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诡幽沉墨瞳,仿若神秘黑曜石般,润泽透亮,静谧而凛然,无形昭显危险的信号。
苏迷呼吸微窒,视线落在他微抬大掌,踉跄后退一步。
后背撞上墙面,她清晰意识到,已无路可逃,下刻便被壁咚在男人与墙角之间。
心跳扑通扑通的,苏迷一瞬不瞬,望着半脸古朴面具下,那完美锲合的雕琢轮廓。
竟恍然间感觉,男人似乎很英俊。
心底蓦地冒出这个想法,苏迷双眸圆睁,像被自己吓了一跳。
长翘眼睫轻眨,再次抬眼那瞬,男人突然开了口:“昨晚的事,还记得么?”
苏迷恍然回神,心跳渐渐恢复如常,扯唇讥笑:“恐怕这辈子也忘不掉。”
生平第一次那么狼狈,大仇不报,她怎能说忘就忘了。
“昨晚你被法灵入体。”
男人面色如故,口吻极淡叙述,半眯着眼,满怀探究望向她。
苏迷梭然瞪大双眼,故作惊讶慌乱模样:“法灵入体!哇,天啊,这么恐怖,对我的身体不会有影响罢?”
阿赞祭将女人所有神色,尽数纳入眼底。
但苏迷演技高深,男人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苏迷正想开口,准备结束当下的尴尬局面,阿赞祭突然看向她:“我跟你去东京。”
“你愿意去了?要多少钱?”
出于职业习惯,苏迷立马问出价格。
“三十万泰铢。”
“能不能少点?”苏迷商量道,准备讨价还价。
阿赞祭目光沉沉望着她,虽然没说话,但很显然,价格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迷撇了撇嘴:“我先跟事主沟通一下。”
话落,她弯身逃窜,轻舒一口气,拿出手机,拨打了国际长途。
电话响了很久,快要挂断的时候,对方才将电话接通。
紧接着,微喘岛国男音,从话筒里传入苏迷耳中。
虽然听不懂,但她大致能猜出,男人应该是在问她是谁?而且他在做什么,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苏迷沉吟一瞬,说了声“萨瓦迪卡”,之后开始胡乱飙泰文:“*%#*!”
男人突然闷哼,某些不可描述的声音,从无线电波中传来,他当即咒骂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苏迷看向旁边的阿赞祭,无奈笑笑:“女事主正在忙,等会她打过来,我再跟她谈谈。”
“那个阴灵很厉害。”
阿赞祭神色冷淡,但说出的话,却令苏迷惊讶万分。
“你怎么知道?”
男人未答,转身走进卧室。
苏迷不由翻了个白眼,冲他离开的身影,竖起了中指!
刚小声骂了几句,男人再度走出屋,苏迷想要收手已然来不及,连忙五指并拢,看了看手心,又看了看手背,装的倒是有模有样。
这时,电话再度响起。
苏迷见是那女人打来的,立马将电话接通,在阿赞祭报出的价格上,又多加五万RMB,算是报销来回路费的资金。
女人一听阿赞祭要来,没有丝毫考虑,很爽快的答应。
阿赞祭来到她面前,将护照交给她。
苏迷连忙接下护照,随手将电话挂断,眼巴巴望着他,想让他赶紧放她下去。
阿赞祭转身来到墙角,抬手朝墙壁上一按,一条长而宽的木制阶梯,从门口无限延伸,最后落入密林之中。
这么牛-逼!
苏迷震惊当场,瞠目结舌。
可她看着这么高,又没有安全保障的“天梯”,不由心生胆怯,久久迈不下步子。
“害怕?”
阿赞祭冷淡出声。
“不怕。”苏迷抿着唇角,壮着胆子,抬脚走下一节台阶。
可那纤细的小腿,抖得跟筛子似得,一直抖个不停。
阿赞祭目光幽沉,不动声色望向那抹倔强身影,阴诡眸光微闪,无形泛起几不可察异色。
另一边。
苏迷低着脑袋,眼睛死死盯着台阶,根本不敢往旁边看。
刚才她估测了一下,这巨树最起码有二十米,如果摔下去,一准落得个残废。
麻蛋!
阿赞祭真是奇葩外加变态!
哪有人住得这么高,还住在树上的,他以为他是鸟人么?!
苏迷心里满是火气,还要时时注意安全,以防出现不测,摔个残废。
半个小时后。
眼见还差几节台阶,苏迷心中欣喜之际,脚下的木制楼梯,突然开始收回——
她连忙加快速度,同时不断骂着阿赞祭,随即纵身一跃,踉跄着落在地面。
该死的臭男人!
她绝对不会跟他合作第二次!
该死的鬼地方!
她绝对不会再来这里第二次!
苏迷不停低咒,片刻后才忍着火气,打给专门办签证的人,又打给领路的司机,让他过来接她。
两人在拜县见了面,她将签证交给那人,又让他订下两天后,前往东京成田机场的机票。
这熟人很靠谱,不但能快速拿到签证,在他手里订的机票,比正常的价格少一半多,很多佛牌掮客都跟他合作。
事情办妥后,苏迷联系那女人,让她将东京详细地址发过来,在附近的民宿,订了两间单人房。
随后,她在拜县海吃了一顿,又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两天。
第三天,清早。
苏迷睡得朦朦胧胧,电话突然响起。
她闭着眼,将电话接通,那人说晚上曼谷直飞东京,让他们准备出发。
苏迷连忙答应,眯眼下了床,直奔浴室去洗漱。
二十分钟后。
苏迷裹着浴巾走进来,视线落在静坐沙发上的男人,猛地吓一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
“晚上的飞机,你最好动作快点。”
阿赞祭看了眼她的心口,复又淡淡收回视线,丝毫没有动容的模样,看的苏迷莫名气恼。
这男人真不可爱,一点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苏迷在心里暗咒几句,闷声不吭换了衣服,坐车前往曼谷机场。
两人到了机场,与那人会面后,拿了护照与机票,排队准备过海关。
托了阿赞祭半脸面具的福,苏迷跟他来到海关口,瞬间掠夺所有人的目光。
苏迷安静看着他,心想等会过海关时,他应该会将面具取下来,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这男人的庐山真面目,到底长何般模样?
心里这般打算着,不一会儿,就轮到他过海关。
苏迷站在阿赞祭身后,探长脖子去望他的脸……