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1章 器灵的抉择

面对那纷纷离自己而去的兵器，秦无歌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些兵器对自己的畏惧，好像自己是来伤害他们的坏人。

圆圆从随身空间中出来，看着化成了铁块的兵器，惊讶道：

“主人，这个器灵不会是专门来坑你的吧？”

难怪圆圆会这么说，这个器灵自杀式的遭到炼化，兵器被销毁的同时，器灵都被毁灭了，应该是把周围的器灵们都吓到了吧。

“不是。”秦无歌摇头。

在那法剑器灵被九天玄火焚尽的时候，秦无歌分明感觉到了他的解脱。虽然器灵都用“它”来称呼，但秦无歌还是想称呼“他”，因为这些被封印在法剑中的都是秦氏族人的元魄。

秦无歌能够感受到他们的亲切，即便是那自杀式自焚的器灵，在化成虚无时候，他的那份解脱和畅快。

秦无歌一直都没有思考，在器灵们被破封之后，他们的去留问题。

在法宝中待得时间足够长，所有的器灵都可以凝聚出完整虚拟形态，类似暗灵。且已经拥有了独立的意识、甚至思考，就像是刚才自杀的那个器灵，他拥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正是他想死了，所以，才会扑向玄火。

而若是器灵脱离了法器，他又将何去何从呢？

在佛家吟诵和转生台中，可以让这些器灵得到安息。可他们又未必愿意转生或者安息。

让他们以虚无的姿态漂浮游荡？显然不可能的！

这不仅是对器灵们的不负责，也极容易让他们改变和堕落。

没有了本体的器灵，本来就很容易被影响，且会成为邪修甚至是正道修士追捕的目标。因为器灵可以炼化的东西太多了，且很多修士会在捕捉了器灵之后用来制造新的武器。

秦氏神血用本族人来制作法器的行为很残暴，但事实上，大陆上很多炼器师都会用捕捉元魄的方式来炼化法器。

只不过，那些炼器师会捕捉兽类、暗灵类，甚至是别人的元魄，鲜少用本族人，秦氏的残忍之处在于用自己族人的元魄。

“你们想转生吗？”

秦无歌打算先探探这些器灵们的想法，她站在高台上，冲着所有的法宝开口，虽然兵器冢极大，但，秦无歌相信他们都能听得到。

因为，整个兵器冢都太安静了。

从秦无歌进来兵器冢之后，整个兵器冢就变得格外安静，而上次她来的时候却收到了几乎所有兵器的幻影。

“你们知道我来超度你们？所以，不欢迎我？”

秦无歌十分无奈，站在高台上，面对寂静到荒芜的剑冢，她每次开口都像是自言自语。

“既然你们不开口，那我就把你们全部抓来之后，一块炼化！”

秦无歌佯作发怒，九天玄火从她身上喷薄而出，汹汹火焰便带着毁灭般的威势，让周围的法宝们瑟瑟发抖起来。

“我们不想转生！”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一把大刀上传了出来，那是一把黑色长刀，其中蕴着的器灵是一个女人，她从长刀上展露了身形，外观上看来是个身穿黑色武者服的干练女人。

因为刚才太着急，说出来的话显得过分尖锐，当她调整好了自己情绪，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平和下来：

“转生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觉得现在的样子很好，我们有可以守护的族人，在秦氏灭绝之前，我们的职责还没有完成！”

秦无歌皱眉，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找到了这些器灵不想转生的原因，因为他们被灌输了“守护”“守望”的职责，这种牺牲精神根深蒂固的深植在他们的灵魂中。

且他们对本族人有着很深的执念。

而这种执念也是他们化成器灵之后，蕴于法宝中不灭的原因。

“我是秦氏王族，我感谢你们对族人的守护！”秦无歌姿容整肃，弯腰冲着女人行礼。

早就感受到了秦无歌身上的王族血脉，所以，器灵们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身份，见王族冲着他们行礼，器灵们激动了起来，那女人的脸上更是出现了动容的神色，甚至有些慌乱道：

“不要……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秦无歌提高了声调，一口否定了女人的话。

女人惊诧哑然时，秦无歌肃容道：

“你们应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是转生还是消散，或者是继续留在法宝中做器灵，都是你们的自由，你们有绝对的选择权利，而不是被动接受！”

那器灵立刻就要开口反驳，却被秦无歌阻止了：

“现在你们可以跟着我去外面看看，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来做决定！现在，你们不要做任何决定。”

这些器灵们一直都待在兵器冢内，即便是之前被族人选中之后契约、带出去之后，也因为主人的意志而无法形成自己的独立意识，所以，秦无歌才想给他们外出自由考察的机会。

在他们看过了外面的世界之后，若是还想继续做器灵，秦无歌自然不会逼迫他们。

“都过来吧。”

形成黑衣女子虚影的是罗刹刀，她在这些法宝中拥有很高的地位，随着她开口，原本还躲藏在远处的兵器们纷纷回来了，聚集在秦无歌身边之后，这些兵器上周围轻掠着嗡嗡的音波响声，那是兵器们在交流。

秦无歌感觉得到这些器灵们的紧张，在她收起了九天玄火之后，器灵们的情绪才安定了下来，而且有器灵主动跟她交流了：

“你把我们放出去？不受任何牵制？”

“不受任何牵制和保护，你们会被人抓走、甚至炼化的，我可以带着你们出去，但是有条件的。”秦无歌说到这里停下，周围还是嗡嗡的响成一片，显然，这些器灵们自己在窃窃私语，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她正想提醒一下这些器灵们的时候，先前出现的那个苍老声音再次响起来了：

“燕皇所言不错，我们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我也赞成让兵器们出去。”

那苍老的声音一响起，周围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器灵们交谈的嗡嗡声消失了，所有的法宝都悬空而起，在兵器冢中形成了漫天锋芒。

甚至，还有些深埋于泥土中的法宝也飞了出来，这是秦无歌第一次得以见到所有的法宝。

整个兵器冢内的法宝不下数万把，在他们悬浮虚空之后，可谓遮空蔽日。其中不乏圣品级的超级法宝，威力距离神兵也只是差距一点而已。

“这么多的法宝，出去之后会不会引起动乱啊？”

圆圆看着那漫天的法宝发呆起来。

秦无歌也有些担心，法宝实在太多了，而且还都是拥有器灵的，除去天空中悬浮的那些之外，她还看到一些法宝隐藏在兵器冢内的隐蔽处，毫无动静和气息的躺着。

这些法宝应该是不会跟着出去的，但响应出去的便够多了。

“前辈，你一块出去吗？”

听到秦无歌开口询问，老者理所当然的拒绝了：

“我根于兵器冢，不能出去的。”

秦无歌本意是想让老者一块出去之后，对这些兵器有所约束的。没想到老者干脆的拒绝了。

让这些兵器出去之后，只能暂时跟随外面的秦氏族人，而数千秦氏族人中少有修为高强者，想要控制这些兵器是万万不能的，这些兵器会不会如脱缰野马一般，失去控制是最大问题。

而老者在虚空中凝聚出来的虚影已经消失了，留下无数法宝悬浮在半空中，等着秦无歌收拾，就像是一个烂摊子一样。

秦无歌感觉那老头在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