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瑶呼吸越来越困难，但嘴角依旧蓄着嘲讽的微笑，“顾希，你不仅撒谎还想要打人，也怪不得，你爸要抛弃你。”

围观的同学见状况愈加激烈，忙上来拉开她们。

周瑶将校服的拉链往下拉，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语速缓慢却刺人，“顾希，你爸不是没有时间，他只是把时间都给了他爱的人，我听说，他还有个女儿，而且每一次的家长会，他都会出席，从来都没有落下过。”

当时的顾希愣在原地，觉得全身都像是被仙人球扎中一般，每一寸肌肤都是刺痛着的。

原来，并不只有爱情是伤人的，亲情也同样可以。

顾希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慢慢站起身，“小姨，我去趟洗手间。”

顾芸捏捏她的手心，眼底有着担忧，“要不要小姨陪你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顾芸点点头，这孩子是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待会了。

顾希走下楼梯，到达一楼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下楼梯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看到几步之外的台阶上，夏栀慢慢的朝她走来。

“顾希，厕所不在一楼吧。”

她没回答，只是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夏栀微笑着，笑的明媚美好，“是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你掩饰的够好的，这么久以来，你对我的善意都是装出来的吧。”

“是啊。”夏栀大大方方的承认，“顾希，在天台上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恨你。”

学校天台，绝佳的视野位置，从推开铁门的那一刻，夏栀就已经看到她了。

“你恨我？”顾希冷哼一声，“是我恨你才对。”

“顾希，你以为只有你和你母亲才是受害者吗，你以为只有你们是可怜的吗？”夏栀靠近她，直视她的眼睛，“我妈十月怀胎把我生下，她身边连一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我小的时候，别人总是嘲笑我没有父亲，因为没有父亲，她们总是欺负我，打我，直到我8岁那一年，纪绍光找到我妈才认回了我。”

顾希震惊的看着她，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脑海中只存在“嗡嗡”的声响。

她忽然无法想象，一个弱小的小女生是如何在别人的欺负下成长的。

“一个先苦后甜，一个先甜后苦，我与你，不过是这般罢了。”

话落，她转身，一步一步的跨上台阶。

顾希摇头，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夏栀的甜会延续一辈子，而她的苦也会延续一辈子。

她拥有美满的家庭，喜欢她的少年，而她，这两者连其一都占不了。

她向外走去，来到操场上，抬头仰望天空。

无论什么时候看，它都是这般湛蓝的模样，纯粹的仿若不参一丝杂质。

“顾小希。”

顾希回过头，看到徐泽逆着光站在离她5米远的跑道上。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顾希垂下眼，“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徐泽拉过她的手，走到跑道内的足球场上。

“试过平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感觉吗？”

听起来很不错。

顾希摇摇头，“没有。”

她只知道平躺在床上，在黑夜中看着天花板的感觉，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