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妮想到刚才二儿子愤恨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太确定:“老二他,应该不会吧,福生可是他弟弟……”
可如果弟弟沾着了他媳妇呢?
韩家贵也拿不准了,倒是童大妮一拍大腿:“要说结仇,这不是还有一个吗?”
“谁?”韩家贵急忙问了一声。
“李寡妇那边!”童大妮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你不是说,按金燕说的,很有可能那天晚上是凌彦山和他那个战友搞得鬼吗?
我看,福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弄到小桥村去,还跑到了王秀琴的床上,八成也是他们搞的鬼!”
论能力,韩家贵怀疑凌彦山应该是有这个能力,可是——
“那天晚上的事,这不是没成吗,而且都被他们弄成那样了,难道这还不够?”
韩家贵觉得自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已经够倒霉的了,何况安雅还是好端端的,难道这还不够?
童大妮却一脸笃定:“凌彦山那小子,心毒着呢,又记仇,手又狠,以前你看他护那李寡妇……”
手心手背都是肉,跟韩兴业相比,韩家贵和童大妮更愿意相信这事儿是凌彦山做出的报复。
韩家贵咬了咬牙:“明天一早我们进城,去找李寡妇!”
清河街李家。
赵刚带着两个人正在拆旧房子,一个农村妇女一脸不善地冲了进来:“李寡妇呢,叫她出来。”
赵刚瞧着她气势汹汹的,把人拦了拦:“你谁啊?过来什么事儿?”
小凌前天晚上才请了他一起吃酒席,托他们几个以后多照应李心兰这边一些。
没想到小凌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上门来找麻烦,赵刚理所当然得先把人给拦住了。
他是常年在外面包工程的,三教九流打交道的多了,那一身气势看着就不好惹,童大妮的气焰顿时就灭了一半,声音不自觉就降了下来:
“我姓童,跟李寡妇是一个村的,她人在哪里?我有事要问她!”
这人看着就不是有什么好事,不过他也不能擅作主张,反正他人就在这里,谅这女的四只手,也别想在他面前欺负到兰妹子。
赵刚扫了童大妮一眼,这才转头,对隔壁喊了一声:“兰妹子,兰妹子!
有个姓童的女的,说是你们原来村的,过来找你问个事儿。”
李心兰已经搬到了魏敏家里,正在飞针走线地做头花,听到声音应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姓童的?村里姓童的只有一个,就是村长韩家贵的老婆童大妮。
上次那件事,两边已经撕破了脸,童大妮还跑过来找她做什么?
就算韩家猜测到那事是山子和小雅做的又怎么样,别以为她还是原来任欺负的老实头儿,想拿她来开口子,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的!
李心兰搞完了一番心理建设,直接就从新屋的一楼走了过去;一楼是打通的大通间,以后打算做门面的,抬抬脚就能走回自己的院子里。
绕过正在拆的旧房子,抬头一见果然是童大妮,李心兰的脸色就有些冷冷的。
韩家贵和童大妮想了那种恶心又恶毒的法子要害安雅,李心兰见了他们的面,当然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连招呼都懒得打:“有什么事?”
瞧着李心兰的态度,童大妮的气一下子又上来了,直接质问了出来:“是不是你们害的我家福生?”
李心兰还以为她说的是,福生和刘金燕滚作一团的事,一口就答了:
“韩福生不懂事,刘金燕也不知道事?是不是我们害的,你让刘金燕拿出证据来!
这儿可不是大桥村,由得你上下嘴皮子一张诬赖人,说是谁就是谁。”
听见李心兰说的是之前的丑事,童大妮心里一阵发堵:“我不是说那件事,我是说福生和小桥村王秀琴的事!”
李心兰讶然看向童大妮:“小桥村王秀琴?韩福生和王秀琴怎么了?”
王秀琴的名声,李心兰也听到过,两人虽然都是寡妇,但是寡妇和寡妇之间也是不同的。
王秀琴比李心兰要小好几岁,可是名声却是非常不好,怎么又会跟韩福生扯到一起去了呢?
见李心兰的诧异不像是作伪,童大妮心里也嘀咕了起来。
儿子和王秀琴的事,她自然不想告诉李心兰,记起老头子之前交代的话,童大妮生硬地另外问出来:
“凌彦山呢?你把凌彦山叫出来!”
童大妮又不说清楚是什么事,一进来就呼三喝四的,现在还想把麻烦找到凌彦山头上去。
凌彦山和安雅就是李心兰的两块逆鳞,李心兰当即就撂了脸:
“姓童的,有事你就说事,没事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点着谁谁就得出来,被你问这问那是吧?我和山子又不归你管!”
李心兰不肯去叫凌彦山,落在童大妮眼里,更增添了几分嫌疑:
“你不敢叫他出来就是心虚!这事一定是他做的!你信不信我告到部队去,让部队开除他!”
到底是什么事,童大妮又不肯说,口气却大得要死。
李心兰也火了,拿起扫把就要赶人:“行,你那么能耐,还站在我家院子里嚷嚷什么?你去告,你现在就去告啊!”
童大妮有心想跟李心兰干一架,可是瞄见赵刚有意往李心兰身后一站,还有几个正在拆屋子的工人也停了手里的活,都不紧不慢地凑了过来,俨然就是给李心兰撑腰的架势。
她就是撕得过李心兰,也撕不过这么几个大男人啊,再加上她家老头子都不行,只有被别人捶的份儿!
童大妮气得屁股冒烟,手上却不敢乱动,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嘴上倒是喊得凶:
“你当我不敢?我现在就去!”顿了顿又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他在哪个部队?”
凌彦山从大桥村走了以后一直没有寄信回来,还是他年初回来的时候穿了一身军装,童大妮才知道他参了军。
可是凌彦山在哪个部队,童大妮却是并不清楚的。
李心兰冷笑了一声:“你傻我又不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想威胁人,却门都找不着,童大妮一口老血差点没怄出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