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姨丈都是前中校友。
程心将视线投向阿爸阿妈,阿妈说:“听阿姨的就好。”
程心暗暗吁了口气,“我去了锦中后,程愿程意怎么办?到时要寄宿,周末才能回家。”
一直在看电视的阿爸接话了:“有什么怎么办,她俩不会自己上学吗?都几岁了?”
他看都不看大妹小妹,眼睛不曾离开过电视机。
程心又说:“那寄宿的话,学费会贵很多。”
“这关你什么事!”阿爸登时吼了出来,连电视都不看了,眼神犀利地扫向程心,“你去考就是了,说这说那的做什么,好像你肯定考得上一样!”
长女的成绩在父母印象中是平平庸庸型,能去前中混个毕业就安乐了,还锦中什么的,填志愿而已,填了就百分百能上?
阿爸这火气发得莫名其妙,程心忿忿不平。可不经意看了看阿姨,她才回过味来,识趣地闭嘴,也不打算把之前模拟考的成绩告诉他们了。
上辈子她报了锦中第一,一中二中第二第三,离家越远越要报。而且,她当年没有把通知书交给父母,通知书上阿妈的签名是她冒签的。
那时程心不认为父母有能力指导她填报志愿,也不乐意听取他们的建议,更不想给机会他们打破自己的计划,于是先斩后奏,蒙蔽了不懂行的阿爸阿妈。
实情那并非程心第一次冒签。小学六年,总有几次考试成绩不尽人意,试过藤条罚跪的滋味后,她壮着胆子战战兢兢照着画名。侥幸过了一次关,忘形了,又挑战了几次,结果越练越熟手越大胆,以至于在最重要的通知书上她能娴熟应付。
阿妈的笔迹很傻很幼稚,“阮秀”两个字她一笔一画写,跟小学生似的,笑死程心了。相反阿爸的龙飞凤舞,很显几分男人豪气,道行未够的程心学不来也不敢学。
志愿问题解决了,话题就散开了。中间谈了其它什么,阿姨就聊到外婆操心小舅相亲的事,让阿妈去跟小舅讲讲道理。
小舅由阿妈一手带大,相当于半个外婆,加上小舅正在跟阿爸学手艺,亦师亦长辈的身份教小舅对阿爸阿妈更忌惮几分。
阿妈应了声,说等程心考完试就回娘家看看。
程心:“这个周末就可以去,不用等到考完试。”
大妹在家养伤期间,外婆来看过她几次,可都匆匆忙忙。程心放学回到家时外婆已经走了,只留下带来的饼干花生。
阿姨说:“别了,剩那几天,你好好复习吧。加把劲考上锦中,外婆会更高兴。”
程心只好“哦”。
饭席间没有机会发表意见的大妹小妹,对将来要自己上学这件事多少有点彷徨。
晚上睡觉时,大妹颇忧心:“大姐,我怕上学的时候会遇到野狗。”
小妹喃喃:“……我也怕……”
上辈子两个妹妹也有同样的顾虑,当时那个大姐随意打发了一句什么,总之事不关己。
程心故作轻松:“没事的,你走大路,不要抄小路。”
“……”
听上去一点都不保险。
程心的阴影面积不比她们的小,她失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度出个建议:“这样,到时你俩跟大孖小孖一起走就是了。我去跟他们说。”
听说孖仔就住在隔壁隔壁的隔壁巷,顺路得很。人是小了点,但好歹是男的。
这轮到小妹有意见了:“啊?小孖还好,那个大孖就算了,他很衰的。”
程心:“现在让你跟他一起上学而已,又不是让你嫁给他,衰不衰有什么关系?嫌这嫌那的,你行你上!”
小妹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再更一章,劳动节要劳动。
第13章 第 13 章
之后那段日子,程心把将近六年的“早起秘笈”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大妹小妹。
第一,人人都是懒癌患者,有人积极治疗,有人放弃治疗,程心是后者。依照遗传论与经验论,大妹小妹这严重病患跑不掉,因此准备两个闹钟是明智之举。第二,洗刷收拾的动作必须要轻,以免发出强烈的乒乒乓乓声响,吵醒某只沉睡的怪物,后果呵呵。第三,前一天晚上记得问阿妈要早餐钱,万一忘记了,宁愿挨饿也不要一大早去敲门,原因参考第二条。
小妹不解了:“阿爸老是睡懒觉,能不能早点起啊?”
真不是个好榜样。
程心:“他怎么可能早起,天天凌晨才睡,起得来算我输。”
阿爸晚睡这个坏毛病也许在外打工时养成的,发展到后面十几年,有时候凌晨三四点才关灯进房间休息。屋里其他人都睡了,他一个人坐在客厅,依靠百无聊赖的深夜体育节目消磨时光。然后第二天中午,人家准备下班了,他才起来去上班,午餐早餐傻傻分不清。
程心曾经分析过,看上去高大健壮的阿爸居然摔一跤就摔死,应该是跟长期晚睡有关,内里机能早耗尽气数了。
“还有,你们睡觉前记得拿痰罐,千万别把痰罐放在阿妈房间。”
规矩那么多,稍有不慎就踩地雷,大妹越发不安:“唔,我们搬回去跟阿爸阿妈睡算了。”
“不行!”大姐突如其来的怒喝吓了大妹一惊。
程心忙不迭地瞎掰解释:“我11岁就自己单独睡,你们现在一个7岁一个6岁,加起来13岁了!连这个勇气都没有?”
13岁的确比11岁大喔,这简单的数学道理把大妹小妹说服了。
得知程心报了锦中作为第一志愿,胡老师找机会鼓励了她一番。而原以为会挫自己锐气的恐怖鸡倒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