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沧千澈把琴调试好了,柳雅的耳朵都快要醉了。 net用一句现代的话说,这样的琴听得多了,耳朵都会怀孕的。
“雅儿,我谈一支古曲《凤求凰》给你听,好不好?”沧千澈按住琴弦问道。
柳雅点头一笑,道:“这曲子我只是听说过,还没有真正听过呢。想不到这里也有《凤求凰》。”
沧千澈“嗯”了一声,他以为柳雅说的是地域,可能她在某一个地方听过有人谈论这首曲子吧。可柳雅其实说的是时空,她以为这个架空的古代与国古代不同,所以没有这样的名曲呢。如今一看,还是有些个交集的。
沧千澈低头敛目,应该是在平静心情,又或是在心默默地想着曲谱。片刻之后,才将拨片戴好,指尖一撩、一拨,弹动琴弦,奏出了一曲《凤求凰》。
柳雅怔怔地看着沧千澈颌首抚琴,趁着他身后那一堵暗色的城墙,竟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才仿佛觉得,她是为了与他这一日盘恒,才穿越了几度的时空,来到这里的。
原来这便是他所说的缘分了,原来真的是冥冥自有注定。曾经缺失的一切,都尽数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给予了她。
直到最后一段音律跳脱出来,柳雅耳畔仍有余音未绝。定定望着他的时候,也正好沧千澈按住琴弦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各自眼神里的清澈都化作迷蒙的情愫,心那份眷恋也更难以割舍了。
“雅儿,这琴……真好。仿佛在告诉我,此生的缘分生在何处,浓在何时。琴亦有灵,你听琴的时候,我能够感到琴弦与你、与我的共鸣。”沧千澈说完,又轻轻的撩拨了一下琴弦,那缓和若涓涓溪流的琴音好似直接流进了柳雅的心田。
柳雅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道:“这一百两银子,真是值了。”
“噗”沧千澈忍不住笑了。琴本风雅,才有这琴板随性刻下的“念雅”二字。可雅儿竟然还惦记着那一百两银子呢,难道说他这通琴叫做对牛弹琴?
柳雅见沧千澈的眼神里闪着玩味,猜着他八成是在想些什么了。把嘴一撇,道:“行了,琴也听完了,我便无憾了。你要走便走吧,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柳雅站起身来,掸掸身的灰土,道:“我们回去吧,和小树儿约好了与你告别的。早点回去,让他也能和你多说几句话。”
“雅儿,我们不再多逛些时候吗?时辰还早,我舍不得……”
“舍不得也是要走。早也是走、晚也是走,何不趁着现在各自还有洒脱,离开呢?何必为了不能更改的事情,婆婆妈妈、泪眼婆娑的?你和我都不是爱哭的人,太执着了反而不好。今后的日子怎么都得过,对不对?”
柳雅说的是大实话,她不会为了一个相处几个月的男人牵肠挂肚一辈子。现在下一个保证,哪怕是指天发誓,沧千澈也未必会信。
沧千澈说是要离开,也必定是经过仔细权衡的。何况两个人现在的年纪都还不大,真心没有理由腻歪在一起了。说什么郎情妾意、难舍难分都有些早了。
听柳雅说完,沧千澈明显一梗,吞了下口水,把琴收在了琴盒里。再次抱在怀里,起身准备跟柳雅走了。
柳雅看了一眼沧千澈抱着的琴,撇嘴道:“打从买了这把琴,你没有牵过我的手了。”
“打从我说要走,你都不曾说过一起走,反而冷冷清清的,让人心里难受。”沧千澈反唇相讥,倒是之前显得洒脱了许多。
柳雅一笑,道:“这对了。和我抬个杠,气氛也能活络点。再见面不管是你儿女成双、还是我子孙满堂,都不会太尴尬好。”
柳雅说完,沧千澈再次被哽住了。但是哽了一会儿,猛然间回过神来,道:“雅儿,你占我便宜。凭什么我只是儿女成双,你是子孙满堂了?这差着一辈人呢,我怎么矮了一辈呢。”
柳雅吐吐舌头,赞道:“没想到你还反应的挺快呢。走吧,不急着赶路的话,我们慢慢的回去也挺好的。一路看看风景,才***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好句。不过,长安又是哪里?”沧千澈赞了一句,又有了疑问。
柳雅只得敷衍道:“长安是地名。这么大的国家,你能把所有的地名都知道吗?一个小小的城镇罢了,镇子里到处都是美丽的花,是这样的意思了。”
柳雅说完,沧千澈点点头,道:“那他日我回来向你提亲,把长安当作聘礼送你可好?那里所有的花,也都是你的了。”
“呃”柳雅才不会傻傻的允婚,这种事情当然是以后再说喽。
你一句、我一句的抬扛,倒是抛却了之前的那种离愁与相思。两人牵着马慢慢的出城,又一路闲情惬意的乘马而回。等到再次回到屏山村的山口路头,已经看到小树儿站在那边张望了。
“小树儿,我回来了。”柳雅远远的招手叫着,催马朝前奔去。
沧千澈已经将那把古琴的琴盒背在了背后,也同时朝小树儿打着招呼。
“二姐,沧大哥。”小树儿迎前来,双手抱拳打着招呼。
沧千澈跳下马来,一拳捶在小树儿的肩膀,道:“叫错了吧?怎么变成了沧大哥,不是二姐夫了?”
“沧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这乡下小地方,留不住你这样的少年英雄。我二姐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姑,哪敢高攀呢。我可不能随便乱叫,当心坏了我二姐的名声。”小树儿一开口,是满嘴的酸话。
沧千澈抿着唇默了半晌,道:“小树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怪我没有给你二姐很好的安排,对吧?可是我现在这样的安排,对她才是最好的。总让她跟着我冒险要好得多。再者,你二姐非一般女子,只怕世间也再找不到这般心志远大的女子了。我若是将她绑在身边,反而是不随她的心思,压抑了她的性子。倒是不如给她一番自由来的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