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对这对姐弟的承诺,原本的江湖事件升为官府出面剿匪了。
沧千澈取出他的太子印,在柳雅的一块白绢手帕盖了一下,让一个死士去府尹大人那里去送信。说是立即带人到虎威寨来接驾。
其实距离这里最近的衙门是一座县衙。但是沧千澈不确定县令这么个小小的一个七品芝麻官是不是认识太子殿下的印信,因而才不得不舍近求远,让人去更远的府衙下令。
如果连知府都认不得太子印信,那沧千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撸了这些人的乌纱帽可以了。
那名带着手帕和口信的死士是傍晚离开的,当晚未到子时,有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大批的人举着火把,把这周围都照得通亮。为首的府尹身边还跟着两名带兵的千总,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虎威寨外面。
沧千澈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叫人把府尹叫进来。
那府尹还满心的疑惑,因为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太子殿下会亲自跑到这种地方来。他的本意,是来捉拿假冒太子的人的。
没办法,沧千澈只得又取出一块宫门的令牌,叫人亮了出去。
这块令牌本来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出入宫门时候的一个牌子。既不能调兵,也不能当作太子的信物。
但是这块牌子可是确确实实的证明,拥有牌子的人是有资格随意出入皇宫的。暂且这么一个作用,那府尹大人不敢怠慢了。
要知道,算不是太子亲临,那也应该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近卫了。
因而,这府尹没敢再耽搁,立即下马,跟着那个死士来见沧千澈了。
沧千澈回京多年,在国庆大典或是皇寿诞这样的大场合也都露过面的。
算是一般的小官小吏没有见过太子。而作为一个从四品、正五品的府尹还是有机会进京的,也远远的见过太子和皇。
因而一见真是太子殿下,这个府尹哆嗦了几下,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知道,他管辖的地盘,匪患猖獗到需要太子殿下亲自出面剿灭,这该是多大的罪过呢?
也幸好殿下无恙,如果真的是在他这里让太子殿下受了伤,哪怕是惹得殿下一个不高兴,他这头顶的乌纱可难保了。
想到这里,府尹“扑通”一声跪在地,冷汗流了一脸,却擦也不敢擦一下,还一直高声的叫着:“请太子殿下恕罪。”
沧千澈平日里和柳雅嬉笑玩闹,那是因为两人感情深厚。
但是面对着朝的大臣,或是这样的外省官吏,脸色沉沉的,自有一番王者之气,不怒而威。
柳雅也不再是笑盈盈的模样,坐在沧千澈下首,微垂着眼睑,显得颇有威仪。
这府尹跪了一会儿,没见沧千澈有什么举动,胆子才稍微大了一点。又转头看了看这间屋子,除了柳雅之外也没见其他的随从或是将领,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不敢站起来,跪着说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对于这里的小事只需招呼一声,下官自然尽心竭力为殿下办好。剿灭匪患也是下官份内之事,只因最近另有公务缠身,才没来得及分心清理,着实让殿下费心了。”
沧千澈不用听也知道是这样的官话,不过他也不打算追究这府尹的过错。要知道,有了这任意桥,算是官兵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未必能够强攻下来。
而且江湖和官场看似没有关联,但实际一直保持着互不干涉的原则。只要江湖人不惹出大乱子,不反对朝廷,那官府也不会费心费力的去剿灭了。
因而,沧千澈摆了摆手,说道:“先起来说话。本殿下只是无意间路过此地,见匪患猖獗,欺压了百姓,这才出手的。但本殿下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留下善后,既然这里是你的管辖,那当作送你一桩功绩吧。”
府尹一听说这次剿匪的功劳都算在自己的头,刚刚准备站起来的身子顿时又跪了下去,连声向太子殿下道谢。
沧千澈又道:“这里大部分的匪患已经清剿。有些还算是狭义之人也并没有犯错的,已经投降本殿下了,留他们在这里安身吧。另外还有几名被匪人迫害的无辜百姓,本殿下也已经将他们救出,你以官府的名义好好安抚是了。但总之你不必太过声张,以免引起其他百姓恐慌。”
府尹连连点头,说他知道了,也明白了。
其实这件事情真的声张起来,对他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剿匪虽然算是功劳,可是这里的匪患可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了,匪患猖獗说起来他这个府尹也有责任。
如今被太子殿下剿灭了,他也不费一兵一卒,只是给殿下善后而已,当然不能抢个天大的功劳。
沧千澈深谙官场圆滑之道,见这府尹像是个心思机敏之人,也不做多说。
再次叫这个府尹起身之后,沧千澈叫人把那对姐弟带到了府尹面前。
那府尹看看这两个孩子,一脸的懵圈,不知道这太子殿下又是什么意思。
左看右看,倒是觉得那小姑娘长得还算是周正,难道说太子殿下的心思是……
这府尹正在胡思乱想,柳雅开口道:“府尹大人,这对姐弟身世可怜。他们的爹爹是个银匠,被这虎威寨的大当家抓山来做手艺活。结果剿匪期间这位银匠没能幸免,算是被误杀了。你看看把这对姐弟好好的安顿下来吧。”
府尹连连点头,但又觉得不对劲儿,抬头看看柳雅,又是一脸懵圈。
他看柳雅气度不凡,眉宇间英气逼人,知道她并非普通女子,或许是宫的小主儿?
沧千澈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踱到那府尹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这是本殿下的太子妃。”
“是是,下官有眼无珠,不识得太子妃,还望殿下恕罪。”这府尹嘴说是不认识,其实心里更是纳闷。他怎么不知道太子殿下大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