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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一声抽噎,委屈的可是又是压抑的,像她这个人一样。

郝添颂躺下,躺在许细温旁边,他仰面朝上,感觉到旁边的人全身僵硬,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会跳起来,气冲冲地说,“郝添颂,我不稀罕你的道歉。”

是啊,他的道歉来得太晚了,没有任何作用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你走後,爱情的遗迹,像是空城

遗落,你杯子手套,和笑声。”

原来那些年,过得不好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她也一样备受煎熬。

出国后,郝添颂想过放纵,他抽很多的烟、喝过所有牌子的酒,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她们或清纯或妖艳或普通,他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就是不想一个人。前奏还算和谐,可每每到关键时候,他却总觉得躺着的是另外一个人,哭哭啼啼地咬着唇,委屈地说,“郝添颂,疼。”

郝添颂看过医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可他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放得开的能尖叫着助兴,他觉得没意思,清纯的扭扭捏捏,他更觉得没意思,到底什么是有意思,他不知道。

可后来回来,在酒店床上,他又是正常的。

“许细温,如果你醒着,和我说说话好吗?”郝添颂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咬住牙槽忍住。

背对着的人还是没回应。

“对不起对不起。”郝添颂反反复复地说,不知道说给谁听。

很久后,那个僵硬的背影动了动,声音轻轻的,“没关系。”

郝添颂的眼泪突然掉下来,他侧身,从身后抱住她,脸埋在她头发里,“如果你再愿意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郝添颂,我们错过了彼此。”

那个记者又打过一次电话,许细温没躲避郝添颂,直接说,“不用了,我不想欠他。”

这次她彻底睡着,睡了最踏实的一次,就算做了梦,也是轻盈的。

因为有人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对她说“对不起”,她终于可以原谅自己了。

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是两个人的错,当时就是正确的对不对。

郝添颂醒来时候,许细温已经走了,他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她趟过的地方的草又反弹回去,那个人的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他昨晚到底道歉了没有,她回应了没有。

七八点时候,郝添颂接了通电话,“你好,我是林小雨,我明天可以上班。”

他毁了她的前途,是不是可以再送给她一个锦绣前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雨哥要霸气上线了~~许细温要时来运转了~~

至于和郝添颂,慢慢来~~

第22章 孙频频

按时去欣荣上班, 经过前台时, 提醒许细温,“你换了经纪人, 她今天第一天上班,通知你去七楼等。”

“哦。”许细温没什么精神,她把□□里仅剩的三百块钱取出来, 就放在口袋里, 时不时地摸一摸,这是她最后的底气。

三百块用完,她就离开这里, 再不做梦折腾自己。

七楼是舞蹈室,从电梯出来到教室的走廊里,两侧是整面墙壁的镜子,许细温从中间走过, 忍不住转头,看镜子里的人。整了整衣服、偏了偏头、抿了抿嘴,笑了笑, 镜子里的人跟着笑了。

许细温小时候学过舞蹈,只是些垫脚和转圈的基本功, 时间长不练习基本已经生疏。眼睛左右看,走廊里空荡荡的, 许细温垫着脚尖,横着学小天鹅的动作挪移着。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在镜子前跑过来跳过去, 看到里面的人滑稽的动作,她忍不住自娱自乐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人站在走廊尽头,可能是刚从电梯里出来,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许细温赶快站好,贴着墙壁走了两步,让路给别人。

那人黑色西装裤白色的衬衣,到肩膀的短发、栗色的颜色,干练又不失温婉,她经过许细温,径直往里面走。

许细温等那人走远,她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眼睛又看了眼镜子。

“孙频频。”

“……”

“孙频频。”

“……”

这个名字很熟是不是,迷糊过来的许细温几步跑进去,不好意思地举着手,“我就是。”

林小雨看看手里薄薄几页纸的文件,再看看眼前的人,虽疑惑还是走过来,伸手,简单介绍,“我是林小雨,以后是你的经纪人。”

“我是孙频频。”许细温和她握手。

短暂交握,林小雨收回手,“你原名叫许细温?”

“嗯。”

林小雨说,“既然选择了孙频频这个名字,要多多接触,以免被人称呼时有生疏感。”林小雨步子很大,步伐较快,往舞蹈室走,“你的介绍太简单,我需要了解更清楚,为你的职业前景做完整的规划。”

面对面地坐着,林小雨手里拿着黑色的签字笔,一行行比着许细温的资料看。许细温入行三个月,再少不过的工作经历,林小雨只用了一分钟就看完,她把白色纸翻过去,在背面匆匆写下三个字:孙频频。

“你为什么选择这行?”林小雨问。

许细温面对陌生人会有尴尬症,尤其是林小雨这样严肃地问她问题。许细温舔了舔嘴唇,“赚钱。”

林小雨点了点头,在白色纸上写了两个字:有钱。她边写边说,“如果以后别人问你,你不能这么回答,添加一些关于梦想的话,比如谁是你的偶像,比如看了某部电影或者被什么启发,这样听起来更漂亮一些。”

“哦。”许细温老老实实地应。

林小雨又问,“这三个月虽然都是模特,却一直换来换去,是什么原因?”

