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九真帮林岫缠上绷带,确定已经止血后,林岫迅速穿上衣服,站了起来。
见李九真要走,她下意识就道:“等等!”
“干什么?”李九真看着她,皱眉道,“你不会是又产生了不健康的想法吧?”
“……没有!”林岫立刻摇头,旋即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帮我把我爸救出来。我爸肯定是被我们原来那个组织的人抓走了!”
“你们的组织是什么玩意儿?你们不是单干的?”李九真颇为好奇地说道。
“杀手一般自然是单独行动,但为了搜集足够详细的情报,也还是会挂靠一些大型组织里面。我爸之前在这组织里身份很高,但也受人记恨。这次变成这样子,再被抓回去,肯定会被人折磨。你帮帮我?”林岫很期待地看着他。
“第一,我跟你爸,本来就是仇人。我不杀他,已经很仁慈了。第二,就算我跟他不是仇人,但也不是朋友,他被抓被折磨,跟我有什么关系?第三,你所说的这个组织,人肯定很多,一个个又有枪什么的。我又不是神仙有三头六臂,跑过去救人不找死么?”
“不会的不会的,你这么厉害,肯定不是找死啊!”林岫分析道,“在组织里,一向是强者为尊。我爸实力很强,所以地位高。而你却这么轻松就打败了我爸。这说明你的实力,绝对要超出组织里的绝大多数……”
“拜托,他们会跟我单打独斗吗?”李九真摊手。
“不会……”林岫小声说。
“那不就是了。”
林岫低下头,强忍着没哭,牙齿将嘴唇都咬出血丝,低缓又坚定地说道:“不管你去不去,我这当女儿的,也必须去想办法救出我爸。”
“那你就去呗,我给你放假。”李九真无所谓地说道。
林岫惨然一笑:“去的话,我会死……”
“嗯,那你就去死吧!”李九真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死了,你就没有我这个手下了。”林岫抽了抽鼻子,艰难地说道,“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我靠,这话你也说的出口!”李九真大惊,像第一次认识林岫似的,指着她脸颊,“原本我以为我脸皮很厚,这一跟你比,简直就是地与天的差距啊!”
林岫抬起头,主动握住李九真的手,猛地按在自己胸口上,哽咽着说道:“只要你愿意救我爸,我愿意全身心的伺候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会默默守护在你背后一辈子,绝对不会告诉你未来的妻子。你刚才不就想对我做点什么么?没关系,现在可以继续,我绝不反抗!”
李九真触电般将手抽回,有些惊恐地后退一步,说道:“你这么主动,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
“……”林岫要是愿意爆粗口的话,真的很想对着他脸喷一口口水!
你怕你麻痹啊!
她把心一横,又开始脱衣服,就算牵动了伤口有些疼,也都强忍着。
她无法做到坐视父亲被抓,却置之不理。
自己没有实力去营救,剩下的,就只有奉献自己身体这一途了。
不然能怎么做?
还能做什么?
李九真猛地探手,握住她两只手腕,一脸正色:“不要再这么蠢了,就算你脱光了,然后我跟你怎么样了。一旦遇到生命危险,我还是会逃得远远的。不可能因为这个就真把命不要。虽然会让你失望,但我想说的是,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林岫怔了几秒钟,旋即缓缓跪坐在地,将脸靠在他腿上,哭着说道:“那我该怎么办啊!”
“嗯,这个,你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李九真说道,“节哀吧。”
一个女孩子抱着自己哭,这种感觉还真挺不爽的。
李九真把心一横,推开她往外走,让她一个人静静好了。
他刚走到外面,林岫就陡然说道:“我爸被折磨后,肯定会曝出他所知道的一切秘密。你身上那种神奇的针,也肯定会被觊觎。到时候就算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找上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爸会出卖我,对么?你在威胁我?”李九真看着远方,眼睛眯起来。
“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既然如此,我更没有救他的理由了。我会救一个出卖我的人?”李九真冷笑,旋即消失在林岫眼前。
林岫掩面而泣,只觉得自己惨到了极致。
李九真没有留下来盯着林岫,已经救了她一次,也算仁至义尽。
她如果自己还要傻乎乎去救林景荣,自投罗网,那也随便她好了。
李九真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只愿意花在他在意的人身上。
因此李九真又一次前往公安局。
他穿过一条街,悠哉游哉继续走。
忽然一辆车停靠过来,白郃龄取下墨镜,说道:“还真的是你啊!”
李九真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杨胜楠今早说的那句话,就也随口复制:“请问……我们认识?”
“呃……”
白郃龄本来迟疑着要不要装作没看见,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车靠过来。
她心里自然是有些害怕李九真这人,也为他破坏刘枫婚礼逼刘枫回老家却还能活蹦乱跳而感到震惊。
双方本来也就一面之缘的交情,连朋友都算不上。
老实说,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打这个招呼。
被李九真这么说,白郃龄有些尴尬,也有一抹羞恼,不过更多的还是惊疑。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说故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表达对自己当时的不满?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要是李九真洞察她这一刻的复杂想法,一定会大呼——
你想太多了!
然后或许还会同情,经常这样揣摩别人,不累吗?
这样活着,纵然光鲜,也挺悲剧的吧!
“抱歉啊,李先生。”白郃龄并没有负气而走,而是下车,对李九真微微鞠了一躬,尽显礼数。
李九真正要说“我跟你开玩笑呢”,她便当先说道:“其实我跟那个刘枫一点都不熟,上次去参加他的婚礼,也是迫于无奈。”
“咦,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你和刘枫之间熟不熟,貌似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李九真困惑地说。
可惜他这句话,在白郃龄听起来,却更像一种不满的暗示,赶紧陪笑道:“不管怎么说,要是我事先就知道刘枫对您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纵然只是一介女流,也都不会在他婚礼上出现。这种人品低劣的人,就算是刘记之子,也都应该敬而远之才对啊!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这个女人……难道有病?”李九真闪过这个念头,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白郃龄小心翼翼抬头,和李九真对望一眼,见他神色并无不悦之色,稍微松口气后,就又说道:“李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您。”
“那行,送我去公安局好了,就是我们最初认识的那家。”李九真也不拒绝。
有车干嘛不坐呢?
白郃龄立刻帮李九真开门,请他上车。
车上,白郃龄见李九真两眼发直地观察自己驾驶,就有些紧张地将腰背挺直,说了句:“有什么不对吗?”
“哦,没有啊,只是不会开车,随便看看。”李九真说道。
“咦?”白郃龄若有所思,旋即笑道,“我这辆其实是辆偏男性风格的车,李先生您要是有兴趣想学车的话,我这辆车就送给您吧!”
“嘿?”李九真诧异地看着她,忍不住伸手往她额头上一摸,“你没发烧吧?”
这要不是脑子烧糊涂了,怎么会一直都这么怪呢?
自己不过随口说不会开车,她就说把车送自己,这不是生病的话,会这么说话?
“啊!”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白郃龄一跳,下意识躲避间,方向盘也猛地一打,油门也猛踩而下!
于是在诸多路人错愕的目光中,这辆车一下子冲出路边,然后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