开始那两姐妹中的妹妹还不愿意,说:“我们只是晚上才在这里睡!”

“那你有没有穿鞋踩进来?有没有上卫生间有没有洗手?那边的垃圾是你们丢的吧?”俞蘅一样样指出来,最后说:“你可以不扫,我可以向临时居委会投诉,你去别人家住吧!”

第252章 末世之海21

俞蘅三两句把李静说得眼睛通红, 面对这些外来客, 他认为应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规则定下来后, 以后的生活才会少一些矛盾。

下午李静的妈妈过来,好声好气地对他说:“应该的应该的, 我让她姐姐帮她打扫可以吗?”人家愿意打扫就行,他倒是无所谓。过后张母悄悄地对他说:“那俩孩子还是太小了,卫生都做得不干净, 我又拖了一遍。”

结果第二天李安为她妹妹打扫卫生,比昨天弄的还差。俞蘅拦住张母:“别弄了, 我去说说她。”

背地里, 李安李静都跟父母说:“那个陈阿姨好凶的, 陈奶奶就比较好。”

“忍一忍吧!等宿舍那边建好了我们一家想法子搬过去。”

俞蘅家可以说在他的强硬下, 平稳过渡,加上都是女人,女性本身大部分都是比较含蓄的,也不太爱吵闹, 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当年除夕, 俞蘅还尽地主之谊, 每个人分了一碗猪肉韭菜馅儿的饺子, 这年头猪头贼贵,一两肉都要三十块, 可以说是很金贵的东西了。一碗饺子之后, 很明显缓和了一些矛盾。

亲近也好, 总好过有矛盾。

在这年年底,不止荷乡,穷海山那边三期新城居也住进了不少人,同时,还未完工的宿舍城区也让一些人住进毛坯房,暂时躲避海浪。

事实证明,当局这次的决策非常成功,在新年正月里,原京都旧址也淹没在海水之中,以横贯南北、划分东西地势的前瑞山为分界线,国土五分之三的土地沦陷。

生存空间大幅度挤压。随之而来的是生活物资的高价上涨,甚至——有价无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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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五亿多人挤在西部,除了某些阶层的人,每个人家中都是超载接纳住户。京都的领导班子早就迁过来,目前就在新城居四期,距离荷乡有四个小时的路途。

国中国,城中城,都是不得已为之。

“咱们还算好的,那谁谁谁、哪哪儿的那些国家,早就没啦。”

“是呐,我听说他们都住在船上哩,刮风下雨那可够呛……”

“谁说不是呢,真可怜。”

“买不到肉了。”这一天张母和俞蘅从菜市场回来,两手空空,恰好遇上也是刚回家的明老太,“你们也买不到啊?”

张母点点头:“说没杀,要等十五号才杀。”

“我连米都买不到,说要带身份证按份额买,这不赶紧来拿身份证。”

听明老太这么说,张母一惊:“这是什么意思,没听说有这个要求啊!”

“不知道呢,我先出去了!”明老太利落地翻出自己和女儿们的身份证,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咱们也去。”俞蘅也拿出身份证,和张母跟着出去了。到了最近的米店,果然需要身份证,而且一个成年人一个月限购二十斤。两人背着米袋回家,在路上时都觉得有些担心,不过俞蘅因为储物戒指里有存米,并不似张母那么担忧,他担忧的是由购米开始,其他的限购、限价会相继开始。

而一个社会开始露出这种苗头,衣食住行开始被统一操控之时,就是不太好征兆,说明此时情势紧张,需要高度管理。

很快,荷乡的粮油等物资也开始限量限购,然后听说以荷乡为中心辐射开去的众养殖场、农场被国有接管,统一定价定量售卖。

虽说有不便的地方,比如说在时间和地点上药服从安排,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终于能够买到肉啦!

俞蘅其实有个想法:“妈,要不我去抓鱼吧?”因为鲨鱼和其他攻击物种进入大陆积水区,使得渔船遭受攻击惨重,鱼这种商品在多年的贱价后终于回升,到现在也只仅次于普通的鸡鸭肉。

他和张母可以少吃鸡鸭猪肉,却无法少吃鱼肉,吃鱼肉也要吃新鲜的——这也行跟他们的身体变化有关。可现在鱼也限购,有时候还不太新鲜,毕竟是夏季嘛,大量的运输根本无法保证鱼的保鲜,远远地送进荷乡时,大多都半死不活。

“不好吃。”俞蘅不是挑嘴的人,可是现在他的味觉特别灵敏,稍微的腐烂味道让他特别难受,跟吃烂蚯蚓一样,口感糟糕透顶!

张母也有些犹豫:“可现在那里有鲨鱼,吃人的。”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愿意,可是看儿子难得吃到肉,却跟吃那啥一样,她也挺无奈的。

在当妈的眼里,儿子都瘦啦!

“要不咱们下次塞钱,让人给咱分一条新鲜的?”

“我试过了,没用。”俞蘅他、他早就试过了……新政策的实施更加需要严格,上行下效,荷乡这边的综合市场的工作人员更是严于律己,不接受任何“贿赂”。反正随手一抓,该是啥是啥。

“那怎么办呢……”张母放下筷子,问:“妈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

俞蘅没想到,有一天他能为了吃到新鲜的鱼冒雨去捕鱼,这跟玩命差不多。可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就缺那么一口吃的,让他非常无奈。

“宿主你想开一点,你之前不是还说一把年纪了要对自己好一点嘛,就是吃鱼而已,这追求太简单了。咱们小心点,我给你盯梢,别怕~”瑞汀还体贴地安慰一句,热情承若会提供帮助。

“谢谢你九九。”他也只好收下系统的关怀,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捕鱼了。

外出捕鱼的人其实不少,自从食物管制之后,大家肚子里都少了很多油水,饿是饿不着,可是吃不饱。不管再有钱都一样,连开小灶都要看你以前有没有存货,要是没存粮就只能有一口没一口了。

俞蘅已经打听好了,有私下里组织一起去捕鱼的车队,他没有车,所以付了五百块作为来回车费,坐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上足足塞了十一个人,人挤人的,其中有几个人跟他一样是第一次去捕鱼,显得忐忑又兴致勃勃。

“难不难啊?会遇到鲨鱼吗?”

“怎么抓啊?我带了渔具,能掉上来吗?”

叽叽喳喳地特别热闹。

等到了最近的积水区车就停了下来,车主说:“四点集合!四点半准时开车回荷乡,自己看好时间不等任何人!”

俞蘅没有和其他人一起,他自己找了一个方向开始琢磨着下水。这里其实是前瑞山的东侧,可以说现在就是它挡住了东边而来的洪水,如果有一天它也挡不住了,那么荷乡就会失去最后一层屏障。

他将脱下的衣服收进储物戒指里,纵身跳进水中,瑞汀假装揪着他的头发随着一起荡下去。

一入水,俞蘅就感觉到一股本能的舒适蔓延开,如鱼得水就是如此了。他浮在水中,看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浮上黑色的鱼鳞,手脚成蹼状,嘴巴不自觉地张开,水咕噜咕噜地通过咽喉处新生的鳃进行着气体交换。

“哇~好多鱼!”瑞汀指着远处一处水下楼层,可以看到破碎的玻璃窗后面有鱼游动的身影。

他点点头,刷地游过去。

为了捕鱼,俞蘅准备得挺充分的,打算捕多一些养在家里,不然的话三天两头出来张母也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