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聂父指着医院六楼,眉毛皱成川字,“你难不成要照顾他一辈子?你还这么年轻,守什么活寡!”
“桃桃,你爸没别的意思,他也是着急,心疼你。”聂母眼睛也是肿的,脸上还拍了不少粉,从周途出事以来,她也到处打听,得到的结果就是听天由命,她没办法改变周途的命,只能狠狠心b自己nV儿放手,“妈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但是,你听妈的话,你得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啊,你还年轻,你总不能到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吧?”
“爸,妈,对不起。”聂书姚不想听这些话,拉开车门就下去了,“我先上去了,汤一会冷了。”
聂父还要再劝,聂母抬手拉住他的胳膊:“算了算了,让她去吧,自己选的路,她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Ai情能当饭吃?她以后会后悔的!”
聂书姚脚步没停,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能离开周途。
电梯刚到,她就看见婆婆鲁清亚站在走廊打电话:“他还是要Si……他求我让他安乐Si……”
周家族系庞大,底下生意更是盘根错节,为了不影响集团利益,周家把周途出车祸的消息全部封锁压了下来,周途的大哥周铎只来过一次,听说周途高位截瘫后,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转身就走了。
聂书姚心里清楚,对周家来说,周途已经毫无作用,后续的治疗费更是一笔天价,鲁清亚在集团并无实权,若是她真的同意让周途安乐Si,周铎绝对会撤掉所有治疗设备。
鲁清亚熬了一周的夜,她睡不着,每天都靠安眠药强制让自己休息几个小时,醒来时脸上仍旧布满倦态,她r0u了r0u酸胀的眼睛,冲电话那头说:“他好歹是你弟弟,你过来劝一劝他……”
周途一心想Si,谁劝都没有用。
是啊,那样一个天之骄子,在人生最为辉煌的一刻突逢巨变,这辈子都要瘫痪在病床上,下半生再也不能站起来,不能走路,不能跑步,甚至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吃饭喝水。
他和植物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有意识,他这辈子都会痛苦地感受着这一切。
聂书姚把汤放下,婆婆挂了电话转头看见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长椅上重新坐下,看着玻璃窗外投到地面的光影发呆,许久才说:“书姚,你能帮我劝劝他吗?劝他好好活着,只要他答应好好活着,我一定能治好他。我真的没办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鲁清亚说到最后,捂住整张脸。
虽说她的两个儿子都非常成功,但鲁清亚最为疼Ai的便是小儿子周途,或许是因为老大周铎从小没有养在身边,导致长大后X子寡淡冷漠,于是鲁清亚在生下小儿子后,便一直养在身边,亲手教导。
周途这一出事,鲁清亚虽说一滴眼泪都没掉,但整个人像被cH0U了魂,常常站在重症监护室外,一站就是一整天。
“好,我来劝他。”聂书姚起身隔着防护观察窗看了眼周途,他清醒的时间很少,偶尔醒了也不愿意睁开眼。
他不想看见任何人。
长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忽然开了,聂书姚抬眼看过去,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病床上的人盖着一层白布,手术室外等候的家属哭嚎着扑过去,抱着尸T不撒手。
聂书姚手指无意识绞紧,光是想象周途有一天躺在上面,她就心窒到无法呼x1。
她其实知道有个办法可以让周途好好活着,但她不愿那么做。
她不想骗他。
可这些天以来,她什么话都说过,周途仍然一心想Si。
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她得让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