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熙的眼神里,全是坚定不移。仿佛笃定地写满了未来。
春觉晓怎会不动摇?
可他不能动摇!
“呵,不久的将来?那是什么时候?是我两鬓斑白?还是给我买着南山最好的墓穴?好,我姑且相信你有能力,可以买得起,那在这段时间里你是不是还得节衣缩食,和你一起过苦日子?让我和你去挤几坪米的厕所间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住的房子,还没有我卧室的卫生间大?”
“之前那些只是最单纯的物质,咱们先放在一边不提,咱们再来说说其它的。你能在我受委屈的时候,让我为所欲为的报复吗?”
刘子熙:“什么?”他没听懂春觉晓话里的意思。
春觉晓双手环胸,靠在门上,冷笑道:“在你之前,我有一个固定床伴叫高志虎。他趁着我不在家的时候,带别的情人到我床上做那种事。”
“然后呢?”刘子熙终于开始有点明白春觉晓话里的意思了。
“然后?”春觉晓一笑,说,“当时我很生气,所以就随便说他偷了我东西,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关着。接下来的十几年他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刘子熙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春觉晓哂笑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自己点上,他抽烟时呼吸有些抖,待他吐出嘴里的白烟,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你能为我做到吗?”
刘子熙看着春觉晓,紧抿了唇,没有说话。
“但是金世杰可以,就算我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摘来给我。他对我有多好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吗?你说我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而选择和你在一起呢?”
“你除了像只流浪狗一样守在我家门口,你还能再做什么?”
“给我做好吃的?”
“天天送我上下班?”
“晚上给我盖被子?”
他冷笑着,“你能做的,我爸爸全都能做,而我爸爸能做的,你能做到吗?”
“我……”刘子熙说不出话来。
“呵——你怎么不说话了?”春觉晓冷冰冰的语气里渐渐染上嘲讽,“刘子熙,你以为你的真心能值几个钱?”
“我以前是不想把话得太难听,可我几次三番的暗示你,让你识时务,可是你不仅太过执迷不悟,还特别自以为是。”
“现在,我把该说的全都说了,你如果还有一点点自尊的话,就赶紧从我家离开,滚你你的厕所间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春觉晓说完,转身离开房门出去。
刘子熙呆头呆脑地站在原地。刚刚春觉晓的话,别说是将他说愣了,几乎是让他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晓晓是这样想的!
可是……他心中真这样想吗?
此时楼下的客厅里,崔管家俯身至金世杰耳边,低声道:“先生,小少爷上楼去很久了,要不要我去叫他?”
一个电话怎么会接这么久!
况且刘子熙方才也上去了,保不齐他们两人在楼上暗度陈仓。
金世杰半垂着眼睑,也不知他看向哪里,只听他淡淡地道:“不必,晓晓不敢乱来。”
果不其然,他们正说着,春觉晓就从楼上下来了。他坐到金世杰身边时,十分刻意地解释了一句:“辛越让我去他家过年,一起守岁。”
“哦。”金世杰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拒绝了。”春觉晓也觉得自己解释得有些刻意了。
毕竟平时他对金世杰别说是解释什么,就连说话都舍不得多给他一个标点符号。
春觉晓一直想等刘子熙离开,可是直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刘子熙仍未下来。
春觉晓的心情跌至低谷,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刘子熙难道还不肯放手吗?
“晓晓,你怎么了?”忽然,金世杰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春觉晓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好些,与金世杰拉开距离:“做什么?”
金世杰摸着他的脸:“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叫你好几声怎么都没反应。”
“啊……哦,我……”他移开目光,从沙发上站起来,“已经过了十二点,咱们都上楼去睡觉吧。”
也不等金世杰回答,他就已经转身先上楼去了。
金世杰慢慢直起腰,看着春觉晓着急躲避的身影,笑了笑。身体突然一阵摇晃,眼年就要直愣愣倒地,还好被崔管家扶住。
崔管家担忧地对金世杰道:“先生,您也已经陪小少爷过了春节了,不如天一亮咱们就回去吧、”
金世杰站稳之后,态度强硬地道:“这事我自有安排。”说罢,他便跟着上楼去了。
崔管家看着金世杰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知道金世杰有多固执,一但他下定决定就绝对不会再改变。
只希望情况不要变得更坏才好。
金世杰回到卧室时,春觉晓已经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隐约传出。
他喉咙里突然一阵痒,紧接着便是压也压不住的咳嗽。他急忙转身出去,在走廊里扶着墙咳起来。
崔管家听到动静,急忙赶出来扶住他。
一边给他拍背一边将他往自己房间里扶:“先生,你这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您还是听我的劝,先回去吧。”
金世杰咳得身体都弯了,脸色也涨得通红,再由红变得青紫。
即使他已经咳成这样了,也要抽空冲崔管家摇手,让他不要多言。
金世杰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
崔管家拿出一瓶纯净水,给他漱口,扶着他要回房间。
没想这时对面刘子熙的房门打开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金世杰道:“金先生,您这是怎么了?”看到金世杰胀得青紫的脸色,他心里越发有一种古怪的预感。
金世杰连看也未多看刘子熙一眼,便转身回了房间。
“刘子熙,想保住你的另一条腿,就管好你的嘴。”崔管家说完这才跟着金世杰进了屋。
刘子熙看着缓慢合上的房门,微微皱起了眉头。
夜里,春觉晓和金世杰熄了灯躺在床上。
金世杰一如既往地将崩得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春觉晓搂在怀里。
他的手不停地在春觉晓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