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燕魏蝶恢复了一些力气，加上尿意越发严重，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
“你去哪儿？”李九真随口问道。
“那个，去厕所。”燕魏蝶回答。
“都这关头了，你还有心情上厕所？”李九真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本来我以为我够坚强了，没想到你才是真坚强。”
燕魏蝶眼前一黑，差点一跟头摔倒。
就算下一分钟就会死，这一分钟想上厕所很奇怪吗？
她绷着脸没有回答，小心翼翼往厕所走去。
片刻后，她折返回来，一时沉默，不想和李九真说话了。
飞机仍然有规律地颤抖着，也不知道情况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李九真正要找个话茬，忽然听到有空姐的惊呼——
“啊，老伯，你怎么了？”
“老伯，老伯！”
他闻声望去，好像是他之前推着轮椅的那个老人出事了！
“什么情况？”大家也都下意识看向那边。
李九真立刻解开安全带，跑向那边。温瑞紧随其后。
燕魏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过去。
就见那个老人躺在宽大的椅子上，面如死灰，张大嘴巴，竟好像没气了。
“不会吧，难道他被吓死了？”旁边一人脱口而出。
“他的家属呢？家属在哪儿？”
“他这应该是病发了，快，看他身上有没有药！”
“有药，快拿水来！”
几个空姐立刻将他扶起来，一人从他包包里找到一瓶药，另外有人递水过来。
只是老人已经陷入晕厥状态，药塞进嘴巴里，灌也灌不进去啊！
“让我来！”李九真很热心地说道。
“你？”空姐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又这么年轻，能靠谱吗？
“我是医生，他可以作证。”李九真面不改色地自曝身份，又指着温瑞。
温瑞神色一汗，心想你不过才入门而已，表面也没戳破，点了点头。
“啊，原来你是医生？”燕魏蝶愕然地看着李九真，很难想象，这个喜欢打人，口不择言的讨厌鬼，居然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形象，哪有半点医生样？
空姐一听医生两字，也就下意识让开，脸上还是带着一抹怀疑之色。
只见李九真并出两指，往老人脖子某个位置用力一摁，这老人就做出了吞咽的动作，药被吃下去了。
只是老人仍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李九真试了一下他的呼吸和心跳，脸色一沉，暗道不好。
就算是仙丹，也得有个消化的时间。
如果在药效产生之前，人就坚持不住死了，那也没办法了。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在产生药效之前，得把这老人的命吊着！
“吊命这么高深的医术，我还没掌握啊！”李九真苦恼。
像感冒之类的小症状，李九真已经有所心得，毕竟前段时间，在医大混了那么久，可不是白学的。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就算是专业医生，估计也都束手无策。
“怎么办怎么办，药都吃下去了，却没用啊！”有空姐急得要哭。
其他人也都一脸沉重，眼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也许接下来大家会一起死，那么老人先走一步，似乎也没什么。
但大家都还有希望啊！如果最后没事，大家都还活着，老人却这么去世，也太可怜了。
“你……没有办法了吗？”燕魏蝶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李九真。
虽然她也觉得这李九真不靠谱，多半医术不咋地，但这关头，她也有种强烈的期待感，那就是希望李九真妙手回春，将这老人救回来！
与对李九真的喜恶无关，只是纯粹的不想看到有人死！
温瑞站在旁边，一脸无奈，自己武功高强，但面对疾病，也都束手无策。
在场也就李九真一个人是“医生”，偏偏他又只是初学者。
大家都走了过来，看着老人生机一点点泯灭，又齐刷刷盯着李九真。
李九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他将头抬起来，取出手机要开机。
“你干什么，不能开机啊！”空姐说道。
“我要打电话给我的老师，让他教我怎么做。”李九真说道。
“……这时候打电话请教，会不会太晚了？”大家都觉得好荒诞。
治病救人，哪有现学现卖的？
“人命关天，就算只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过，不是吗？”李九真认真地说道。
大家又是一愣。
空姐对望一眼后，其中一个说道：“还是不能开机，你等等，我去与机长沟通一下！”
小片刻后，机长成功联系上了江北机场。
“什么，飞机上有一位老人因为过于激动，导致心脏病复发，现已休克！”机场人员齐齐吃惊。
其领导也都额头见汗，急忙询问细节状况。
“呃，联系一位叫王楚山的医学教授？把信号转过去？”
“按照他们说的办！”
“是！”
机场工作人员立刻联系王楚山。
王楚山本来在午休，还不知道这一新闻，一接电话，还有些漫不经心。
当机场工作人员迅速交代一番，他才浑身一激灵，立刻坐起来，说道：“怎么会这样？”
“爷爷，怎么了？”王嘉乐从外面跑进来，还以为他做噩梦了。
王楚山没有理她，立刻说道：“可以，可以，帮我转过去，谢谢！”
手机里连续发出几声“嘟”，然后他就听到李九真的声音：“喂，老师，听得见吗？”
“咦，李九真？”王嘉乐眼前一亮，凑在手机旁边，大声道：“你这些天死哪儿去了，终于想到打电话啦？”
飞机上。
大家都等着李九真老师说话，骤然听到王嘉乐脆生生的女声，一时间，一个个都懵了。
“不是吧，这是他的老师？”
“怎么是个女的，而且声音听起来，这么年轻！”
他们愕然盯着李九真，这家伙，不会是在这么紧急的关头，还开玩笑吧？
李九真也是一头黑线，没好气说道：“乐乐你走开，我跟你爷爷有重要的事情……”
然后就将老人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至于为什么知道老人是心脏病，因为那瓶药有标签，上有写明这是治心脏病的。
“老师，有办法吗？”李九真满含期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