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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节

……

从锦堂院出来,谢青珩推着苏阮将人送回了跨院,一路上苏阮都在抿着嘴偷笑。

谢青珩敲了敲她脑袋,没好气:“还没笑够?”

苏阮弯着眼睛:“大哥,你真送人家女范捷录呀?”

谢青珩叹口气:“我也不是有意的。”

那一日他本是奉太子之命去帮他送东西给太傅府的,回来的路上就遇见了那姚家兄妹俩。

他跟姚家公子当过两年同窗,姚公子邀他喝茶他便也只能应了。

原以为只不过是闲聊几句的事情,谁知道去了之后那姚小姐就一直挑着理由缠着他不放。

谢青珩刚开始还好言好语的只想要脱身,可姚小姐却一副春心泛滥的模样,红着脸一个劲儿朝着他身上贴,关键那姚公子也一个劲儿的在旁起哄。

谢青珩当时也是被逼急了,眼见着姚公子离开只留了他和姚小姐两人,怕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惹来闲话,恰巧手里提着几本谢嬛让他去装订的书。

他就随手扯了一本挡着姚家小姐,原也只是想提醒兄妹俩都是书香门第要点礼义廉耻,谁知道就那么刚好的扯了本教女子德行的书出来。

谢青珩本没留意,还是那姚家小姐一副被辱的模样哭着跑了,隔了两日谢老夫人训他话时,他才知道原委。

姚家公子事后骂他不知好歹,那姚家老太太更是气得弯酸谢家清贵,瞧不上姚家。

天知道谢青珩自个儿才是委屈炸了。

他招谁惹谁了,什么也没做就落了个入了东宫就瞧不起人的名声来?

苏阮听着谢青珩说起那天的事情,笑的眼泪直流,她一边笑一边说道:“难怪祖母那天见了姚家老太太后又气又恼。”

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没谁比谢青珩更倒霉了。

偏偏这话还没办法说,要真对外解释是姚小姐先来贴搭谢青珩,那怕是就跟姚家结了死仇了。

谢青珩叹口气,推着苏阮过了门槛:“本来这事也没什么,可姚小姐非说我羞辱她,那姚公子又是个心气高的,这才把事情闹大,要早知道这样……”

苏阮抬头看他:“早知道这样大哥就从了她?”

“砰!”

谢青珩敲了她一指头,没好气:“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说要是早知道这样,我那天就不该顾全姚公子的颜面该直接离开的。”

要是早早走了,也就没后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苏阮闻言止了笑意,对着他说道:

“其实这事也怪不了大哥,你也没想到那姚小姐胆子这么大。”

“其实大哥如今的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你入了东宫,成了太子近臣,得皇上亲口夸赞,又跟随未来的天子,看着前途一片光明。多少人都瞅着想要提前定了你这个乘龙快婿,就我知道这段时间上门替你说亲的人,可是半点都不比替我说亲的少。”

“祖母知道你暂时不想说亲,想等着太子那边安稳下来再说,便一直以你还未及冠,又忙于太子之事推脱,可总有那么一些人想着走别的门道。”

那位姚小姐也是曾跟谢青珩议亲过的,姚家也曾上门说项,只是谢老夫人在几番考虑了之后觉得不合适所以拒绝了。

谁能想到那姚小姐敢私下找到谢青珩表达情意,还带着自家兄长从旁助力。

照着那姚家兄妹的架势,那一日谢青珩要是不拒绝了。

指不定多跟那姚小姐多独处个一时半刻的,回头外间便能传出无数风言风语来,逼着谢家承了这门亲事。

谢青珩也知道这些事情,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往后我还得多备几本书。”

那《女范捷录》送出去了,回头去谢嬛那里翻翻看,还有没有别的书能送的。

苏阮不说他还未曾留意,一说起来这段时间跟他偶遇,在他身前滑倒,甚至朝着他丢香囊故作天降缘分的人实在太多。

要是再遇上个姚小姐那样的……

不成。

他得多揣几本书进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苏阮原本还觉得谢青珩倒霉,被他一说顿时喷笑:“大哥,哪就有你说的这么可怜了?”

谢青珩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不想再说不然伤心伤肺的模样,逗得苏阮笑个不停。

谢青珩将苏阮送回了房中,眼瞅着那大橘猫冲上来围着苏阮蹭着撒娇,被她抱起来后就枕着她的手舒服的直眯眼,他忍不住道:“这猫倒有灵性,格外的亲你。”

苏阮揉着橘子的脑袋轻笑:“大哥,我听二姐说昨天太子过府来了,年前太子还特地来见你,可是东宫那头出了什么事情?”

谢青珩见苏阮问起也没瞒着她,只是低声道:“不是东宫,是太子奶娘家里的一个子侄死了,虽然那人不怎么起眼,可是太子觉得事有蹊跷,所以让我帮忙留意一下。”

第331章 太子奶娘

“太子的奶娘?”

苏阮眯了眯眼,印象里很模糊的一个人。

在那段混乱的时间里,谢家、太子,朝中,还有钱太后,裕妃……

太多的事情发生,苏阮对于太子这个所谓的奶娘完全没什么印象,而且也好像没听说过有什么事情是和太子奶娘有关的。

只是谢青珩既然说太子让他去查,这中间说不定真有事情。

苏阮看着谢青珩问道:“可知道那人怎么死的?”

