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果然有点能耐。”一个比拼下来,双方再对立而站,看着对面那个衣着华贵面容冷峻又妖艳的男子,幽魂那戏谑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藏在袖袍中的手却狠狠紧握,努力克制和平缓掌心传来的那股锥心之痛。
单单是一个对掌,他的整个条手臂都已经麻了,而掌心上的白骨已经有小小的龟裂,要不是他刚刚借着后退的力道闪躲,估计麻的就是半个身体了。
“你们也不赖。”独孤城目光正好扫到他们身上,绵密如针,根根入肤三分。
“年纪轻轻却内力雄厚,倒是我们看低了人,不过···”魅煞双手一甩,再次亮招,气势不减出场时的半分,“内力我们是见识了,现在,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奇招吧!”
刚刚猛的一甩衣袖,也单单只是为了给麻痹的手来个舒缓的掩护罢了。
两人面具下的两双眼相互对视,瞳眸中均是被一抹阴狠所覆盖。
这小子非常不好对付,以一敌二还能如此悠然的站在原地,连一步都不曾倒退,反观他们,已经倒退了数步,力量之悬殊,只在一瞬间即可分晓。
可他们时间紧迫,此行目的就是为抓那个白衣蒙面女子回去交差,如果再不行动,等会陌云江那三个邪魅冷酷漠然之人突破七十二小鬼的包围圈,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别说抓人了,恐怕连自己的老命都得搭上。
但愿希望那七十二个杀不死、烧不毁、打不残的小鬼能拖延他们一段时间,毕竟,遇到那等强悍的三人组,连他们神主引以为傲的小鬼也得悠着点。
因为,与他们三人旗鼓相当的这一个就够他们喝一大壶了。
“神主此番是让我等试探,不行的话,先闪。”
“好,速战速决,不可恋战。”
在意见达成一致后,魅煞、幽魂二人首先发起攻击,本就黑如墨的衣袍再盖上一抹暗沉,丝丝黑色雾气从他们体内迸发而出,两块面具上的猩红血液仿佛晕开般,像一朵刚刚盛开的红花。
独孤城懒懒地扭了扭手腕,“正好,本座也想领教一下离魂二怪的高招。”
“小子,你确定要跟我们离魂岛过不去?”幽魂冷冷一笑,这人一看就是想要护那个白衣女子,不然也不会主动出击。
如果离魂岛后背的势力能让他有点自知之明的不妨碍他抓人,或许双方也不用再费力而战。
“本座单纯比武过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那么的不苟言笑,一本正经。
但听在对面二人及屋内众人的耳中就变了‘味道’。
比武过招?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如此厉害,当他们的感同身受都是假的吗?一出招就是致命的手法。
幽魂眼眸深沉,协商道:“那可否改日再比,今日我等有要事处理。”
“本座最不喜的,就是半途而废。”他们的目的是箫灵,宸王的掌心宝,从踏入陆府时就已察觉,让他袖手旁观?可能吗?
虽然箫灵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消失一年回归的她已然今日不同往昔,从无到有的武功和强悍的内力,连他都叹为观止。
那一身让人不可小觑的武功已经摆在眼前了,再者,她还手持防身至宝天蚕羽绫,运用自如之下,较量起来还不一定是他们离魂二怪胜出。
从宸王把他引入这个局中起,他就已经被算计了,恰好他又有屡屡被算计数次,却仍然要入局的精神,况且,这两个黑袍人是不错的对手,他怎么能错失。
所以,他如何还能随手旁观,置之不理。
还有一点,宁愿得罪离魂岛之人,也不宁愿得罪他君逸宸。
因为后果很严重,虽然他十天半个月不回魔教,但还是希望魔教在岐云大陆立足,而不是被···
魅煞一怒,咬牙切齿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跟我们作对。”
独孤城目光并未收回,继而一脸的高深莫测,“本座只说了其一。”
在对面两人等答案等得不奈烦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杀本座魔教之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杀魔教的人,什么时候的事情,幽魂刚刚才褪去的黑气重新迸发,厉声喝到:“···你小子胡扯什么!”
他刚刚怒斥完,同伴也气极反笑,“简直天方夜谭,可笑至极,区区魔教蝼蚁,还需要我二怪出手?”
