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的军营,除了第一日减少了三四个帐篷之外,第二日再度减少。
这一次,比上一次的还要多。
宇文德已经派出不少人前去侦查,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
尚且不知,虎贲军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苏济民还在病中,苏倾澜和顾霆都无心朝事,宇文德只得亲自前往丞相府探望苏济民。
名为探望苏济民,实际上却是想要和苏倾澜还有顾霆商议朝堂之事。
苏济民服用了药丸,虽然已经清醒了,可身子却还是萎靡不振,只醒来一会会的功夫,就又昏睡过去。
京城最好的大夫,还有宫中的太医都在府中忙碌,却始终未曾寻到一个解决方法。
苏倾澜和顾霆,陪着宇文德去了书房。
将所有的丫头和下人都打发走,只留下三人。
宇文德眼瞧着二人面色萎靡,精神不振,也知此时,实在不是和他们二人商讨朝政的时候。
可是,这朝中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宇文德实在是寻不到一个值得信任之人。
“顾霆,依你看,此次虎贲军驻军城外,非但没有对京城发起攻击,反而还有退兵之象到底是为什么?”
宇文德瞧着顾霆,沉声问道。
顾霆一双剑眉紧紧地攒在一起,眉眼微微动了动,抿着唇瓣,垂着脑袋,缓缓地摇摇头。
见顾霆摇头,宇文德更是不解。
“连你也猜不出吗?”
顾霆别过头,和苏倾澜对视一眼。
“三皇子。”
还是苏倾澜上前,将只要围住太子府,便可保证虎贲军无碍的理论,再度与宇文德说清楚。
宇文德却长叹一口气,眼眸之中非但没有如释重负之感,反而还愈发担忧起来。
见状,顾霆不解地上前,“三皇子可是还有什么顾及吗?”
宇文德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苏倾澜一眼,微微摇摇头,“若是真的如此,倒也好说。可如今,怕只怕虎贲军根本就无心营救宇文明,而是别有所图。”
闻言,苏倾澜心中一紧,对宇文德投去一个诧异的目光。
宇文德犹豫再三,还是站起身,缓步走到苏倾澜身边。
他上下打量了苏倾澜一圈,面露难为之色。
苏倾澜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下意识地抬起,护在自己的腹部之前,警惕地凝望着宇文德。
“少夫人腹中的孩子,说不定就是虎贲军的指望。”
说着,宇文德抬起手,眼看着手指尖便要落在苏倾澜的腹部之上。
苏倾澜立即侧过身子,躲开宇文德的手。
不等她回话,顾霆也快步上前,挡在宇文德和苏倾澜之中。
他望向宇文德,心下满是疑惑。
“三皇子如何得知澜澜怀有身孕?”
顾霆凝视着宇文德,诧异地问道。
苏倾澜怀有身孕的消息,除了顾安、老夫人、顾宁还有寰儿之外,再无人知道。
而这几人,都是知道轻重缓急之人。
他们每一个都清楚,苏倾澜腹中的孩子,加上如今京城的传闻,一旦泄露出去,会给苏倾澜带来怎样的危机。
即便是顾宁,也绝对不会拿着这消息告诉宇文德。
宇文德慢慢地收回手,长叹一口气,狐疑地凝视着顾霆。
“这孩子是谁的?”
没有想到,宇文德会问的如此直接,顾霆和苏倾澜对望一眼,两人心下皆是‘咯噔’一声。
“自然是我的。”
顾霆沉声道。
显然,宇文德并未完全相信顾霆的话。
他向后退了一步,上下狐疑地扫视着顾霆,冷哼一声,“你的?”
宇文德笑容狰狞,半分也不似从前那般阳光。
看着宇文德的笑容,顾霆心中惴惴不安,突然升起了一阵不妙之感。
“将军便如此肯定,少夫人腹中的孩子就是你的?”
宇文德说着,转过身,往书桌之后走了两步,停下脚步,一双手撑在书桌上。
顾霆微微侧过头,望了一眼胆战心惊,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站在自己身后,正怯生生地望着宇文德和顾霆的苏倾澜。
“三皇子想说什么?”
顾霆收回目光,冷眼看向宇文德。
“将军,顾家对我有大恩。当初,如若不是顾家出手相助,我早就死在东境了。少夫人有喜,本该是大喜之事,普天同庆。可是,少夫人才刚刚在朝堂上承认了自己与太子有过肌肤之亲呢。将军要我如何相信,少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呢?”
宇文德侧过头,冷冰冰的一双眼睛,凝视着顾霆,一动不动。
他那冰冷的目光,莫说是苏倾澜,即便是顾霆看到,心中也是一紧。
顾霆的手缓缓抬起,将苏倾澜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凝视着宇文德,“三皇子想怎么样?”
宇文德别过身子,冷眼扫视着顾霆和苏倾澜。
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若没有朝堂之事,如若苏倾澜和宇文明没有肌肤之亲,没有山洞中的一夜,对于宇文德而言,顾霆和苏倾澜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日后他还准备将都察院继续交给苏倾澜。
可如今,知道苏倾澜和宇文明有过肌肤之亲,知道苏倾澜腹中还有一个孩子,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宇文明的孩子!
宇文德如何能够忍受?
他辛辛苦苦斗败了太子,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瞧着自己信任的手下,竟然为太子生儿育女吗?
眼见宇文德眼中的冰冷愈发浓郁起来,顾霆拦着苏倾澜的手也越抬越高。
宇文德一步一步往二人身边走来。
顾霆护着苏倾澜,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看着已经有些走火入魔的宇文德,顾霆越发肯定,今日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是有人一早就已经设计好了,想要看着顾霆等人迈入他的陷阱之中!
“三皇子,澜澜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她怀孕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个多月之前,我们尚未回京呢。”
顾霆高声对宇文德喊道。
可这些话,宇文德哪里还听得进去?
“两个多月?我又如何能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