谢青珩摇摇头:“太子说下面的人回报的说是失足跌落了悬崖,可是具体什么情况还要去看看才知道。”

见苏阮皱眉,谢青珩解释说道:

“年前这几天宫中事多繁忙,太子要陪着皇上又要应付大皇子他们,无暇出城,而太傅他们若是出手又未免太过招眼。”

“其实死了个人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太子奶娘一家一直都在替太子做事,死掉的那个人先前又刚好帮太子办了点私事,所以太子才有些不放心,恰好我这段时间不必去东宫,而且我这年纪贪玩出城去一趟也没多少人瞧着,所以太子才让我寻时间出城去看看情况。”

什么事情,但凡牵扯到了太子总不是小事。

太子的奶娘跟太子一直亲近,太子也格外照顾着奶娘一家。

那个死掉的人往日里也替太子办过些事情,虽不是什么要紧的,可是多小心些总没差错。

苏阮心里留了些疑窦,却也没有多言。

如今离上一世太子中毒遇刺的时间已经不久,苏阮听说太子身边人出事,总觉得或许有些关联,只是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与上一世不同,谢家未倒,二皇子和薄家反倒是倒了。

钱太后如今被困宫中,明宣帝上一次与她争执之后便安静下来不见动静。

没了这些人在前,原本对付太子的人或许会收手,或许也会另寻机会,可也难保他们不会继续铤而走险。

只是这些事情苏阮没办法告诉谢青珩,因为她也不知道对太子动手的人是谁,而且也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现会不会生出别的变故。

她若是大咧咧的说出太子会中毒被刺,甚至危及性命,能不能取信太子先不说,她自己就得先陷进去。

毕竟她怎么跟人交代她这些消息从何处而来?

总不能凭空知道有人对太子不利。

苏阮紧拧着眉心,心中想了想后也只能说道:“太子地位特殊,与他相关的事情小心些也是好的。”

“只是大哥,你出城时切莫一个人行动,身边记得带人。”

“若那人之死只是失足落崖也就罢了,可其中要是真的有什么蹊跷,你前去调查恐会惹来危险。”

“我知道的。”

谢青珩应了一声,见她眉心紧皱满脸担忧的模样,忍不住拍了她脑门一下:

“行了,我与你说这个可不是让你操心的,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太子为人向来谨慎才让我前去查探一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再说如若那人当真是为人所害,其中必定涉及隐秘之事,我好歹也是太子近臣,宣平侯之子,哪个人会那般没脑子的在想要陷害太子殿下的前提下先朝着我下手,难道不怕露了痕迹了?”

“马上过年了,你别愁眉苦脸的,要不然祖母瞧见了,一准儿又要说我不让你消停。”

苏阮闻言勉强笑了笑,也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了下去,抬头对着谢青珩道:“那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出城?”

谢青珩道:“年后吧,后天过年,明天祖母说了要一起去明慧堂结年礼,等年后初一、初二要去拜见一些长辈,初三要和舅舅他们一起去祭奠母亲。”

“算起来也就只有初四以后才有时间了,等到时候我会寻个机会出城。”

苏阮点点头:“那大哥出城后万事小心。”

谢青珩笑道:“放心吧。”

“小姐,大公子。”

澄儿端着汤药进来,先朝着两人行礼后,才将药碗递给了苏阮:“小姐,该喝药了。”

苏阮接过药碗,用嘴边试了试汤药的温度,感觉着不烫,就直接仰头一饮而尽,等喝完之后,澄儿动作熟练的递上了颗蜜饯,苏阮塞进嘴里后,才感觉到嘴里的苦味被压了下去。

“你这见天的喝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谢青珩看着那药碗就觉着嘴里泛苦。

澄儿在旁收了药碗,一边道:“小姐这要不喝药恐怕还早着,卫太医说小姐这次损了底子,哪怕就是病好了,汤药也得继续喝着,直到将身子调养过来才成。”

谢青珩闻言顿时道:“真惨。”

苏阮在旁瘪了瘪嘴,嚼着蜜饯说道:“可不是,我现在就只求着身子赶紧好起来,哪怕少喝点药也成。”

她可是吃足了汤药的味儿。

喝了两辈子的药,她整个儿都快成药罐子了,由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药苦味。

谢青珩没待多久,陪着苏阮说了会话后就先行离开,只是走前叮嘱着苏阮第二日要早些去明慧堂。

采芑端着热水进来替苏阮洗漱时,苏阮有些好奇:“往年府中年前也会祭祀吗?”

采芑有些不明白,只是摇摇头:“往年倒是没有。”

“奴婢进府也好几年了,府里的规矩一直不大,老夫人又不喜欢那些繁琐事情,所以每年都是除夕那天上午侯爷和大老爷一起辞年、祭拜,今年不知道怎么的改二十九了。”

“不过奴婢倒是听说,老夫人今年好像特别重视,还叫厨房那头好生准备着呢,而且大老爷,侯爷,三爷,还有几位公子都得了叮嘱,不管明天有什么事情全部都得回来。”

这还是采芑第一次见谢老夫人这般重视年礼的。

苏阮拿着帕子擦手,有些疑惑。

难道是因为今年谢家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谢老夫人便想着好好操办一番,也好去去晦气?

不过不管怎么着,她明天还是要早些过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