“我没钱。”许细温还是实诚地回答。

林小雨毫无停顿,她拿笔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没钱。

林小雨又问,“模特分类多,你最想做哪一种?”

“手模。”

林小雨这次没立刻写,她手里夹着笔,抬头看许细温,“为什么?”

“别人说我的手长得漂亮。”许细温回答。

林小雨在模特后面留了空白,没有填写。

“演员、歌手、主持人,想过做全方位发展艺人吗?”

“没有。”

林小雨在纸上写:全方位。

“我什么都不会。”许细温怔了怔,左手捏着右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林小雨头也没抬,“全方位会更容易赚钱。”

“……”许细温无语。

又问了些别的问题,大部分是一问一答的模式。林小雨看了看手表,把纸张合起来,“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我是林小雨,你的经纪人,我会尽力帮你。”她把放在凳子上的包挂在肩膀上,“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发到你手机上,我的上班时间是行政班,上班,我会尽心尽力为你做事,下班,我希望你能不再打扰我,可以吗?”

“好。”许细温跟着站起来,送她出去。

林小雨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回头说,“你长得很漂亮,而且……你人缘不错。”

人缘?谁?

许细温回去继续上课,课间几个学员议论纷纷,“林小雨真回来上班了?”

“是啊,我早上在大厅里见到她了,头发剪短了人也瘦了不少,可我还是记得她。她可是欣荣的金牌经纪人,捧红了多少人啊。”

“那是以前,现在琴姐才是金牌经纪人,裴绣绣又是大热趋势,公司的好资源肯定紧着她用的。林小雨虽然以前很厉害,可她结婚后就退出,和当时带的几个艺人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她复出,谁还肯搭理她。”

“对了,林小雨现在带谁?”

“孙频频。”学员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她真倒霉,看来是翻不了身了。”

“……”许细温在网上搜了林小雨的资料来看,对她的介绍大多是在结婚前,比如她如何眼光独到地发掘艺人的潜质,如何启用应急公关,如何运用强大的人脉帮艺人寻找资源……

林小雨是个传奇,只是已经过时。

隔了一天,林小雨来找正在上课的许细温,“有个广告,你过去拍一下。”

“好。”许细温拿了包就跟着走了,问也没问。

林小雨诧异地看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要拍的是洗发水的广告,还算家喻户晓的品牌,早就已经放出消息,形象代言人确定是裴绣绣,现在又被莫名其妙地塞进来了许细温。裴绣绣看到许细温也是一愣,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冷哼一声,撇开头连个招呼都不打。

裴绣绣名气比许细温大,拍摄经历比许细温丰富,更何况她是主角,站在角度最佳的位置。许细温只像是陪衬一样树立在一旁,给她充当搭手臂或者依靠的作用,像个摆设一样。

拍摄结束,裴绣绣被人一股脑地围上来,又是披毛巾又是递热水,被人簇拥着往休息区走。

许细温提着长长的裙摆,眼睛四处找林小雨。

拍摄场地是临时搭建的大棚,条件有限,休息区放了七八张凳子和两张桌子,供人休息。许细温占了两张凳子,可后来工作人员过来说有需要,把凳子搬走,走了几步,放在裴绣绣旁边,给她手提包。

许细温站在一旁,脚上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无处可坐。想着只是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左右脚换着,休息。

林小雨肩膀上挂了两个包,一手抱着许细温的衣服,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个透明玻璃杯,朝着这边走过来。

许细温看到她,兴高采烈地冲她招手。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小雨,她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

林小雨把热水塞在许细温手里,她环顾一周,“你怎么不去坐着?还要拍很久。”

“我不累。”许细温抿着嘴笑,她手里握着热水杯,心里热乎乎的,心里的苦涩退去一些。

林小雨看了一圈,看了眼热闹处,瞬间明了,叮嘱她,“你等我下。”

林小雨先去找场地工作者,说需要一张凳子,那人看了看许细温,不认识她的脸态度就很冷淡,“没有凳子了。”

林小雨指着裴绣绣坐着的凳子,耐着性子问,“她们用不了那么多凳子,能帮我们腾出来一张吗?”

工作人员瞥了一眼,“她可是裴绣绣,你们和她比得上吗?”这人冷嘲热讽道,“要不,你过去问她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