独孤城双手环胸,“素闻,离魂岛尽出表里不一、谎话连篇之人,今日本座见识了。”
“敢悔辱我离魂岛,你够格!”此刻,幽魂、魅煞已经怒火中烧,浑身上下被熊熊烈火烤着,给十桶冰水都不一定浇得灭。
“本座实话实说。”
“···”两人正在想说词,毕竟刚刚确实因盗用身份撒了一个谎,而且,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干的事了。
独孤城觉得火力还不够,已经捷足先登,在他们辩解前开始扇风,“堂堂离魂二怪,怎甘屈居他秦华部下当暗卫?你们说呢?”
“你···”好像他说的是事实。
“如果,你们真的是秦华的部下···”独孤城两边发丝突然扬起,一股骇人的气势开始席卷,凤眸微眯,“那么,你们杀魔教之人也是存在的。”
就许他们能编谎话不成?自己也可以,如果能一敌二在一百招内杀了他们,就证明自己两个多月的修炼没有白费。
只是,杀了他们,自己也将上了宸王殿下的贼船,与他们一起,成为魂魂岛头号的敌人。
一直留意观察他们的箫灵也疑惑了,今日的孤独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少言寡语的他突然话变多了,这一来二回的言语较量才让她知道,独孤城也属于说话气到你内伤又不致死的‘慢郎中’。
“上!”现在幽魂、魅煞二人才后知后觉,这小子是在拖延时间,拖得越久,他们二人的危险系数就越大。
已经懒得辩解,运起内功,再出狠招攻击。
“唰!”两黑一红三道影子速度快得仿佛化作了流光,相互袭击,不避不让,瞬间就从地上转移到了半空,打得难舍难分。
“砰!”
“哗啦!”
屋内,那先前似融化的柱子被半空冲来的动荡之气波及,轰然一塌,随之而落的就是屋顶上的青瓦片。
而屋内还瘫坐在地上的三个纨绔子弟脸色一变,想撒腿就跑,奈何——
看到箫灵还坐在椅子上不动,他们也不敢动,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她就是宸王殿下宠入骨髓的逆鳞,想想今日的所作所为,悔得肠子青紫不说,还打结,大气都不敢喘。
“要不要喝杯茶压压惊?”箫灵端起茶杯,无视右边纷纷落下的瓦片。
“不不不,不用···”三人连忙摇头摆手。
撩起面纱,一枚褐色药丸从她手中滑入杯中,头微仰,药丸与茶水一同进入口中,动作优雅,自有一番韵味。
他们是被仇恨和急于报复的心给蒙蔽了双眼,怎么就没有猜到她就是宸王殿下的女人呢??
这一身白衣,亭亭玉立,腰肢倩倩、风姿万千,三千青丝玉簪轻挽,素雅中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这不就是那个白衣画中仙的特写吗?刚刚怎么就眼瞎脑抽没有注意到呢?
在箫灵淡雅温和的扫视下,三人蓦然一抖,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箫灵跟前磕头,“宸王妃饶命!我们鬼迷心窍,胆大包天,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无中生有,搬弄是非······”
“停。”雷馨连忙抬手制止,他们这是要把生平所学的成语都念一遍才罢休不成?
于公子连忙转移对象,朝雷馨磕头,“姑娘,姑娘饶命,刚刚我言语轻薄,故意恐吓,实则是为了···”
话还没有说完,又被雷馨拦截,“还是那句话,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真相,还需狡辩?”
雷香杏眸微转,也问道:“到现在还不说目的吗?”
“这···”三人顿时迟疑。
他们真要把自己被人单方面吊打的事情说出来吗?这脸面该往哪搁??
还是说···先把脸放一放,等需要的时候再按上去?
在他们脑海迅速运转分析利与弊之时,一双黑色长靴出现在眼前,继而从下往上看,待见到黑衣少年的脸时,眼睛同时大睁···
这个冰冷的黑衣少年不就是常年跟随宸王殿下的贴身护卫吗?
“王妃。”震惊慌乱不断袭击他们的心脏,身体瞬间收缩的一半,头顶再次传来黑衣少年的恭敬的声音。
“···”王妃??
最后存在的一丝丝侥幸都没有了,三人再也扛不住,心脏骤停般,瞳孔一缩,再两眼一翻,直挺挺倒在地上。
魔教教主的一声箫姑娘,加宸王殿下护卫的一声王妃,犹如一击两杀的武器向他们锁喉。
···简直堪比见血封喉的毒药还要强烈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