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用一种很新奇的眼神看着缘一,虽然无法理解,不过从这短暂的话语中却能知晓这小小的身躯中难以掩藏的温柔。
第一次遇到缘一的时候,月牙看着这个小男孩以为他会是像火焰一般热烈的人,虽然温暖但会将人灼伤。不过月牙现在发现自己错了,虽然有着如火焰一般的红发红眸,但是这个孩子心里,却是像太阳一般灿烂温柔。
“成为武士会伤害别人。”月牙看着缘一缓缓的说,“那么缘一为什么不可以成为保护别人的武士呢。”
温暖的日光倾泻而下,落在了缘一身上。
原本平静的双眸微微泛起波纹,就好像石子落入了湖面荡起的阵阵涟漪。
春日已至,就连阳光似乎也变得妙曼多情了起来,缠缠绵绵的围绕在缘一身侧亲吻着他的脸颊。
月牙的手指触碰到缘一戴在耳上的日轮花耳饰,眉眼舒缓。他记得缘一曾告诉过他,这对耳饰是他已逝的母亲为了让天照大神保佑他而特意制作的耳饰。
“缘一,就像当初你的母亲拼尽全力也要守护你一样,你也可以像你的母亲一样守护其他人。”
“等到那时,你手里的剑就不是伤人的利器,而是守护的盾牌了。”
在产屋敷家待了大概有三日,月牙交付给锻刀人之村的刀剑才珊珊来迟回到了月牙手上。
月牙看着手中的刀,握紧刀柄抽出剑刃,剑刃上微微泛光显示出如月光一般的色泽。
这便是添加了特殊的铁矿石而锻制而成的日轮刀,这样一来就算是在夜晚将鬼斩杀,鬼也会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了手,那么自然也到了离开的时候。只是就这样离开或许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虽然月牙本人对产屋敷家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产屋敷凛哉却是不同的。
缘一还在演武场上拿着一把木剑就将一群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剑士打的落花流水,而月牙出于礼貌去找了产屋敷凛哉进行临行前的告别。
或许是知道鬼杀队留不住月牙的,产屋敷凛哉并没有过多挽留,两人一大一小坐在广间中商谈,倒也格外和谐。
“不知月君是否知道,鬼舞辻无惨这个人,最开始是产屋敷家的一员。”
坐在月牙对面,产屋敷凛哉轻声说道,明明是个孩子却不得不学会长大成了一个年幼的大人。
不过这件事月牙确实没有听到过,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停顿,月牙抬眸看着产屋敷凛哉。
“何出此言?”
于是产屋敷凛哉就这样开始讲起了这数百年间鬼舞辻无惨与产屋敷家的恩恩怨怨,因为产屋敷凛哉语调舒缓,声音也好听,说起这沾满了人命和血腥的历史倒像是再讲什么动人的故事。
月牙听着耳熟,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过一样。
“喝下药的鬼舞辻无惨不知为何失了理智,将治疗自己的医生杀死了,随同的侍女花子也一并命丧刀下。”
花子这名字耳熟的很,月牙总觉得自己认识,可是翻遍脑海却不得思路,而产屋敷凛哉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接着说:“这种丑闻产屋敷家自然是不能宣扬出去。在掩埋了医生和那个侍女的尸体后不久,当时的产屋敷家主就下了命令,要将身体已经逐渐恢复的鬼舞辻无惨本人送到寺庙里休养,其实也是去祛除他身上的戾气和怨气。”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若是鬼舞辻无惨本人好好修养,不再滥造杀孽也就罢了,可是被迫去了偏僻的寺庙中进行所谓的休养的鬼舞辻无惨怎么能够甘心?
“我不甘心。”
坐在物间城城主屋中的无惨眼神冰冷的瞧着满地飞溅的血迹,物间城城主物间鸣躺在一旁脸色青白,他已经死了。
在无惨得到月牙已经离开好几日的消息之后,被暴怒的无惨一掌穿胸而过当场没了性命。
“又一次……又一次错过了。”无惨脸色狰狞,额头上爆着青筋,他一手撑着地另一只手遮挡住自己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
牙关紧咬,尖锐的牙齿刺破了他的嘴唇却因为体质原因又迅速的愈合,只余下唇角的一点血渍。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被自己的父亲送到寺院中的往事,虽然身为产屋敷的小少爷没人敢苛责他,但是突然转变的身份让无惨只觉得愤怒。
于是他学会了忍耐,忍耐着怒火,等待蛰伏直到再次回到产屋敷家。
但是一日一日越发严重的对人类血肉的渴望让无惨越发喜怒不定,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夜晚他第一次吞下了人类的血肉。
朦胧的月色下,点满烛光的屋内还有躺在地上逐渐冰冷的躯体,温暖的烛光照亮了无惨的半张侧脸,另一半藏于阴影中只露出一只红眸显得他冷漠而恶毒。
他坐在榻榻米上,地上流淌着的鲜血的味道源源不断地向他的鼻子里钻,可是他没有丝毫胃口。厌倦地偏过头,无惨从地上站起来走出了屋门。
屋外是茂盛的花草,香气很快的掩盖了屋内浓厚的血腥味,无惨停下脚步唤了一声等候在门口的珠世,两人离开了物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