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谈看着荣静宁的惊慌失措,竟然好心情地逗弄起她来:“或者,你想反悔?”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荣静宁慌乱地回复。
陆朝谈则笑的更加意味深长:“看来我们的荣警官似乎比我还迫不及待。”
荣静宁觉得,如果现在面前有一块豆腐,她一定拿起来把自己敲晕。
看见荣静宁羞红的脸,陆朝谈淡淡笑了笑,决定放过她了。
他一把将荣静宁从座位上拉起来,轻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静宁,我们回家吧。”陆朝谈的声音沙哑低沉,眼神深邃如海。
荣静宁又轻而易举的沉醉在他的深情与温柔之中,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跟着陆朝谈一起出了包间。
然而,两人还没走出多远,身后的包间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吓人的惊叫声。
荣静宁一愣,看了陆朝谈一眼,抱歉一笑之后便往身后的包间跑过去。
看着荣静宁因为穿着长裙,不是太方便也要竭力奔跑的样子,陆朝谈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也跟着荣静宁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其中一个包间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女人正一脸惨白的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包间里的景象。
荣静宁走过去,从打开的门外朝里面望去。
昏暗的ktv包间里正放着一首叫做《嫁衣》的歌曲,哀怨诡异的曲调将原本就昏暗的KTV映衬得更加诡异。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啊~~啊~~啊~
……
嫁衣是红色
毒药是白色
……”
伴随着诡异空灵的歌声,荣静宁紧皱着眉头,一步一步地踏入KTV包间里。
眼神扫过不大的包间,最后,目光定格在最里面的沙发上,一件黑色大衣正安静地盖在一团物体上。
再靠近一些,荣静宁便看见一只藕白色的手臂从大衣里露出来,没什么生气地垂落在沙发边缘。
荣静宁轻轻握了握拳,一个警察的直觉告诉她,那件黑色大衣下盖着的人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她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紧接着,一把掀开了那件黑色的大衣。
包间的荧幕上,那首诡异的歌谣依然在继续播放着: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春宵不是不是我的错
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
被掀开的黑色大衣被荣静宁紧紧地攥紧在手中,她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
女人的双手和双脚都被人用皮绳捆住了,整个身体如同婴儿一般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原本细嫩的皮肤上像是被人用皮鞭狠狠地虐待过,上面全是一道又一道的红色血痕,翻开的皮肉疯狂地叫嚣着,那种极为难闻的血腥味更是在整个包间里扩散开来。
此时,女人正睁大着一双眼睛,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荣静宁。
随着女人的显露,前来围观的人群中更是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
荣静宁也被面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她颤抖的伸出手来探了探女人的鼻息,早就没气了。
荣静宁之前虽然也经历过不少杀人事件,但从未见过这么残忍的虐杀案件,一时之间,她的脑袋竟然有点懵,身体也不由得被一阵寒意所侵袭,甚至她都不知道下一步她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忽然牵住了荣静宁的手,那炙热的温度瞬间让荣静宁不再害怕了。
她侧过头来,陆朝谈正担忧的看着她。
“跟我出去,”陆朝谈说得不容置疑,“我刚刚通知了这里的经理,他已经安排了保安来驱走所有围观的人,而且我也报了警,一会儿警察就会赶过来,所以,先跟我出去休息一下,你现在的脸色很不好。”
“我也是警察啊。”荣静宁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陆朝谈并没有理会荣静宁的话,强硬地把她拉出了KTV包间,然后又将她带到了他们之前的KTV包间里坐下。
一杯热气腾腾的水递到了荣静宁的面前,她抬起眼睛,看着对面正看着自己的男人。
“我没事了,唉,我毕竟还是个新手,没见过这种场面,以后见多了我估计就淡定了。”荣静宁笑着看向陆朝谈。
陆朝谈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最后坐在了荣静宁的身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不要做这个行业。”
“可是,我喜欢啊。”
荣静宁看着陆朝谈,以为陆朝谈会和管泽天一样质疑自己的职业。
“虽然我知道我会经历很多平常人都接触不到的残忍案件,但是,每次破案成功后我都很高兴,这不但意味着自己有侦查的能力,还意味着可以帮助许多人讨回公道,可为什么你们都认为这个职业不适合我?”
“你们?”陆朝谈一下抓住了荣静宁话语中的关键字,“看来,并非我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是……管泽天?”
看荣静宁沉默不语,陆朝谈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但管泽天是个什么人,他陆朝谈再清楚不过,管泽天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利益和权势重要,为了这两样东西,他甚至可以牺牲一切。
没想到,管泽天竟然会管一个养女的职业,这……一点都不像他。
更何况,这个养女也似乎给他带不了任何的利益,而管泽天当初竟然愿意将万贺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给荣静宁做嫁妆,这足以说明,荣静宁和管泽天的关系,一点都不简单。
想到这里,陆朝谈的眼底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
荣静宁看陆朝谈不说话,以为他真的和管泽天的想法一样,心里便不由得生起了闷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先去现场勘查一下情况。”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却被陆朝谈拉住了,他无奈的笑了笑:“静宁,就算我不喜欢,我也不会去阻止你喜欢的职业,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那么逞能,遇到事情就和我说,平时也要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听着陆朝谈的话,也不知怎么了,一股奇怪的酸涩感便蔓延在了荣静宁的鼻端,做这一行这么久了,支持她的人有,反对她的人更多,但是,从没有一个人如同陆朝谈一般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一股淡淡的感动流过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